監獄裡的,蘇承歡花了些銀子才得以進去探監,那個熟悉的牢房裡,如今又住了兩個人,算上顧念心,總共是三人,如今除了顧念心,其餘兩人都在呼呼睡覺。
蘇承歡走到門口,就停駐了腳步,她知道自己進去當電燈泡太不道德,那兩人必定有許多的感情,許多的思念,許多的重逢喜悅要訴說,所以她選擇了站在監獄門口。
「進去吧!」
蘇承歡清楚的看到,奚清風的左手在不停的顫抖,她心中暖暖,真心祝福奚清風和顧念心。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狂烈的太陽烤的她香汗淋淋,索性她帶著斗笠,不至於的直面太陽,即便如此,曬了一會兒,她也有些受不了,於是找了個門裡面不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耳畔忽然傳來兩個獄卒說話的聲音。
「攝政王已經五天沒有上過早朝了。」
「病的有這麼厲害嗎?」
「不知道,攝政王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可能是任命了攝政王后事物繁多,給累倒的,整個太醫院的人走在王府伺候著呢,太后娘娘一夕之間增了不少白髮,看樣子,是病的不輕的。」
蘇承歡的心,沒來由的咯登了一下,會在乎,她居然會在乎。
不過很快,她就撫平了自己的心態,景辰夜如何和她沒關係了不是,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孟哲回來,然後嘗試著平平靜靜的和孟哲過日子。
蘇承歡想說服自己不在乎,但無奈那兩個獄卒的聲音卻在耳後不斷的響起,她想不聽都做不到。
「我聽一個宮裡當差的哥哥說,攝政王會病倒,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不會吧!」
「噓,低點兒,聽說是因為得不到這個女人,所以憂思成疾了。」
蘇承歡的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鬢角,還有斑斑白髮的痕跡,正是當時為了葉悠然的事情憂思而生的白髮,沒想到景辰夜會患上和自己一樣的病。
「什麼女人,這麼了不起?」蘇承歡聽出了八卦的味道。
「還能有誰,滿城皆知的啊!」
「孟夫人?」那八卦的獄卒又尖叫了一聲,另一個好像打了他一下,然後咒了一句,「作死啊,不想活了。」
蘇承歡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寧可在外面暴曬,也好過在裡頭動搖自己的心。
說實話,那句「除非你去死」說的是太重了一點,必定葉悠然並沒有死不是嗎?再說要以命抵命的,也該是千殺的景辰劍。
她當時之所以會這麼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氣瘋了。
從另一個層面分析,是想讓景辰夜對自己徹底死心,不再做什麼無謂的糾纏,她沒想過只能的腰他死。
聽到他病重的消息,她居然是會擔憂的,不過擔憂過後,很快輕蔑一笑:「愛死死去,又不是我害的。」
「承歡!」背後陡然響起了呼喊聲。
「啊!」十足把蘇承歡嚇了一大跳,回過頭,只看到奚清風紅著眼眶站在身後。
蘇承歡看著他模樣,就能猜到剛才是發生了多麼感人的一幕,她不免也有些眼眶紅了起來,這樣的愛情,讓人羨慕的鼻子發酸。
「出來了?」
「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還要謝謝念心呢,沒有她,我可能早就命喪黃泉了。」
「念心都和我說了,我在悅來客棧下榻,你現在能不能幫我去拿下我的行李,這是房門鑰匙,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去哪裡?」蘇承歡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相見了,不是該想盡辦法把顧念心救出來的嗎?
「我要回國一趟,我要以北疆太上王的身份,把念心接回來,然後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和身份。」
顧念心和蘇承歡是過的,奚清風是當年的北疆大王,有一個賢惠的王后和兩個的兒子。
想必現在年幼的北疆王,就是奚清風和王后的孩子。
當年奚清風因為承受不住顧念心不辭而別的痛楚而離開了自己的國家,四處遍尋顧念心,王位也棄之不顧,要美人不要了江山,眾臣子本著國不能一日無君的政策,把他幼小的孩子奉上了帝位,成了現在的北疆王,而奚清風自然而然的,也成了太上王。
蘇承歡釋然一笑:「去吧,這裡我照顧著。」
奚清風感激一笑的,足下一點,迅速的消失在了炎炎夏日的烈空中。
蘇承歡按著奚清風的囑咐,去客棧取回了他的行李,然後又派人送了銀子到監獄,讓人給顧念心一個關押犯法的王爺阿哥的小房間。
一切都收拾停當,已經是夜深,她一個人站在院子中,看了會兒的月色。
今夜月明星稀,熱風徐徐,帶著一陣陣荷花響起,這忽然讓蘇承歡想到了蘇城長生府中的荷花池,溫泉泡開的荷花,芳香也是這般淡雅幽遠。
蓮葉田田如同一頂頂少女的帽子,一陣風起就左右搖曳起來,那纖細的荷桿就成了少女曼妙的身子,左右擺動,娉婷美妙。
她和景辰夜在偌大的室內荷花池正中品酒吃菜談天,那樣的時光,儘是一去不復返了。
腳步的不受控制的走到荷塘邊,看著滿池不見邊際的荷花,她終是忍不住,沉沉的歎了口氣。
「為何歎息?」身後,忽然想起了一個略粗啞的聲音。
蘇承歡著實給嚇了一跳,回頭頭去,卻又吃了不小一驚:「將軍,你回來了?」
「和你說過,喊我孟哲即可, 夜半三更不睡,在這唉聲歎氣為何?」
蘇承歡淡笑一聲,掩飾了自己所有的心情:「沒有,只是晚飯吃多了。體內積了太多廢氣。--孟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