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月如,你給姐姐作證嗎?」蘇承歡聞言,轉向了身後的蘇月如。
蘇月如義憤填膺道:「給,二小姐打姐姐一記腦門,重重一下,我聽見了。」
蘇承歡回眸看向明氏,笑的眉眼彎彎:「看來,我家月如妹妹是不想活了,二——夫——人。」
明氏的額上,滲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嘴上卻還硬著:「那又如何,是你先對我不敬,曉芙才對你動手的,算來,她這算是行孝,無可厚非。周圍的人也看到了,是你沒大沒小把臉湊我面前的,還兩次呢!」
「笑話,那算不敬?那二夫人說我臭,是不是也算不敬呢?」
「我是長輩,我數落你,天經地義。」明氏理直氣壯道。
蘇承歡笑靨如花,伸出手指揩拭了一下自己的紅唇,抹下一點唇脂來,放在鼻子間入神的嗅嗅,然後陶醉的道:「吳娘鋪的上等薔薇香脂啊!」
明氏身子猛然一頓,顯現摔倒,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承歡:「什麼?吳娘鋪,你,你怎麼會有。」
「大夫人送我的呀,二夫人!」蘇承歡表情純真的看著明氏,眨巴了一下眼睛,「臉上的傅粉,腮上的胭脂,眉上的黛黑,還有額間的鴉黃,衣服上的熏香,都是大夫人送到,吳娘鋪出的,最上等的。」
「不,不可能的!」明氏眼底一片慌張,其實她壓根沒覺著蘇承歡和陸氏臭,不過是看她們濃妝艷抹的,想諷刺她們幾句,她哪裡想得到,蘇承歡身上這些化妝之物,居然是大夫人送的。
吳娘鋪,是隸屬蘇家的一家胭脂水粉香薰店,蘇老爺為了彌補當年沒給大夫人吳氏什麼像樣的嫁妝,所以把這家全蘇城乃至全國頂尖的胭脂水粉店命名為吳娘鋪,裡頭的胭脂水粉香薰,價格不菲,只有達官顯貴才能買得起,而上等貨物,更是價值連城,只供皇宮。
她不知道蘇承歡說的真假,但聯想到蘇承歡如今在大夫人和老爺那的風光,她信了大半,自然嚇的不輕。
蘇承歡看著她面色蒼白,收斂了純真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冷笑之態:「二夫人,不用妒忌,反正是臭的,你看不上。」
「我,承歡,我哪裡說你臭了,你看看你這孩子,呵呵,我是覺得蕭姨娘和月如身上的胭脂味怪了,你和她們站一處,我聞混了。」明氏見情況不對,忙陪著笑把矛頭指向了蕭氏和月如。
蕭姨娘自卑的低下頭,蘇月如則是紅了整張臉,她今日用的胭脂水粉,確實都是下等的,只因為姐姐犯錯離開後,她和她娘的月銀越來越少,買不起好胭脂了。
蘇承歡就算到明氏會唱著一出,她拉長了臉:「二夫人,我看不是你聞混了,是你的鼻子該換了,蕭姨娘和月如用的,是我給的,難得來前院一次,我們都想打扮的光鮮亮麗點,月如來找我,說沒像樣的脂粉,我借了我的給她們母女,也是大夫人送的那套,二夫人,真的有那麼臭嗎?」
蘇承歡最後幾句,問的又狠又重,明氏雙腿一軟,匡的跌在了座位上。
蘇承歡咄咄緊逼:「二夫人,念在你是長者,我敬你重你,不和你一半計較,只是二小姐剛才那一下,我絕對不會姑息,二小姐,我給你數到三的時間考慮。」
蘇承歡說完,舉起三個手指,一字一頓道:「三——二——」
「對不起,承歡,我錯了!」不等她數到一,蘇曉芙就趕緊道了欠,一張粉臉憋的通紅,眼睛裡全是淚水。
蘇承歡滿意的點點頭,上前揚起手,毫不留情的衝著蘇曉芙的後腦勺,就打了下去。
「趴」一聲巨響,只見得蘇曉芙整個人往前倒了下去,額頭身子叩到了桌子上,一看就知道蘇承歡用的力氣不小。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明氏甚至豁的一下彈了起來,卻不敢對蘇承歡怎麼樣,只敢陪著小心道:「這一掌也還了,中秋夜的,咱都坐下吧,免得老爺他們來了一看鬧哄哄的不高興。」
蘇承歡溫柔一笑,笑的十分的嫻雅:「是,二夫人。」
回到座位,蘇月如就從桌子下伸過了手,握住了蘇承歡的手,對她使出了一個佩服的顏色,嘴角壓抑不住的咧的大大的。
蕭氏瞪了蘇月如一樣,她才注意到蘇曉芙正恨恨的看著她,忙收斂了笑意,正襟危坐。
蘇曉芙如今看著蘇承歡的眼神,已經不僅僅能用恨這個字來形容了。
那一張化妝濃妝的臉上,五官幾乎都扭曲到了一起,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眉頭死死的蹙在一起,放在桌上的一隻手,用力的拽著桌布,好像那桌布就是蘇承歡,她捏的越緊,就能把蘇承歡揉的越爛。
蘇承歡對她嫣然一聲笑,笑容裡,滿是嘲諷。
這事兒鬧完後不久,吳氏就來了,帶著蘇海。
蘇海一進來,陸氏就一直低著頭,想來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多看了蘇海,惹的大夫人不高興。
同陸氏一樣,蘇海也是左右亂飛眼睛,假裝看花,看月,看樹,看哪個僕人,就是不看陸氏這頭。
這樣的情景,是讓蘇承歡覺得心疼的,卻也無奈。
她不能再為這事強出頭了,上次雖沒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她知道陸氏已經開始提防她靠近蘇海,不然後來她幾次去吳氏那,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有遇到過蘇海呢?
既然吳氏有所提防,她就不能輕舉妄動,時機尚未成熟,敵不動她也不能動,即便是敵動了她還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