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也是個演戲高手,見到蘇承歡這麼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承歡的事情一樣。
蘇老太太替蕭氏回答了這個問題:「承歡,她是來我這犯瘋的,說是要把逢春那瘋丫頭要過去,還編個故事誆我,說是月如小時候落到井裡,被逢春救過,她是想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所以看逢春如今這麼可憐,就想要了逢春過去照料,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蘇承歡聞言,假裝不能理解的看著蕭氏:「蕭姨娘,你要個殘疾瘋丫頭過去做什麼?那可不是個好丫頭,壞的很呢!」
蕭氏幽幽的歎息了一口:「我曉得她是只白眼狼,但是她總歸是救過月如一命的,而且昨兒個晚上,觀世音娘娘給我托夢讓我照顧她,我怕我不從,會遭了天譴,說我不知感恩。」
蘇承歡故意冷笑了一聲:「呦,月如落水之事我倒是曉得,但是當時又不是逢春一人把她救起來的,我也在一邊幫襯了一把呢,這麼說,蕭姨娘對我是不是也要感恩戴德了?如今你把算計過我的賤丫頭養起來,是不是故意和我為難呢?」
老太太一聽蘇承歡的話,走了過來:「敢情月如那丫頭還真落過水,我們怎麼不知道?」
「因為是碧如把她推下去的,蕭姨娘怕前院知道了責罰碧如,想著月如也沒有什麼大礙,就沒有報上來。」蘇承歡憑空造物的本事,絕對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蕭氏都用敬佩的眼光看向了她。
老太太一聽事情是真的,就認真了起來問向蕭氏:「觀世音娘娘真的給你托夢了?」
「回太太的話,千真萬確,我若是敢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遭天打雷劈。」蕭氏信誓旦旦的起誓道。
看著她樣子,老太太也信了,做了思考之色,自言自語道:「想想也是,你要個瘋丫頭有什麼用,肯定是觀世音娘娘和你說了什麼話你才不得不過來要這瘋丫頭,好吧,你去問問大夫人去,她若是同意了,我也沒什麼意見。」
一聽又要饒到吳氏那去,蕭氏有些著急,蘇承歡對她使出一個稍安勿躁的顏色,款步走到了蘇老太太面前:「太太你還真答應啊!」
「承歡,我知道你肯定不高興,但是這是觀音娘娘的指示,我們怎麼能夠違拗呢!」老太太語重心長的對蘇承歡道。
蘇承歡撅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好吧,既然是觀音娘娘的指示,我也沒話說了的,蕭姨娘自顧都不暇,我就不信她有這個精神氣兒照料一個殘疾的瘋子,太太,依著我看,也不必為這點事情去勞煩大太太了,不就是一個瘋子嗎?蕭姨娘愛要了,就讓她要去吧,反正是要丟的,丟哪裡不都一樣。」
老太太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也罷,你大夫人最近忙著準備商會文鬥的事情,也確實無暇顧及這種小事,羅蘭,傳了我的話,就說讓老爺吧逢春丟到蕭姨娘那去。」
「是,太太!」 蘇承歡趁著老太太和丫鬟羅蘭吩咐的當會兒,和蕭氏交換了一個大功告成的顏色,這事兒,算是搞定了,接下來就是月如的事情了,蘇承歡自然早就想好了法子,只等那商會文鬥的到來。
日子過的不緊不慢,逢春已經被送到了蕭樓,每日裡都是瘋瘋癲癲的,蕭氏怕她出來闖禍,就把她關在了左側的小房子裡,只一日三餐給她送進去,平日裡從來不去料理她,蘇承歡為了避嫌,自然也從來不能往蕭氏那裡去,只夜深人靜後偷偷溜出來,塞些自己的私房錢到蕭氏的後窗口,叮囑她好好照顧逢春。
金秋九月,桂花飄香,滿園秋菊,爛漫盛放,奼紫嫣紅,生機勃勃。
商會文鬥,也在這九月初三之日到來,早早的吳氏就派人給蘇承歡送來了一套全新的綢緞長裙,一併連送來的早點,都是吳氏精心準備的。
一疊熏雞丁,一疊涼拌黃瓜,一疊紅棗糕,一疊酥油餅,還有一疊黃牛肉泥,和一個鹹菜拼盤,一碗熱氣騰騰的瘦肉菠菜粥,外帶一碗清熱的銀耳蓮子羹,簡直就是蘇承歡到這兒後最為豐盛的一頓早膳了。
她用了一半不到,就吃飽了,然後在喜鵲和劉媽媽伺候下,換上了大夫人送來的衣裳。
這是一襲青瓷色的絲綢長裙,裙擺上用黑色的絲線繡制著一大副水墨山水圖,看著韻味十足,古色古香,兒上頭則是用月牙白的絲線,繡制了一整首的詞闕,更是襯的這一身素雅衣衫,處處透著文化氣息。
蘇承歡最為喜歡的,當屬衣服袖口的設計了,不再是累贅的款袖子,而是為了比賽方便,特地做成收攏的箭袖,用一根同為青瓷色的寬緞子做成了綠牡丹的樣子,點綴著單調的箭袖,使得整個袖子簡單不失高貴,高貴中又透著幹練。
蘇承歡欣賞了好一會兒,滿心的喜歡。
穿妥了衣衫後,喜鵲過來請示她梳何種髮髻,她想了想:「髮髻不必了,這一身衣衫,只有一個髮型最為合適。」
喜鵲問道:「何種,我幫小姐來梳。」
蘇承歡笑著搖搖頭:「簡單的很,我自己就能梳成,把梳子給我。」
喜鵲忙遞送了梳子過去,蘇承歡將一頭瀑布一樣的青絲梳理了順暢,而後只取了一根青綠色的緞帶,攏起了所有的長髮,在半腰上繞了三四個圈兒,輕輕綁住,一頭秀髮,就如此鬆散的捆綁在了半腰上,顯得她整個人清麗脫俗的很。
她再弄了點發油,左右各挑了兩縷鬢髮出來,抹上發油掛在耳邊,一看,更是多了幾分翩然若仙的飄逸感,直看的喜鵲大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