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小姐她們聽到的確實屬實。」有些事,她一人解決起來還方便點,蘇海若是要強出頭,反倒會把事情弄的越發的不可收拾,所以,趕在蘇海說出接下來的話的時候,她一把截斷了他所有的言語,一字不停的道,「但是她們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我確實揉了少爺的腦袋,也直呼了少爺的名字,甚至說了我娘很想念少爺,至於後頭,我沒說沒做,也不會承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人在做,神在看,太太不是最相信神佛了嗎?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輕而易舉的試驗出三小姐是不是在冤枉我。」
「你……」不想蘇承歡居然敢反抗,蘇曉芙倒有些心虛起來,急著道,「我能說假話了,長生府上的婢女都知道了呢!」
「呵!」蘇承歡冷笑,「即便都知道了,這世上也有一個詞兒叫做以訛傳訛,當然並不排除有人刻意陷害,我說了,我承認我娘很想念少爺之前的所有,但是對於讓少爺去看我娘等等,我拒不承認,我走得直行得正,在山上的時候,主持曾親自教給過我一個辯人真假的法子,我只問三小姐,你可願意一試。」
老太太一聽是住持教的,又看承歡這樣堅定冷靜的表情,倒有些躊躇起來,思慮了會兒,她開了口:「不妨一試,既然是住持教的,必定是佛主傳授的。」
蘇承歡是要慶幸,蘇家有個這麼信佛的老太太,自然她也是看準了老太太信佛,老太太權威至高無上這兩點,才敢住持拿來當幌子的。
一聽老太太都應承了,蘇曉芙越發的心虛了,心裡甚至有些隱隱害怕蘇承歡的那個法子起來。
逢春見狀,微微的湊了過來:「三小姐,世上拿來神佛之說,無非是那些善男信女的一個寄托罷了,她必定是在那裝神弄鬼嚇唬你呢,你可不敢現在就露出馬腳了。」
逢春這麼一說,蘇曉芙心裡安了許多,她確實並不信神佛之說,想著肯定如逢春說的,這是蘇承歡迫她害怕露餡的心理戰術,思及此,她大膽了起來,越發做出了一幅無所畏懼理直氣壯的表情。
她以為這麼一來蘇承歡就得逞不了了,卻看蘇承歡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改變過,一如之前的冷靜平淡,平淡道她心裡又有些小慌張起來。
鎮定了一番,她開口:「試就試,我從不說假話。」
「三小姐爽快人,好,既然如此,那請大家隨我到院子裡來!」蘇承歡說著,帶著大家到了院子裡,然後對蘇老爺道,「我去廚房準備道具,一會兒就回來,請老爺命人點起火把,架起木樁,堆起柴堆。」
「大熱天的你搞什麼鬼?」蘇曉芙白了蘇承歡一眼,「你這是想耍我們嗎?又是火把,又是火堆的,烤人嗎?」
蘇承歡冷漠一笑,給了蘇曉芙一個讓她驚悚的答案:「不是烤人,是炸人。」
蘇曉芙渾身一顫,卻以為蘇承歡嚇唬她呢,於是冷笑著還擊回去:「你有這個膽子,我又有何懼,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說的都是大實話。」
蘇承歡不再搭理她,而是叫了一個下人逕自走向廚房,一盞茶後她領著人回來的時候,圍觀的人群裡多了一個瘦高的身影,如今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蘇承歡抱著一口大鍋往人群走。
景辰夜,他怎麼來了?
蘇承歡有些好奇,不過現在的她顧不上這麼多。
「架上去!」蘇老爺已經命人弄好了她吩咐的一切,一時間整個綠意盎然百花盛開的夏夜庭院,顯得有些恐怖森森的。
當鐵鍋架上去後,蘇承歡拿過一個火把,放到鍋下頭的柴堆邊緣,對蘇曉芙道:「這裡頭裝的是油,我尚未點火,大家可以過來看看,是不是油。」
所有人或出於好奇,或出於驗證,紛紛上前用手指蘸了一些,然後互相點頭確認:「確實是油不錯。」
「承歡,真要炸人?」蘇海有些擔憂的看著承歡,以為她被冤枉受了刺激,要和蘇曉芙拼了。
「對,這鍋油,我是念了一道經的,這裡有三顆卵石,一會兒我就要從沸騰的油鍋裡取出三塊石頭,誠實之人,會受到佛主保佑,取出石頭,毫髮無傷,不誠實的人,輕則被燙傷,重則被炸熟。若大家可以檢查下,是剛才路邊,我隨意拾取的,這幾位可以作證。」說著,蘇承歡對著大家比劃了一下幫自己抬油鍋的三個庖丁。
三人點頭,蘇曉芙卻好像不相信似的,以為她必定在鵝卵石上做了手腳並買通了庖丁,於是乎上前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石頭,轉而掏出自己懷中的三枚銀錢:「取這個!」
蘇承歡淡漠的笑笑,接過銀錢:「依三小姐的便是,不過三小姐,一會兒是你先取,還是我先取?」
蘇曉芙存了小心眼,想趁著油溫不是很高的時候取出銅錢,於是道:「我不怕你這鬼招,我行得正,我先來。」
蘇承歡輕笑了一聲:「好!」
這一聲笑,笑的蘇曉芙心裡惶惶起來,總覺得蘇承歡在算計她。
蘇承歡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三枚銅錢丟了進去,點火之前,對大家道:「這法子,必得等到油鍋燒沸了,才能下手,以示誠心,三小姐,請你先站好了,各位,可以靠近仔細看。」
一聽到沸騰了才能取,蘇曉芙害怕了,思及蘇承歡方纔的笑容,她篤定蘇承歡是在算計她了!
「等等,我後下手!」她得意的斜睨了蘇承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