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微微一緊,向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正了神色道:「怨不得你會受罰,你快走吧,我忙著呢!」
那和尚收斂了笑容,目光裡盛滿了桀驁不馴:「我愛在何處,從來都是依了我自己,你忙你的,我待我的,互不干擾。」
蘇承歡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和尚,卻也拿他沒轍,他說得對,他愛在何處要依他自己,她做不得主。
算了,蘇碧如沒有被抓回來就好,比起月如和蕭氏會不會受牽累,她更是擔心蘇碧如被抓回來後受到的處罰。
既跑了,那就算了,她有這個勇氣逃婚,蘇承歡也算是對她滿心敬佩的。
畢竟對於一個從小就中規中矩,父母之命為天沒有一點主見的古代女子來說,要做逃婚的決定,也當真是不易的。
蕭氏和月如許會受些牽累,但總歸不至於處罰至死,皮肉苦頭吃些,願她們能挨住。
蘇承歡靜心下來,重新開始謄抄,一上午的心緒不寧,她才抄寫了不過一百章,若是再不加緊些,怕是今天就完不成了。
正寫著,一個木頭疙瘩冷不防砸了過來,正中她的腦殼,力道雖不大,但是那稜稜角角的刺戳,也夠她受的。
她知道是誰,卻告訴自己,淡定,淡定,不過是個瘋子。
「別鬧了,不然我叫人了!」她口頭警告了一句,繼續顧自己抄寫。
不想接下來迎接的,是一場「血風腥雨」,方才只是一個木頭疙瘩,這會兒卻是無數個木頭疙瘩朝她襲來。
她忙避閃,看著滾落一地的木頭疙瘩,眉心緊了又緊,連帶著身側的拳頭,都捏的緊實。
「你……」
正要咒罵,窗口卻送了大攤陽光進來,那人,走了。
她無比懊惱的呼了口氣,罵道:「腦殘!」
正要折回來繼續謄抄,目光卻怔怔的定在了一塊落在鎮紙邊的木頭疙瘩上,看著是塊方木頭,其實六個面居然都刻著字,而這些字,卻正是她在謄抄的《吉祥經》中的文字。
她一陣驚喜,忙丟了筆,低頭將地上所有的疙疙瘩瘩收羅了起來,放在桌上,排序完整後,她笑了起來。
整篇《吉祥經》都在了,沾上墨汁,印一個在紙上,赫然就是她的筆跡。
呵!這個瘋子,還真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