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夫人的話,奴婢叫本來叫春花。將軍出征回來後,就給奴婢改了名字。所以奴婢現在的名字叫雪夜了。雪夜從小就在摘星樓當差,差不多快十年了。少夫人,這薑湯您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就沒有功效了。」雪夜在一邊催促道。
依蘭聽了,頓時疑惑起來!雪夜,他為什麼給眼前這個丫頭起這首詩的名字?他們相遇的那個晚上就是大雪之夜。他給她起這樣的名字是因為這個丫頭特別?依蘭突然感到自己居然在吃眼前這個丫頭的醋!依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告誡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了!趕緊低頭喝碗中的薑湯。很快,依蘭喝完了薑湯。把空碗遞給雪夜,衝她感激地一笑。
雪夜把碗放進托盤中一併放到床頭的小几上。走到床邊,鋪好被褥後。抬首笑道:「少夫人,您蓋上被子休息一下吧!」
依蘭脫下繡鞋後,躺到溫暖的被窩裡。感覺好舒服,好溫暖!
雪夜幫依蘭把被子蓋好。收拾了依蘭換下來的濕衣服,「少夫人,奴婢去把您的衣服洗好,晾乾後給您送到清雅居去!」說完拿著衣服和托盤走了出去。
雪夜出去後,屋裡靜悄悄的。屋外的雨還在嘩嘩的下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下肚後,一股熱意席捲了依蘭的全身。眼皮好像突然也重了起來。依蘭閉上雙眼,鼻孔嗅著被子上、枕頭上、衣服上傳來的沈青雲的氣味兒。剛才雨中相擁的情景又在腦海中出現。依蘭在這股男人特有的氣息中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過了晌午。依蘭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雖然不捨離開溫暖的被窩,可是腹中已經飢腸轆轆了。依蘭起身下了床,收拾好被褥後。依蘭低頭整理了下身上的寬大的袍子,繫緊了腰間的帶子走了出去。
依蘭輕輕轉過紫檀屏風,走過書架。朝書架外探了下頭,看到沈青雲手裡拿了本書正坐在書案旁看。他今天穿了件寶藍色的長袍,使那張菱角分明的臉更加精神了,只是神情略顯冷峻。想想剛才她們二人傘下相擁的情形,一股久違了的幸福感從心中蕩漾開來。此時,依蘭倒是第一次對沈青雲產生了些許希翼的感情。
「在那裡半天偷偷摸摸的幹什麼?還不快出來!」沈青雲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書房中央。
耳邊忽然響起了沈青雲低沉的聲音。依蘭不好意思起來,他的眼睛從沒離開書,沒想到還是被他逮了個正著。依蘭只得含羞帶怯地走了出來。
沈青雲看著依蘭身上寬大的袍子,笑道:「你餓了吧?我叫人給你弄點兒吃的吧。我可是有點兒餓了!」
依蘭福了福身,道:「謝將軍!」
沈青雲看她一副很是拘束的樣子,清了清喉嚨,「你等一下,我去叫人傳膳。」說完扭身走了出去。
片刻後,就聽到外面傳來沈青雲叫雪夜的聲音。
依蘭朝窗外望了望,雨已經停了。只是天還沒有放晴,仍然陰沉沉的。偶爾從窗外傳來幾聲小鳥吱吱的叫聲。
依蘭的目光被書案旁邊一個大大的青花瓷盆吸引了。只見瓷盆中豎著大大小小的畫軸,足足有二十餘幅的樣子。依蘭也是個愛畫之人,看到這麼多的畫軸心想裡面一定有不少好畫吧?所以慢慢走到了瓷盆旁,伸手從裡面拿出了一幅。解開畫軸上的絲帶,從上往下慢慢捲開那畫。首先,一輪明月從畫軸中露了出來;其次是一個女人的髮髻;再次,又露出了那女子的額頭;然後,是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
依蘭不禁狐疑起來,這個女人是誰?正待向下卷畫軸,看個究竟。
突然,沈青雲邁步進來了。看到依蘭正在看畫,一陣風似的來到依蘭的面前。伸手粗魯地搶過畫軸,輕輕地把畫軸捲好,小心翼翼地繫上那絲帶以後。沈青雲一改剛才對那畫的溫柔,疾言厲色地對依蘭說道:「誰讓你亂動這畫的?這畫也是你能動得嗎?」眼中儘是厭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