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雲又是一驚,面色更加蒼白,一時間居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雲朵見他表情凝重,知道是白龍打來的,將手伸到白冷雲面前,示意他把手機給她。
可白冷雲久久也無法做出動作,他不能……真的不能讓母親再面臨危險。可雲朵揚起那絲安慰的笑容讓他失神,就在失神的那一瞬間,雲朵將手機接了過去:
「白龍?」溫柔的聲音使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發出一個顫抖得近乎崩潰地呼喚:
「來見我!!不許拒絕!!我知道郝震天住在飛機場的旅店裡!!」而面對白龍的歇斯底里,雲朵倒是表現得十分淡然,將聲音壓得很低,淡淡地說:
「別激動,你的心臟不好……我跟冷雲馬上就去見你……」雲朵將手機還給白冷雲,站起身準備與其一起去金字塔。可白冷雲卻沒有絲毫動作,白龍的狠毒他最瞭解,剛才在電話裡的咆哮正是死亡前的信號。他,真不能冒這個險……正當他躊躇不前時,手機裡傳來白素兒淒涼的慘叫聲!猛得從病床上跳起,與雲朵快速地跑了出去……
當白冷雲帶著雲朵閃進金字塔大廳時,白龍正喪心病狂地拽著白素兒的長髮瘋狂地發洩,手裡還握著一把西格P250 Dcc手槍。白冷雲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滿面創傷的白素兒,心猛得揪起來……白龍真是瘋狂到了極點,白素兒剛剛受創不久,再這麼折磨下去一定又會走向死亡的!
「父親,你冷靜一下……」白冷雲本想恭恭敬敬地請求,可吐出的卻是極度的不滿與痛恨。而白龍還真是停了手,看著站在門口宛如白雲的雲朵,拽著白素兒頭頂長髮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來。白冷雲連忙上前想扶起白素兒,可這個時候白龍的手又緊了緊,將手裡的手槍直接頂到了白素兒的太陽穴上,冷斥一聲:
「別過來——」白冷雲嚇得連連後退,而雲朵卻是輕輕靠前一步。看著跪在白龍腳邊奄奄一息白素兒,眉頭輕鎖:
「白龍,別再傷害任何人了,到最後最受傷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可最傷害我的是你的死,你居然用死隱瞞我三十年,用死讓我痛苦了三十年。現在,你卻活在郝震天的身邊……還有比你更狠心的人嗎?!」白龍不在狀態的歇斯底里,手下的力量越來越大,手槍也在手裡微微顫動著。
白冷雲死死地盯著他握槍地手,看著白素兒即將昏倒的身子,幾次都想把那手槍搶在手,一槍斃了狠毒的白龍。
雲朵盡量讓語氣緩和到最低,看了一眼白素兒的狀況,心想不能再拖了,便是溫和地說:「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當初對你太薄情了。你說,我怎麼樣做才能補償?!」
白龍瞬間將眼睛瞇起,身子也漸漸不再顫抖,盯著雲朵完美無瑕、淡然誠懇的臉,呵呵地笑起:「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他的這個要求使站在門口的白冷雲與雲朵都打了一個冷戰,而雲朵隨後淡淡地笑應:「好!」便是一步一步走向白龍……白龍握手槍的手瞬間又緊了緊,眼睛依然瞇起盯著雲朵的誠懇。
白冷雲反應過去,連忙擋到雲朵身前阻止母親繼續走向危險,對白龍低吼著:「你休想再傷害我的母親,你這個惡魔,混蛋,魔鬼……」
這些刺激瞬間趨勢白龍將手裡的手槍指向了白冷雲的胸膛……本是已經奄奄一息地白素兒一見白冷雲受到威脅,一下子從地上躍起,抓住了白龍持槍的手腕……她的舉動與反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當反應過來的白冷雲奔過去時……
「砰——」的一聲,槍口對準的是白素兒的胸膛,開這一槍的同樣的白素兒自己。白龍一驚,手槍卻被她死死地抓緊……白素兒直直倒下……白冷雲大吼一聲:
「素兒——」接住了滿身是血的白素兒……白素兒眼角流出淚水和著這鮮血,看著白龍,居然揚起一絲笑意:
「父親,二十多年前,你就應該在這補一槍……」胸膛還在不斷地洶湧著鮮血,可手裡的槍卻是緊緊地不放鬆。似乎白龍如若再來搶,她會把剩餘的子槍全注進自己的胸膛……然而這一槍就已經讓她的生命在漸漸流失……金字塔大堂耀眼的白色很快被這血紅色染遍……
白龍在這一槍裡不知是震撼了還是清醒了,眼底的冰冷漸漸蒙了一層灰暗……不去看任何人,包括他朝思暮想的雲朵,抬起腳大步走出了金字塔……
震撼地雲朵趕緊蹲下查看白素兒的情況,見其已經是奄奄一息,輕輕將她手裡的手槍撤掉。白冷雲的眼底佈滿了鮮紅色,顫抖地雙唇說不出一個字,白素兒被一陣陣昏厥襲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吐出:「雲……你跟小新在一……」話還沒說完,眼睛輕輕一合,手兒便要從胸前滑落……白冷雲立即接住她的弱手……將她打橫抱起向外跑去,雲朵也急匆匆地跟在後面……
上次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她的手兒是在他面前滑落的……而現在,他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兒……老天,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能不能可憐他一次?!不要讓他看著心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離他而去……
她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白裙子,也染紅了他的白色西服,像是一種死亡的傳遞,而他卻是固執地一定要把生的希望注入她的心底……
雲朵以急救科護士身份一同進入急救室,白冷雲滿是鮮血的手猛得抓住了她的手,眼淚瞬間決堤:「媽,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雲朵一震,心中揪痛不已,也自責不已。拍拍白冷雲顫抖地血手,衝他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