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正頂著兩個碩大的國寶級黑眼圈在月華樓採花,嗯,不用懷疑,的確是採花,狗尾巴花…
自從上次無意聽到暗芷和東陵默的對話,得知暗芷往事後,我對暗芷白天經常不見身影的情況已經視若無睹了,她有她的路要走…
此時汀蘭在忙前忙後,給花澆水施肥啥的。我看著那些長勢甚好的菊花,內心十分欣慰,手起落間,又一朵狗尾巴花慘遭摧殘…
忽聽汀蘭恭敬低喊道,「萬總管…」蹲在地上撩撥螞蟻的我沒有立即起身,只是抬起了頭,片刻菊花叢上面浮現一張熟悉的笑得比菊花燦爛的老臉,正是我日夜呼喊的萬壽童鞋…
那性感花白的山羊鬍在風中凌亂,我伸手掐准一根鬍鬚,用力一扯,站起身,伸出手給他看,「這根須太黑了,不和諧,我已經幫你拔掉了,看看,看看現在是多麼的統一~」
可憐的萬壽總管胸腔起伏,嘴角抽搐,「側…側妃娘娘,王爺讓小人來帶您去書房見他!」
「哦。」不鹹不淡的應著,鳳銘夜究竟是在想什麼,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知是在念著前些天的數數之仇,還是在哀悼自己那一根可憐的黑鬚,萬壽童鞋一路上都沉默著離我三步遠,安分在前面領著路,背始終挺得直直的,唉,真不可愛,估計是寡居的人性子都這樣,改天得給他介紹介紹東大街的寡婦認識認識…
書房是鳳銘夜平日裡呆的時間最多的地方,一般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萬壽在把我領門口後就示意我自己進去,然後悄然退下。
我站在門外,看著鏤空朱漆的門窗,一時間也不知想些什麼,抬起扣門的手遲遲不敢落下。突然吱一聲,門竟從裡面打開了,鳳銘夜抱臂閒適的站著,黑色罌粟花繡紋的長袍,冷香中夾雜著淡淡的墨香,狹長的眼尾略彎,看向我邪邪一笑,「怎麼到門口了,也不敢進來?」
我迅速接話,「誰說的,我剛要進來,誰讓你先開了~!」
他不生氣也不揭穿,轉而自顧自坐下,朝我招手,「過來~」那模樣像是召喚旺財一樣,我合上門,不甘的朝他挪動,「叫我來什麼事?」
他慵懶的端起茶杯,吹拂著茶面上飄蕩的熱氣,「本王和自己的王妃獨處,非得要什麼勞什子的理由嗎?」
語氣是淡然的,在我聽起來卻像有無形的氣壓,心中腹誹,你是王爺你老大,你說了算,但是要玩王爺和王妃的遊戲,怎麼不去找林煙染啊,我肯定,那個女人一定會非常之樂意的~
看我不答話,鳳銘夜自認為我是認同了他的話,面色明亮幾分,眼含探究看向我,「你昨日是怎麼回事,為何汀蘭說你未用晚膳?」
哈,堂堂王爺竟然關心我的起居飲食來了,我是不是該痛哭流涕倍感榮幸?事實上,我只是一笑帶過,「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每個月總會有那麼點事,沒有胃口也是正常啊~」
事實的真實原由我是萬不會說的,只好編個理由來搪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