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淚,麒麟角,狐九尾,百草液。
等你們相聚,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吧。
而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當他出動幾乎整個王宮的兵力來捉拿我時,我沒做任何反抗,直接束手就擒,跟著他們走了。
他還真是勞師動眾呀!
只是,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到。
不過這樣淡然處之,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疑慮。
雀靈詰問我:「你就這樣束手就擒,甘心送死嗎?」
我望著她笑了笑,微微搖頭,說:「你不覺得死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解脫嗎?」
聽完我的歎息,我想她應該很失望吧,像我這樣自暴自棄的人,連同情也可以免了。
但是,她比我想像得還要激動,或者說是氣憤:「你難道不想報狐族的仇了嗎?既然現在這麼瀟灑地選擇死亡,那麼之前的反抗算什麼?你把那億萬狐族同胞的生命當兒戲嗎?毀掉之後,再棄於一旁,不聞不問!還有沈月喬,你就甘心拱手讓人嗎?」
她義憤填膺地指責著我,彷彿說著自己的事,自己的仇一樣。
我又對她扯出淒然一笑,笑她還是有些小女孩的幼稚。
如果我還有辦法,會這樣放棄嗎?
那樣的仇,那樣的恨,怎麼會淡然相忘?
只是,連聖母都利用上了,而他卻依舊相安無事,讓我又能怎麼辦呢?
有時候,你不得不認命!
命中注定,你逃都逃不掉!
我望著她許久,等她平靜下來後,徐徐開口,告訴她另一個她應該不知道的消息:
「他在知道百草液其實就是月喬的血液之後,依舊出動你們來捉拿我,你說,這樣的人,這樣的妖王,我還會有希望嗎?」
果然,此話一出,她嚇住了,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蒼白無力。
只是,她怎會這麼在乎月喬嗎?不應該吧。
出於好奇,我脫口一說:「我說,你既然是他的人,上次為何要幫我,現在又如此反對我的歸降,你與他究竟有什麼恩怨?我已是臨死之人,說說也無妨的。」
我的戲謔之語沒讓她有絲毫好轉,依舊想著自己的事。
隱隱中,有一個念頭從我的腦中一閃而過,不過也是轉瞬即逝,像我這種臨死之人,還考慮這麼多幹什麼呢?
側頭瞥了眼身旁的人,無力地搖了搖頭,想是在擔憂著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吧。
原來,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呀。
那些受詛咒的人,都逃不過悲劇的人生。
人間已是夏日,繁花謝殆,艷陽高照,踏青歸去的人兒早早地躲進了屋內,等待著炎炎烈日的到來,然後歡送它離開;而妖界卻依舊是春日的勝景,嫩草翠山,落英繽紛,一切都在虛幻之景中隱藏的好好的,殊不知惡魔即將到來,災難轉眼即至。
而我也不知在災難降臨前,還會有那麼多的波折。
無意之中把那消息透漏給雀靈,卻不知她竟會像海上浮萍般抓著它當救命稻草。
那是這樣的一幅膽戰心驚的場景,卻也是唯一一次,面對下屬的責問,他沒留有血腥味的場面。
王宮大殿上,一切如往昔一樣靜悄悄的,靜得讓人想要逃離。
「帶回來了?」他半臥在王座上,慵懶地開口詢問。
是什麼讓他如此輕鬆,就暫不多說,應該和那「四靈傳說」撇不開關係吧。
「是的。」她乾脆回答,毫不拖泥帶水。
「進展如何?」他保持著原狀問著,其實只是想瞭解他傷的重不重,會不會影響到「四靈傳說」的催動。
「他束手就擒,沒做任何反抗。」她據實回答。
「噢?」他發出弱弱的一聲疑惑,顯然還是出乎他所料的,「這次終於知道聽話了。」
雀靈在殿下躊躇著,謀劃著接下來的一切。
這時,按照以往的慣例,她就應該識相的退出去了。所以,她現在的存在勢必會引起他的疑問。
「還有什麼事嗎?」
這話很明顯是「沒事就出去」的代名詞,雀靈不得再拖下去,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確實,還有一件事。他讓我問您,知不知道百草液就是月喬姑娘的血液。」
說完,她把頭重重低下。雖然,把責任推到白墨離身上後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稍稍發怒肯定是免不了的。
她在等著,等著他發作。
只是,半晌過去了,頭頂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她小心翼翼地緩緩抬起頭,這才舒了口氣。
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來,這一次,她還是賭贏了。
月喬看見突然出現的麟,著實是嚇了一跳。他此刻不是應該正忙於「四靈傳說」催動之事嗎?怎會有閒暇來這裡呢?
而再一看他手中拿的那一個小瓶,她也明白緣何了。
他手中拿的正是她前幾日剛給他的所謂的「百草液」,看來是矇混失敗了,現在又來興師問罪了。
只是,他不是經過驗證了嗎?又怎麼會又懷疑了呢?
他手緊握那小瓶,一步步艱難地走到她身前,低頭凝視著她,企圖從她的神情中察覺一絲半毫的異樣。
可惜,沒有!
此刻的她,是那樣的胸有成竹,彷彿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一樣。
他的心因她的平靜有了些許慌亂,他不希望得到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