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預料的一樣,她在半夜悄悄離去,趁著月黑風高我毫無知覺之時,離我而去。
沒有多做停留,就這樣匆匆離去。
儘管我知道她是在擔心她父親的安危,但那一抹被拋棄的淡淡憂傷,我久久揮之不去。
她前腳剛走出房門,我便睜開了雙眼。我早已明晰她的打算,但依舊傻傻地等待著奇跡來臨的那一刻,直到等來殘酷的現實。
她們一路向著帝都奔去時,我也一路跟著,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我悄悄湊上前去,將她迷暈,昏睡在馬車中,然後快速離開。
我必須在她回到帝都之前,幫沈嘉澤處理掉那裡的麻煩,這樣在她回來時就一切都解決了。
可是,我還是晚了。當我回去時,她已被莫名其妙地封做了皇妃,而沈嘉澤也是自身難保。
事情的起因是在我們離開前一天的朝堂上:
「退——朝——」
伴著花公公一句高昂而嫻熟的口號,百官如解脫般紛紛擺衣俯首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動作一氣呵成。
看著這一群官員的嘴臉,沈嘉澤不由地搖了搖頭,「哎——」長長的一聲歎息。
「嘉澤兄歎什麼氣呀?想我中天國如今兵強馬壯,又何須在意那幾個邊界毛賊呢?就算是那百國聯手也翻不起什麼波浪。我看這參軍服役還是免了吧!」軒轅麾在他身旁停下,滿臉笑意地說。
沈嘉澤默不作聲。這居安思危的道理他軒轅麾難道不懂嗎?他究竟打著什麼算盤?邊境各國越來越不安穩,卻置之不理,想篡位也不至於拿亡國做代價吧!
見他不作聲,軒轅麾又道:「月喬快十六了吧,這小姑娘幾年沒見,應該出落的更加漂亮了,真想去看看她。」說完,臉上自然地多了一抹微笑。
一提起女兒,沈嘉澤就慌了,再加上那一絲笑,他基本確定這老狐狸要幹什麼了。稍稍壓了一下心中的怒氣,不緊不慢地說:「你我間的恩怨不需要扯到下一代身上,有什麼衝著我來就可以了。素錦已經走了,不要再傷害月喬了。」停了一會兒,又說:「不過話說回來,月喬也挺想念你這個叔叔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沈嘉澤離去的背影,軒轅麾暗想:這老匹夫,還真只是個鄉野郎中,做了十幾年的官了,還是只會滿口仁義道德,一點為官之道都不懂,真不知這幾年都幹什麼去了。他們不以下犯上,到哪兒找借口滅他們呢?還想幫那臭小子建軍練兵,想都別想。
「王爺吉祥!」路過的花公公打破了他的沉思。
「嗯。」他只輕輕點了一下頭。
花公公行完禮便不再多言,悄聲離開了。
「花公公請留步。」走了很遠後,花公公終於還是如願以償的聽見了身後王爺的聲音,他快速轉身,小跑到王爺身邊,躬下身,說:「王爺請吩咐。」
軒轅麾從衣袖中抽出一個卷軸,遞給他,沉聲說:「把這個獻給皇上,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花公公連連點頭,而軒轅麾絲毫未理,逕自走了。
打開卷軸,是一個女子的畫像:彎彎細眉笑意藏,似水亮眼晶瑩閃,緋紅的臉頰,櫻桃般的小嘴,鵝蛋臉兒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不嬌不媚,卻也是傾國傾城又傾人。一頭青絲既未盤髻,也無釵飾,一瀉而下,直至腰際,再配上一襲淡綠色衣襟,更顯清雅脫俗。
畫的右下角有著極不協調的三個粗獷的字:沈月喬。
這幅改變月喬命運的畫,我曾在皇宮之中找過很多遍都沒找到,所以我也未曾真正看到那畫中的月喬。估計是被軒轅煜珍藏起來了吧。
但就是這樣,月喬成了軒轅麾手下的棋子,至於目的為何,以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