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清心庵,位於小山之上,環境清幽,空氣清新,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庵內有一個大大的荷池,池水清澈見底,又有魚兒於水中荷間嬉戲遊逛,好不愜意。荷池邊,有一藍一灰兩個身影漫步走著。
「師太雲遊還未回來嗎?」林語靜看著荷池裡的荷花因風兒拂動而輕輕搖擺,心中靜定,悠悠地開口問著身邊穿著灰色僧服的尼姑。如今清心庵的住持雲泥。
雲泥說道:「是的,施主。」
林語靜抬眸看了眼身邊與自己並走的雲泥。八年了,當年隨在師太身邊,年僅十三歲的小尼姑如今已經長成,清秀的眉眼中帶著淡隱的氣質,頗具脫離塵世的世外人風度。沒想到,八年未見,她竟還能認得出自己。
果然,師太的徒弟亦有承襲師太的淡塵之風,淡看塵世,歸心我佛,如此靜定,如此寧和,在這幽靜的地方生活平靜無波,令人羨慕。
「那,那位帶髮修行的女子呢?」林語靜又問著雲泥。
「師姐隨師父一起雲遊,未曾回來。」雲泥應著,看向了荷池,說:「師父曾經說過,師姐雖半身皈依佛門,其實並非能如願歸身佛門。師姐這一生怕是難脫塵世,若貧尼沒猜錯的話,縱使師父不回來,師姐也是時候該要回來了。就如施主你一樣,八年後,也是來這裡找答案了。」
林語靜聽言,轉頭看著雲泥,問:「在雲泥師父看來,我找得到答案嗎?」
「善哉善哉。施主你的答案其實一直就在你自己心裡埋藏,是你不願意發現尋找,也是時間未到才不曾出現。如今,時間將到,而施主你又有心尋找發現,恐怕不久了。施主你心裡不是也已經開始漸漸清晰了那個答案嗎?」
聽到這番話,林語靜沉默不語了。
「師父,師父不好了!」就在這時,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尼姑急匆匆朝她們這邊跑來,對雲泥說道:「師父,出事了!」
林語靜看了眼那個小尼姑,見她神色緊張,想是有重要的事情,便轉過頭,對雲泥說道:「既然師太還沒回來,那我就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雲泥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才行了個佛禮,說:「好,施主慢走。」
林語靜只是略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林語靜走出了門離開,雲泥才看了眼那小尼姑,說:「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林語靜是獨自一人微服出宮,所以除了雲泥,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故小尼姑也不顧忌理會她的離開,只是對著雲泥焦急地說:「是林丞相家二小姐的丫鬟小潔來了,她受了傷,來到我們庵門口,一口一句叫我們趕快想辦法去救林二小姐。」
「什麼?林二小姐發生什麼事了?」雲泥驚訝地問道。
小尼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聽那小潔說著救命救命,其他什麼也沒聽到。」
雲泥聽了,說:「帶我去看看。」
「是,師父。」小尼姑說著,就在前頭跑著,雲泥在後面緊步跟上。
「師父,師父快去救救我家小……」清心庵的內堂裡,小潔正在哭泣,也不肯上藥,見雲泥來了,急忙跑上來,拉著雲泥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師父,快,快去救就我家小姐……求你了!」
見小潔如此說,雲泥便開口,說:「施主莫慌,出了什麼事,可慢慢道來,看貧尼能否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忙。」
聽雲泥的話,小姐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林語靜連連磕頭,說:「師父,快救救我家二小姐吧!奴婢求求您了!」
雲泥扶起了小潔,說:「施主,別這樣,先說說怎麼回事。」
「是,是……」小潔連連應聲,說:「剛才,小姐和奴婢出門打算到清心庵上香,可沒想到在山路上遭到了薛家公子的阻攔。薛公子命令隨從的家丁把小姐擄去了,奴婢想去反抗一點沒有用,保護不了小姐,還被打暈了。一醒來,就急沖沖跑來了,嗚嗚……」
說著說著,小潔再也忍不住,哽咽著已經哭出了聲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薛公子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林二小姐落到他的手裡只怕不妙。」一個尼姑說道。
雲泥聽了,看向眾人,蹙起了眉頭,問:「小潔施主你可知二小姐被擄到哪裡去了?」
小潔蹙起了眉頭,想了想,說:「我剛才暈倒的時候隱約聽到他們說半山腰有一座破敗的土地廟,我在想,可能是去那裡了!」
講到後面的時,小潔的眼睛一亮,肯定地點了點頭,對雲泥說道:「是的!肯定是那裡!師父,肯定是那裡!」
雲泥聽了,想了一會兒,說:「好,我知道了。小潔姑娘你不要擔心,貧尼立即就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你待在這裡好好休息。」
「太好了!謝謝師父!」聽到雲泥的話,小潔的臉上儘是感激,連忙又跪下,又是磕頭,說:「謝謝!」
「你是打算讓庵裡的人出去嗎?」一個尼姑問道。
雲泥並不回答,只是彎腰伸手扶起了小潔,說:「趕緊準備好藥酒,給小潔姑娘清理好傷口才是要緊。」
師太走後整個清水庵就全權都是由雲泥一人打理,雖年紀尚輕,但或許生來與佛有緣,雲泥心境平和,又兼秉性聰慧,將庵中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條,大家對她也甚信服,現在聽她這話,也不再多問,只是扶著小潔,帶她去上藥去了。
雲泥看著幾人扶著小潔進去後,又側過頭,看著剛才說話的那個尼姑,說:「清音,你叫幾個人,帶上木棍,過去看看,要快,務必完好無損地將林家二小姐帶回來,如果薛公子他們阻攔的話,不必顧及太多,動武也不怕。」
那清音聽了,想了想,應了聲:「好,我知道了。」便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