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路人、商販們都不禁定睛注視著那一白一藍的身影。
白易楓身穿一襲白衣,風度翩翩,俊朗的面容上一臉沉靜,讓人看不出其中的按了眼白易楓情緒,右手還牽著一隻纖細白皙的手。
林語靜穿著一件水藍色長裙,臉上不夠言笑。安靜典雅的樣子,如秋夜的月,沉靜中讓人略感淡淡的憂愁。左手由白易楓牽著,靜靜地跟著他走在熙攘的街上。
彩兒也是異常的美麗動人,和硬朗的高昇恭敬地尾隨在兩個主子的身後。
如此的一行人,尤其是氣韻非常且看來相契親密的白易楓和林語靜,如何能不格外引人關注?幾人卻是未見般,一致對路上這些人的注視採取無視態度。
垂眸,林語靜微看了眼白易楓握著自己的手,心中有些波動和暖意,卻也不曾多加理會。他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會猜測到他會做什麼。跟他接觸久了,林語靜突然發現自己竟會時不時地失去了自己的主導權。這種感覺,讓她不安。
他要去哪裡?這個問題,林語靜根本沒去想過,也絲毫不好奇,她只是一言不發地跟著他,隨他牽著走,並不過多地詢問,更不有絲毫的揣度。
正在林語靜出神時,白易楓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來,淡淡地看著林語靜,說:「你要一直這樣跟在我身後嗎?為何不與我並著走?」
林語靜看著他,不驚不慌,也是用著淡淡的口吻,說:「你的步調太快,我跟不上。」
「這樣啊。」聽了她的話,白易楓微微彎起了嘴角,抬手理了理她垂肩的雲發,又說道:「那為夫就放慢點步子。」
林語靜一怔,抬眸,不解地看著他,奇怪於他今日的反常。為什麼他說這話時,讓她的心裡莫名的有一番觸動?
她看著他,平平地問道:「今日出來是要做什麼?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想回去了。」
白易楓聽這話,深深地看著林語靜,然後又看了眼街邊的一間首飾店,就牽著她往裡面走去。
彩兒和高昇對望一眼,也無言跟上,走了進去。
「請問兩位想要點什麼?」那店舖老闆一見白易楓和林語靜兩人進來,又是氣度不凡,便親自過來招呼,指著桌上排列的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笑著說:「小店雖然不大,但是品種倒是很齊全,手工也是不錯的,兩位可以親自挑選,看看有沒有想要的。」
白易楓聽了,對老闆說道:「我要為我的妻子選些首飾,老闆,你們這有沒有什麼上乘的?」
林語靜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似乎絲毫不感興趣。
「有有。當然有。」一聽到白易楓這樣說,那老闆自然是高興地連連應聲,招呼了身邊的夥計一聲,就見夥計端著各種精緻的首飾過來了,呈現在他們幾人面前。
白易楓細細地看著,從中挑了一支金色花蕊髮釵,親自戴在了林語靜的發上。
老闆見白易楓挑中了那支,馬上面露喜色,笑嘻嘻地說:「這位爺真是好眼光,這支釵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是所有首飾中的上乘之選。很配夫人的氣質。」
白易楓聽了,一笑,對林語靜說:「呵呵,既然老闆說這支釵是他店中的鎮店之寶,最配你的氣質,你瞧著怎樣?若是喜歡,便買下。」
說畢,他便伸手放在林語靜的兩肩,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對著桌上的鏡子。
鏡中映出了一對般配的男女,女的面容美好安靜,卻帶著冷漠的表情。而男子,那英俊的面容上雖帶著笑,眼裡卻是深沉無波的,讓人看不出任何心思。兩張面容,相似的神韻,看著疏離,卻讓人瞧著舒服,很是登對。
林語靜只匆匆一瞥鏡子,清麗的面容上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卻是安靜默言的美。而發上的金釵雖金燦耀眼,卻顯得太過端重盛氣,與她本人的感覺極不協調,更是不勻稱。
伸手取下髮釵,林語靜毫不遲疑,連瞥一眼都沒有地,就把它放回了盒子裡,平淡地說道:「多謝好意,只不巧,我無意這些。」
「夫人?」那老闆見了,還想說些什麼,他看得出,這是有錢的主,也難得有人襯得起這支釵,不買實在可惜。他說:「這釵本是小店的鎮店之寶,若非有人襯得起這釵,我是絕對不願意輕易就將它出售的,多少豪門夫人千金想買我都拒絕了。難得夫人襯得起,我可賣,夫人為何不買?」
林語靜只看了他一眼,冷語說道:「不過外物,無非用來裝飾人,怎麼如今反倒拿人來襯物了?我並非是為了襯這類事物而存在,既不喜它,便是不喜,有什麼理由要買?」
她說的語調平和,卻讓那老闆啞口無言,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易楓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林語靜,眼中音樂顯現出滿意而欣賞的笑意,他開口了,對那個老闆說道:「好了,你這裡並沒有配得上她的首飾,就不要再多言了。」
說著,還不等老闆再說什麼,白易楓便牽著林語靜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