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向左睨,左側,西海律慵懶地背靠在集裝箱上,右手持著槍支抵在她的頭上,笑容甚是得意。
「穆小姐,別來無恙。」
穆菲的腳步定住,右手偷偷往後擺了擺,示意葉瑾原不要靠近。
左前方的許穎浣跟莫雨芊被五花大綁著丟靠在一座集裝箱底下,雙手也被麻繩從後面綁住,正用力掙扎著,同樣被捆綁住的雙腳白皙細嫩的肌膚上被掙扎出一道道的血痕,連穆菲看著都覺我見猶憐,而身旁這個冷血的傢伙,卻不為所動。
「西海律,沒想到你是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欺負兩個女人算怎麼回事?」
穆菲斜睨著他,眼裡充滿不屑。
她從小最看不慣的就是欺負女人的男人,在她眼裡,綁架跟欺騙、強制佔有她們的身體一樣可惡。
更何況,裡面有一個還是他的女朋友,雖然一開始她就猜測出,這只不過是西海律蓄謀已久的一場陰謀。
「穆小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一個人來,不然我不保證她們安然無恙。現在你食言,帶上葉大總裁一起出現,我自然也不必遵守我的約定。」
穆菲微微向後側一偏頭,葉瑾原居然被發現了。
想到剛才頭頂突然掉下的集裝箱,想必那時候他就已經從暗處觀察到了他們的動靜,發現了葉瑾原的出現。
這下可難辦了。
穆菲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葉瑾原卻繞過彎,從另外一邊閃出來,一腳把西律海的槍踢落在地,趁西律海驚愕轉過頭去的瞬間,穆菲迅速彎腰從地上撿起槍,對準西律海的腦袋。
「說,到底是誰買通你來的?」
西律海從震驚中回過頭來,看著穆菲一臉的正義神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穆菲被他笑得火冒三丈,槍朝他腦袋再靠近一點。
這個風流殺手真是不知死活,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麼囂張。
西律海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把槍給推開,強忍著笑意,「非常抱歉,忘記跟你說了,這把槍是假的,裡面並沒有子彈。」
穆菲將信將疑,把搶倒過來一看,彈腔裡面果然是空的。
可惡!
穆菲正想把槍砸向西海律的腦袋,西海律卻悠哉悠哉地從口袋裡掏出另外一把槍,再次抵住穆菲的腦袋。
晃了晃槍,笑容邪惡,「這把才是裝滿了子彈的真槍。
穆菲臉色一凜,眼睛看向那黑乎乎的槍口,西海律扳動扳手,穆菲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一下。
穆菲聽到了,剛才那真真切切子彈滑動的聲音。
心提到了嗓子眼,西海律卻意外地鬆開扳手,往穆菲身邊走近,換左手持槍,右手,慢慢從肩膀往下,攬住她的蠻腰,眼睛掃向許穎浣與莫雨芊,「那兩個女人真是無趣死了,為了懇求我放掉她們,居然說願意把自己獻給我。對於我西海律來說,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我才不屑,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根本不值得我浪費時間去享用……」頓了頓,視線收回,轉向穆菲,嘴角掛著一抹猥瑣的蕩笑,「在我看來,還是穆保鏢你更可愛動人。」說著嘴就要向穆菲臉上湊過去,穆菲臉一歪,閃開他的吻。
「哈哈沒錯,這才是我想要的。」似乎正中他下懷,西海律滿意地大笑兩聲,卻並不放棄。
對於他來說,越是難到手的女人,越是美味。
摟住穆菲的腰,把她抵在集裝箱上,槍抵在她頭頂,脅迫她不要亂動,臉又湊了過去,這次不再只是打算蜻蜓點水,而是逼迫著她,低下頭就要深深地吻下去。
「放開她!」葉瑾原大喝一聲,衝過來,朝他後背用力一踢,在西律海捂背痛呼的同時,身手利落地扼住他的左手腕,再使勁一捏,骨頭錯位的聲音之後,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殺手麼?哼,我看你身手也不怎麼樣。」葉瑾原冷哼一聲,在他膝蓋上一頂,西海律屈膝跪在地上。
把西海律的手扳到後面,壓在他背上,自己也一條腿壓住他的背,制住他不讓他動,用眼神示意穆菲撿起槍。
穆菲拾起槍,查看一番,這回果然是真的。
看來這個西海律,果然是黑手黨組織的,連槍都亮出來了。
不過,看來手段跟身手不怎麼樣,這麼容易就被制住了。
她絲毫不會考慮另一方面,也就是,不是西海律沒用,而是葉瑾原葉大總裁的手勁太強,或者,其他。
把槍扔給葉瑾原,葉瑾原用搶抵住西海律,警告他不許亂動,而穆菲則走過去,把許穎浣跟莫雨芊身上的繩索解開。
莫雨芊梨花帶雨,似乎再一次被男人欺騙辜負很不甘心,終是哼了一聲,跑出了倉庫。
而許穎浣,抹了抹眼淚,腳步踉蹌著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葉瑾原的肩。
這個女人還真是白癡,要撒嬌扮可憐也不看清狀況,萬一一個失誤,被西海律反手把槍一搶就完了,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警惕,如果再被挾持,他們可就沒這麼容易脫身了。
怕什麼來什麼,穆菲正無奈地搖著頭,打算過去接替葉瑾原,西海律突然一個翻身,搶過葉瑾原手上的槍,對準他的腦袋。
許穎浣一驚,鬆開葉瑾原的脖子,搖晃著後退一步。
西海律從地上爬起來,拉著葉瑾原一起,把他推到前面,擋在自己面前,「別過來,不然我開槍了。」
穆菲停住了往前走的腳步,現在的場面,讓她很是心驚。
萬一不小心觸怒了西海律,他手一動,槍一走火,後果不堪設想。
葉瑾原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人,也是奪走他初吻初夜的人,雖然這四年多,她一直不在他身邊,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他……她簡直不敢想像那種悲涼。
如果這樣,她便失去了最愛的人,而她家小薔薔,也失去了親生爹地。
他們都還沒有相認,怎麼可以!
穆菲伸著雙手一步一步向後退,安撫著西海律的情緒,希望他能夠冷靜下來,不要做出衝動的事。
對於殺手來說,結束一個人的性命是眨眼間的事,但是她,不希望在眨眼間,就親眼目睹這個自己最在乎的人消失在眼前。
這種害怕感,就連剛才自己被槍口抵著都沒有這麼強烈。
原來親生經歷一個在乎的人離自己遠去,是這麼痛苦的感覺。當時的葉瑾原,眼睜睜看著母親自殺身亡,又眼睜睜看著自己跟絡亞乘坐飛機遠赴巴黎,他當時的心境,想必不亞於自己現在吧!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他?」穆菲走到離他們足夠遠的距離,哀聲詢問。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她用如此哀求的語氣質問一個殺手,只因為被挾持的那個人,是自己無法失去的人。
西律海冷笑一聲,「你似乎很在乎他?怎麼,他不是那位千金小姐的男朋友嗎?」
穆菲一愣,尷尬地看向許穎浣,許穎浣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自己的男朋友與保鏢,兩個人之間,似乎縈繞著一種叫做曖昧的氛圍。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家保鏢背著自己勾引了她的男朋友嗎?
這個賤人,第一次見到她,她不停地偷看自己男朋友的時候,她應該就有所察覺了。
居然連她男朋友的主意都敢打,這個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許穎浣張牙舞爪地衝過去,揪住穆菲的衣領,尖聲質問,「你這個賤女人,說,你跟我男朋友什麼關係?我男朋友被挾持,你這麼緊張難過幹嗎?你忘記了我警告過你嗎,不許動我男朋友的心思。啊啊啊你這個壞女人,說,你是不是愛上我家親愛的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哪有打葉瑾原的主意,明明就是他勾引她在先。
不過,這個現在不是關鍵。
穆菲無奈地推開許穎浣,「許大小姐,你別鬧了,現在葉總裁的命可是危在旦夕。」
「我家親愛的性命危在旦夕關你什麼事,你這個狐狸精,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把他讓給你,他是我一個人的,誰都別想動歪腦筋。」
許穎浣不依不饒地在穆菲身上亂抓一通。
一大早就被自己最信任最好的朋友背叛,被抓到這個堆滿了箱子的地方,被捆綁了一個上午,滴水未進,還被西海律那個臭傢伙各種羞辱調戲,好不容易,自己的男朋友出現,來救自己了,結果又傳出他與自己的女保鏢有貓膩,接連這麼多噩耗,實在讓她消受不起,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西海律對穆菲說的那句話——你似乎很在乎他?
敢動她的男人,真是個賤人。
伸出長長的指甲繼續在穆菲身上猛抓,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抓得亂七八糟,還險些曝光,穆菲欲哭無淚,最終只能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咚」的一聲,把許穎浣敲昏在地上。
世界清靜了。
穆菲鬆了一口氣。
抬頭,兩個人都愕然地看著她。
好吧,她太暴力了,保鏢打暈自己的僱主什麼的,估計明天就會被市長大人給開除。
不過那些她都不在乎了,現在最重要是,是怎麼把葉瑾原從西海律手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