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狡辯什麼!宣御醫!快宣御醫!」皇太后大怒,丫鬟攙扶著她到小亭子裡歇息,把哭的稀里嘩啦的淑妃小心翼翼的扶到亭子裡,讓她坐下,不停地給她按摩捶腿,看著下邊的紅色血液,不免讓人膽戰心驚,而賢妃被罰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由皇太后親自審罪。
「怎麼樣?淑妃怎麼樣了?」御醫被帶來御花園,他診斷之後,太后焦急的問。
「回皇太后,淑妃本已懷皇子,但是經過重重一摔,皇子……沒了。」御醫說的吞吞吐吐。
「什麼!!」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這可是第一個懷孕的妃子啊!現在才知道淑妃已有身孕,卻在同一時間被告知流產了!她的皇孫,她的第一個皇孫啊!就這麼沒了!她是那麼的渴望抱孫子,好不容易賜予了一個孫子,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被心懷妒忌的妃子一推,給推沒了!莫琳納悶,邵允何時又多出來個母后了?但是現在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她到處留意每個人的表情,無意中瞧見小丫鬟們手中都握著些什麼。
「那是什麼?」莫琳悄悄地問。
「回王妃,是剛才淑妃娘娘和賢妃娘娘吃的山楂,吐得山楂胡。」丫鬟展開雙手讓莫琳看。
「嗯,知道了。」莫琳只是點一下頭,並沒有說什麼。孩兒的兇手是誰,她已經徹底明白了。
「太后恕罪!真的不關臣妾的事!真的是淑妃自己滾到百花叢中的!」賢妃一聽嚇得腿都軟了,好狠的淑妃啊!為了陷害她,連自己的皇兒都可以拋棄!真是毒蠍心腸!即使她嘴再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如果輪到她是淑妃,不可能會為了陷害某個妃子,而棄皇兒於不顧!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推的本宮!因為本宮告訴你本宮好像懷有身孕,所以你怕本宮威脅到你的地位,心生怨恨,把本宮推進百花叢!現在你竟然不承認!你根本不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你好狠啊!本宮的皇兒是無辜的啊!你即使在恨本宮,也不能這樣對待本宮的皇兒啊!這也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兒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這麼沒有良心!」淑妃幾乎是咆哮著,她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哭得昏天黑地,她的淚水是真的,是痛失愛子的悲傷心情,但皇兒可以再懷,除去賢妃的機會僅此一次!於是她狠下心,還是覺得把禍患除掉比較重要!
「賢妃實在可惡!來人!把賢妃給哀家關起來!擇日處斬!」皇太后氣到不行,為死去的皇子感到悲哀。而莫琳卻注意到了淑妃在眼淚下的那抹奸笑。「既然已經知道懷了皇子,為何不稟報哀家!」太后埋怨又疼惜的看著淑妃。
「對不起,太后,臣妾只是這樣感覺並不確定,也不敢興師動眾的去問太醫,怕是空歡喜一場,所以才跟賢妃說,沒想到賢妃竟然……」說著說著,淑妃又哭了起來。
「可憐了逝去的皇子啊!」皇太后很是惋惜。
「不要!不要!太后!您不能殺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太后!饒命啊!」眼看侍衛就要來抓她,她急忙磕頭。
「等等!皇太后!也許這件事另有內情!殺死淑妃孩兒的另有其人……」這時莫琳站出來。
「哦?那依這位姑娘之見,是何人所為?凡事要講證據,姑娘有證據嗎?」皇太后並不好奇她是在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丫頭,方纔她已經看見,是邵允帶她過來的。對於邵允的事情,她從來就不會多問。
「口說無憑,那麼淑妃也是口說賢妃推得她,請問淑妃有證據嗎?」莫琳看向淑妃。
「這是什麼意思?說本宮陷害賢妃嗎!本宮當然有證據!皇太后是親眼所見!眼見為實!這不是證據是什麼?」有皇太后跟她作證,她當然什麼都不怕!奈何一個小小丫頭,又能怎麼樣她!
「我又沒有說娘娘陷害賢妃,娘娘為何要不打自招呢?您口口聲聲說眼見為實,那麼我要告訴在座的各位,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而憑皇太后正往前趕來,賢妃背對著皇太后,自然看不到後邊,但是淑妃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你說什麼!你……」
「讓她說下去!」皇太后打斷了要反駁的淑妃。
「據我觀察來看,當時是淑妃娘娘先要舉手打賢妃娘娘,那時候,正好看到了皇太后,所以才住手。因為距離太遠,只能看見賢妃和淑妃的身影,並聽不見她們說了些什麼,但是我卻看到淑妃在賢妃的耳朵前嘀咕了些什麼,才使賢妃惱羞成怒,想要伸手去推淑妃,這也正中賢妃下懷。而淑妃娘娘演的戲並不好看,我注意到賢妃只是輕輕要推,但是淑妃娘娘的反應未免太過度了吧?」
「你想暗示什麼?」皇太后似乎也猜到了,但是她不相信。哪有當娘的會為了陷害她人,把自己的親骨肉害死的?
「還是那句話,口說無憑,現在勞煩大家再去一下當時賢妃把淑妃推到百花叢的地方,我會將這件事情重演一番!」莫琳的話,讓淑妃莫名的發抖。
皇太后應允,到了事發現場,莫琳站在原地,
「現在我來演賢妃娘娘,再請個人來演淑妃娘娘,太后就請在不同的角度看這一幕。」她說完,太后命令一個侍衛去演示淑妃。
「皇太后在後邊,看的是賢妃娘娘伸出一隻左手,而且是兩臂彎曲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演示,「大家來看,如果是彎曲的,還是一隻手,那麼要如何在這個距離碰觸到對方?太后娘娘,您來看,如果站在我們來時那個角度,是看著我在推對方,但是,請您站到我們兩人中間來看。」
皇太后半信半疑的走過來,看到之後大驚,當時淑妃和賢妃的那個距離,如果賢妃是左臂彎曲的,那就說明根本還沒有夠到淑妃!
「對!正如皇太后所見的這樣!」
「不是的!如果你們看錯了呢!如果距離不是這麼遠呢!」淑妃大聲否認著。
「這好辦!還請這位侍衛走到我臂膀彎曲就可以推到的位置來。」莫琳又說。那侍衛聞聲進到兩尺之間,「那還請侍衛全身放鬆,絲毫沒有防備。」
侍衛聽令全身放鬆,皇太后和其餘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莫琳開始推拿侍衛,一手去推,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侍衛推倒在地上。
「大家瞧見了吧?太后娘娘,我們來的時候只是見到賢妃手一直彎曲還沒有來得及伸直,淑妃就已經失足掉進百花叢,就算碰到了又如何?根本就推不倒人!如果要推倒,就要用力,要用力伸直胳膊,可是當時並沒有看到賢妃娘娘伸直胳膊!所以淑妃娘娘是被誰推的摔倒了?」她反問。
「賢妃伸直胳膊了!是你們沒有看見!」淑妃依舊反駁不承認。
「好!就算賢妃娘娘伸直了胳膊!那麼也只是像剛才那樣,使出那麼大的力氣才可以用一隻胳膊把這侍衛推到地上,而根據人的無防備意識,是不會掉到離那麼遠的百花叢的!大不了只是坐在地上罷了!也不可能會面朝地,把肚子給摔了!」莫琳句句話都是有力的證據,把淑妃往牆角逼。
「可能是……可能是本宮當時驚嚇過度。」
「那又怎麼樣?人在無防備的時候只會被推倒之後才會反應過來,而為何淑妃娘娘這麼靈敏?事先就料到了?這也未免太神奇了吧!如果照淑妃娘娘掉入百花叢來那麼大幅度動作看,賢妃娘娘不可能是只用一隻手去推就可以達到的效果吧?而且就算要推,以女人的力氣,至少要把胳膊伸到全直,而且是雙手,還有身子也要跟著往前傾,這樣才可以把淑妃娘娘那麼大的人推進百花叢!如果賢妃娘娘做那麼大的動作,皇太后不可能看不見!而我和皇太后看見的,只是賢妃娘娘站在原地只動了一隻左手,淑妃娘娘就自己退呀退的掉進百花叢了!還有,百花叢在靠左邊,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一隻手彎曲著就可以把人推進百花叢,那麼依我看到賢妃娘娘伸出的左手來看,她應該是往左邊推娘娘才有可能,但她是朝前方伸出手的,也就是說就算推倒娘娘,您也只是倒在正前方的地上,那敢問為什麼掉進左邊的百花叢了?」莫琳直直的看著淑妃。
「因為……因為……」淑妃所有的理由都被莫琳的話所磨滅了,她無言以對,在一旁因為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旁人都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莫琳。尤其是邵允和邵羽,為莫琳的精明而感到驚奇。
「讓我來替娘娘說吧!因為那是娘娘您自己故意移步掉進的百花叢!是您在撒謊!是您為了除掉賢妃娘娘不惜用自己孩子的命來作為代價!」她指著淑妃,「但是您得不償失!不僅賠進去了孩子,也賠進去了你自己!」
「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你沒證據!」淑妃哭得死去活來。
「還狡辯?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娘娘您剛才說眼見為實為證據,那麼您那個證據作廢了!我的這個眼見為實是讓大家都認可的!這難道不是證據麼?您未免太過於愚蠢,要陷害他人起碼要有常識一點,這點只要驗證一番就可以拆穿的小把戲,您還是少玩為妙!不要把人人都當成傻瓜!」句句有力,淑妃軟在了地上。
「太后,臣妾認罪,是臣妾陷害賢妃,太后饒命!」知道現在什麼借口都已經被莫琳拆穿,淑妃跪下贖罪。
「姑娘果真推斷的沒錯!是你陷害的賢妃!」太后很失望的看向淑妃,「竟然害哀家的孩兒!來人!把淑妃打入冷宮,永遠不得翻身!」因為是淑妃自己害自己,再嫁禍她人,奸計又沒有得逞,所以不是死罪。打入冷宮是對於妃子來說,最嚴厲的懲罰!
「謝……太后!」不管多麼不情願,都要謝罪……被帶走之前她看了一眼莫琳。
「哈哈哈哈哈哈……本宮記住你了!你最好不要盼望本宮有出頭之日!不然本宮一定折磨的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本宮記住你了!記住你了!」淑妃咬牙切齒的大喊,直到看不到莫琳的影子……
「姑娘,你真是聰明啊!要是今日沒有你,哀家恐怕又要冤枉好人了!」皇太后對於莫琳,是大加讚賞。
「我只是看不慣這後宮之爭,不想讓本是無罪的賢妃娘娘被陷害而已。只是替賢妃娘娘感到委屈。」莫琳裝成很純潔,愛打抱不平的樣子。
「後宮中真是見不到像你這樣的女子啊!助人為樂,伸張正義,又不好鬥,而且還這麼聰明!哀家怎麼看你怎麼全身都是優點!真是個好女子!真是難得一見啊!要是嫁給了皇上啊!定是讓那些妃子都怕的不敢陷害人了!」得知這句話有些欠佳,太后趕忙補充,「哀家不是那個意思,哀家是說你很好!有些情不自禁。對了,皇上,這姑娘是?」說了半天,皇太后還不知道莫琳是誰。
『我看你是言多必失!』莫琳心裡這樣想。
「她是……」邵允憂鬱了一下,他並不想說她是汕國皇后,「她是我鍾情的女子。」
「有病是不是!」莫琳沒好氣的錘了邵允一下,這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女子好大膽,竟敢對著皇上無禮!
但奇怪的是,平常冷漠的皇上對於她的打鬧竟然縱容到底!看來還真是鍾情的女子啊!
「對了邵允,怎麼突然冒出個皇太后啊,你不是早沒母后了麼?」莫琳的這句話又讓眾人抽了一口涼氣,這可是皇上最不想提及的話題啊,問這句話等於死路一條!
這姑娘怎麼會問這麼冒失的話,和剛才聰明的她完全不像同一個人啊!
但旁人不知道,所有這所皇宮禁忌的話被莫琳說了,都可以不記過的『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