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孽妃 番外 七歲太后震江山 029
    驀地,她想起十年前,她在韓日朗的書房打碎了他的硯台,韓日朗將她摁在腿上狠狠地打她屁屁時的樣子,如今想起,贏贏竟然覺得好笑,反倒是沒了恨意。

    驀然,贏贏嘴角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穆影炎抬頭,看著贏贏出神微笑的樣子,眸子一沉,為自己猜不透她的心思而莫名煩躁。

    「齊贏贏,你還不快去!」穆影炎對她發號施令,語氣很是不好。

    「要去也是晚上去,沒有淫賊是大白天出來晃悠的。我現在要去見韓日朗,我可不會讓十萬兩銀子的買賣葬送在你的手上。」贏贏說完從穆影炎身側繞道,連碰都不碰他一下。

    「你、」穆影炎皺眉,回身看著贏贏,「隨便!」

    冷冷丟下兩個字,他胡亂抓了一把自己額前的亂髮,拿起漢白玉酒杯在贏贏面前晃了晃,道,「既然你想身兼數職,我也沒必要爛攔你?我現在就拿著這個酒杯找飄紅喝交杯酒去!」

    說完,穆影炎擦著贏贏身子而過,一貫不羈的表情徒然冷了下來。

    贏贏看著穆影炎的背影,無奈的歎口氣,轉身朝前廳走去。

    竹簾幫前廳,贏贏一襲月白長衫,淡然出現在韓日朗面前,此時,她是竹簾幫搜集情報第一人——翩翩公子,不是凌易王朝的短命太后齊贏贏。

    韓日朗轉身,星眸鋯齒,如夜黑瞳,他的一切如十年前一般,未曾變過。只那俊朗的容顏多了幾分穩重成熟。

    四目交織,贏贏淡然從容,而韓日朗,身子似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停滯。

    好熟悉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明媚清亮。韓日朗看著,一時走了神。

    「七王爺。」贏贏開口,喚回韓日朗神遊的思緒,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韓日朗怔然回過神來,眸子卻一直沒有離開贏贏,驀地,他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能在第一時間就知悉他的身份,看來這個翩翩公子並非浪得虛名。

    「想來本王今天是沒有找錯人了,翩翩公子,是嗎?」他看著面前白衣飄飄的嬌小身影,淡淡開口。

    「正是在下。七王爺請坐。」贏贏垂下眸子,剛才與韓日朗眼神不期然的碰撞,莫名的,她心底慌了一下,好像韓日朗會發現她的身份一般。

    已經十年了,她不再是昔日那個可愛嘟嘟的小娃娃了,他一定認不出她來吧。

    「翩翩公子,本王前來有兩件事情。」韓日朗開口,眸子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著贏贏,眼前小公子的眉眼怎就這麼面熟呢?

    「王爺請講。」贏贏抬頭,撞上他探尋的視線,驀地,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來,她還沒修煉到如穆影炎一般爐火純青厚臉皮的地步。

    「本王出十萬兩銀子,其一,混入十一王爺府調查我弟弟韓日昭身邊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身份,其二,幫我找一個人。」韓日朗說道最後眉頭輕皺起,其實他也不確定,已經過去了十年,她還活著嗎?

    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七歲小娃娃,靠什麼活下去?!

    「敢問王爺要找的人是誰?」贏贏平靜的問道。

    「齊贏贏。」韓日朗及其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個名字,然,只他自己知道,這個名字十年來是佔據了他心底多麼大的位置。

    「你、你找她?作何?」贏贏微怔,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震驚。

    「怎麼?翩翩公子做不到嗎?」贏贏的眼神被韓日朗敏銳的捕捉到,他有些懷疑的看著她。

    「沒。只是……」贏贏頓了一下,突然想惡作劇一下,「只是齊贏贏現在好像不只這個錢吧。」她突然笑了,那明媚的笑顏讓韓日朗愈發的迷惑。

    明明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翩翩公子開個價吧!」韓日朗聲音徒然降溫,黑瞳也閃著陰鷙的光澤,他平素最厭惡坐地起價的人了,沒想到竹簾幫竟也是這般德行。傳聞竹簾幫是由兩個小乞丐起家的,今日看來,果真不假。

    「找到齊贏贏,三十萬兩銀子!」贏贏起身,不管韓日朗答不答應,她都準備送客了。

    「十五天的時間。」韓日朗也起身,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同意了?」贏贏微怔,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值錢,還是自己只對韓日朗來說是值錢的。

    「本王從不食言。十五天的時間,找到她,銀子一分不少,若是找不到她?」韓日朗微瞇著黑瞳,聲音有一絲威脅。

    「悉聽尊便!」贏贏想也不想的開口回到,十五天,三十萬兩銀子,她……不就是齊贏贏嗎?

    這銀子掙得,可真是詭異。

    「那本王就等翩翩公子好消息了。」韓日朗嘴角彎起,卻是冷寒的弧度,神情與進來時判若兩人。

    「這是十萬兩定金。」韓日朗掏出一張銀票扔給贏贏,不等贏贏說什麼,轉身就走。

    贏贏表情平靜接過銀票,臨別,二人視線再次交織,贏贏淡然一笑,韓日朗身子一凜,想要開口說什麼,最終無話離去。

    贏贏拿著那銀票,突覺心中很亂。

    ……

    傍晚,秋風乍起,贏贏換了一身夜行衣潛入怡情樓的一間廂房屋頂。

    剛才,她根據探子的線索找到了前天夜裡在街上調戲月香的兩個紈褲子弟,只是贏贏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是熟人。

    看著在怡情樓左擁右抱的陳楚和陳雲,贏贏眸子泛著冰冷的寒光,明眸一轉,一個計謀在心底醞釀。

    轉身,贏贏正想準備一下的時候,卻見韓日朗一身墨色衣袍步入進來,他週身裹著一層寒霜,黑瞳冷漠冰封。

    「七王爺來了……七王爺,你坐啊。」陳楚和陳雲看到面色不善的韓日朗,登時推開身邊環繞的女子,訕訕然起身,面上具是對韓日朗的懼怕。

    此刻,屋頂上的贏贏屏息靜氣,安靜的看著屋內眾人,這十年來,她雖然練就了一身不錯的輕功,但是跟韓日朗比起來,依舊差了一大截,他的師傅可是江湖中聞名的鬚眉老人。

    「告訴我日昭身邊的女人是何來歷?」韓日朗也不坐,一身寒霜站在那裡,陳楚急忙喝退那幾個女子,小心湊到韓日朗身邊。

    「七王爺,那個女人是邊塞第一美女,您也知道,自從十年前那件事情以後,十一王爺對我們兄弟二人有諸多誤解,凡是我兄弟二人看中的他都要搶過去,所以那天……」陳楚一邊說著一邊小心陪著笑。

    日昭?他會搶這兩個敗類的女人?趴在屋頂的贏贏眉頭微皺,腦海中驀然閃過那個頭髮有些花白、眸子是淺黃色的純真小娃娃,十年前,他才五歲而已,總是當贏贏的跟屁蟲,這十年裡,贏贏一直在江湖中打拼,對於日昭,竟一次都沒有見過。

    「你們記住,凡是日昭看中的,不要跟他搶。」韓日朗說話間,眉眼飛快的看了一眼屋頂。

    「是是是,七王爺,我們明白。」陳楚和陳雲弓著身子唯唯諾諾的點頭,「七王爺,您既然來了,不如坐下喝杯酒吧,這裡的姑娘可是炎爍身段最好的。」陳雲討好的看著韓日朗。

    「本王沒有你們這個閒情逸致,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韓日朗冷冷開口,黑瞳含笑看了一眼屋頂那裡。

    贏贏身子一縮,避開韓日朗看向這裡的目光。心中咯登一下,莫非自己被發現了?

    眼看韓日朗並沒有說什麼抬腳出了房間,贏贏鬆口氣,取出懷中的小瓷瓶子,兩隻小指粗的青色蟲子蜿蜒著爬了出來。

    屋裡,眼見韓日朗離去,陳氏兄弟登時鬆了口氣。

    「哼!這個韓日朗就知道尋我們兄弟二人的麻煩。」陳雲喝了一口悶酒,扯過一旁的舞孃狠狠地蹂躪起她的胸口。

    「你說我們兄弟二人十年前怎麼那麼倒霉,招惹誰不好招惹了那個叫齊贏贏的小娃娃,惹得韓日朗當年上門興師問罪,就連那個小妖孽韓日昭也處處針對我們……你說我們……」陳楚也惡狠狠的開口。

    倏忽!屋頂上的贏贏聽了他們的話,手腕一抖,小瓷瓶中多跑出來一條青色的蟲子,三條小蟲子直直地朝下面墜下。

    贏贏伸手想要去拿已經來不及了,眼看那三條蟲子鑽入了陳氏兄弟和一個舞孃的衣領。

    贏贏一時間呆愣了神,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韓日朗和日昭都對陳氏兄弟做了什麼?何為興師問罪?

    贏贏失神了躍下屋頂,嬌小的身影閃身來到了怡情樓的後院。

    此時,正值盛夏時分,後院的梨花在夜色中開的酴醾,一陣晚風襲來,梨花片片脫離了枝頭,在風中柔弱的搖曳著。

    贏贏失神的抬手,接了一朵花瓣,卻突聞一個冷漠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翩翩公子,解藥。」

    贏贏一怔,回頭,正對上韓日朗如夜黑瞳。贏贏有些驚訝,自己竟沒能感覺到身後有人,這個韓日朗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

    「七王爺說的是什麼解藥?」贏贏彈掉那花瓣,踏著滿地落英走到韓日朗身前,他的身形修長健碩不同於穆影炎的吊兒郎當,天!她竟然只到他的肩膀。

    「翩翩公子跟陳雲和陳楚有仇嗎?為何要下毒害他們?」韓日朗雙手抱胸,冷睨著贏贏。

    不是他有心救那兩個敗類,只因他們是陳其將軍的兒子。陳其將軍是炎爍不可多得的將才,他不想陳其將軍中年喪子罷了。

    「翩翩不懂七王爺的意思,告辭了。」贏贏轉身,手腕卻被韓日朗大力拽住。

    贏贏眸子一沉,回身,凌厲的掌風帶起朵朵梨花,直撲韓日朗俊顏,韓日朗不疾不徐,穩穩接住贏贏此招,修長的身軀在贏贏身側翻飛,一個矯健的盤旋,單手擒住贏贏腰身,將她貼向自己。

    贏贏抬腿,欲踢向他的小腹,韓日朗冷唇輕揚,身子一側,贏贏這一腳重重踢在一旁的梨花樹上。

    登時,刷刷的聲音響起,數不清的花瓣飛離了枝頭,翩然落下,一時間,梨花滿地。而他們的身上也覆滿了雪白的花瓣,一朵頑皮的花瓣飄然落在贏贏眉心,那如上等瓷玉的面容在這朵梨花的點綴下添了幾分清雅絕色。

    韓日朗看著,微怔,懷中明明是個男子,卻為何會有少女的清幽感覺?

    「放開我!」驀地,贏贏覺得自己雙頰滾燙,抬手抵著韓日朗的胸膛將他推開。

    呼!韓日朗微瞇著眸,壞笑著在贏贏眉間吹了口氣,將那片花瓣吹走,贏贏身子一僵,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好似魔咒一般將她定在那裡。

    「解藥!」韓日朗率先回了神,伸手在贏贏腰間摸索。

    「你別碰我!」贏贏驚呼一聲,身子後撤,奈何韓日朗早已死死抓住她的衣襟。

    刺啦一聲,贏贏肩頭的衣衫被韓日朗無情的撕開,柔滑的肩部暴露在他眼前。

    肩膀上一道傷疤蜿蜒猙獰,破壞了這辭白無暇的肩部。

    「這是鞭傷?」韓日朗眸子一顫,緊盯那傷疤。熟悉的感覺再次漫天襲來。

    「這是鞭傷?」韓日朗眸子一顫,緊盯那傷疤。熟悉的感覺再次漫天襲來。

    「不是。」贏贏斷然否認,想要拉上衣服,然,手腕卻被韓日朗緊緊攥住。

    四目交織,贏贏忽的陷入那深邃如夜的眸子。

    「翩翩公子,你真該有個妹妹。」韓日朗開口,恨不得看進贏贏心裡。

    這般辭白無暇的肌膚,這般嬌小的身段,怎會生在一個男人身上?

    「七王爺什麼時候有了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了?」

    驀然,梨花樹的另一頭響起一個桀驁的聲音,倏忽,一抹麻色身影快速閃到贏贏身後。

    「穆影炎!」贏贏低喚一聲,下一刻,腰身一緊,身子被穆影炎重重扯入懷中。

    韓日朗鬆了手,瞬間消失的溫熱讓他有一分失落,也有一分疑惑。看著眼前破衣爛衫卻丰神俊朗的男子,韓日朗開口道,「你是竹簾幫的幫主?」

    傳聞竹簾幫的幫主終年穿著一身破爛麻衣,身上的臭味隔著三里都能聞到。

    「是我,怎樣?」穆影炎昂著頭,不屑的看著韓日朗。十年不見,他對面的男人似乎更具王者之氣了。思及此,穆影炎攬在贏贏要身上的大手莫名用力。

    贏贏看了一眼穆影炎,急忙拉上滑落的衣衫,眼神卻透過飄飛的花瓣看向韓日朗。

    「把解藥給她!」穆影炎視線落在贏贏瑩潤的眸子上,冷冷開口。

    他發現,從他剛才出現開始,齊贏贏就沒有看他一眼,眸中具是那個該死的韓日朗,驀地,穆影炎覺得心裡酸酸的。

    「為什麼?」贏贏扭頭看了眼穆影炎,是他要她廢掉那兩個敗類一隻手的,所以她才放出了千色蟲,那蟲子專門啃咬人的手臂。

    等等!千色蟲!她記得自己不小心多放了一條的,天呢!那個無辜的舞孃!

    思及此,贏贏撒腿就往廂房那裡跑,腳下濺起的白色花瓣迷濛了她的身影,韓日朗看著,眸中多了一份探尋。

    贏贏才剛剛走到廂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女子痛苦的喊聲,贏贏一怔,有種不好的感覺,這聲音並不是剛才那個舞孃的,而是飄紅的。

    「飄紅姐姐?」追在贏贏身後的穆影炎喊了一聲,猛然衝進了屋子。

    廂房屋內,一身紅色紗衣的飄紅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胳膊。

    「公子,我剛才替秀兒拿掉衣領上的蟲子,怎奈那……那蟲子突然咬了我一口,好痛……」飄紅此時面色蒼白,痛苦的偎在穆影炎懷裡。

    「拿解藥來!」穆影炎抬手擦著飄紅額頭的汗水,轉而朝門口的贏贏怒吼一聲,一雙眸瞬間通紅,「你給我聽著!飄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今天定要你好看。」

    穆影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贏贏沉默的走進去,將解藥遞給他,臉上並沒有多少委屈的神情,她已經習慣了被穆影炎這樣呼來喝去,她也一早就知道飄紅她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過她。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走!」穆影炎將解藥餵給飄紅,抬頭繼續朝贏贏吼著。

    「你別忘了給飄紅喝點雪蓮水,要不容易留下病根。」贏贏淡淡開口,不管穆影炎如何對她,飄紅和她無冤無仇,這是她應該做的。

    「不用你教我!你現在立刻消失在我眼前!」穆影炎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繼而斂了視線,關切的看著懷中呼吸逐漸平穩的飄紅。

    贏贏不再說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唇邊揚起一抹倔強的弧度,轉身,卻見韓日朗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看向她的眼神有絲絲疑惑。

    贏贏躲開他的視線,緩緩走過去,擦身而過的時候,纖巧的小手輕輕拉起韓日朗大手,一個瓷白的瓶子滑入他手心。

    「解藥。」贏贏淡淡說著,垂眸,離去。

    手心握著有她體溫瓷瓶,韓日朗的心,驀地慌了一下。

    剛剛,梨花樹下那抹猙獰的疤痕,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心頭彷彿被什麼重擊了一下。

    再次轉身,卻已經沒了那抹嬌小的月白身影。

    他究竟是誰?為何會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

    怡情樓廂房內,穆影炎見飄紅服下了雪蓮水,方才鬆了口氣。

    「公子,您今天對贏贏姑娘是不是太凶了?」飄紅走到穆影炎身後,淺淺開口。

    「因為她的疏忽差點害死你,我那樣對她已經是夠客氣的了。」穆影炎皺下眉頭,驀然記起贏贏離去時沉默孤獨的背影,心,無端抽痛了一下。

    「公子,您還不準備告訴贏贏姑娘我和月香的身份嗎?」飄紅試探的看著穆影炎。

    「用不著。」穆影炎斷然拒絕。

    他,不想將齊贏贏拉下水。有些秘密他寧願一輩子爛在肚子裡。

    「飄紅,你休息吧,我回總壇了。」穆影炎煩亂的理了理額前的亂髮,轉身欲走。

    「公子,今天不留下來嗎?讓飄紅伺候您更衣?」飄紅臉紅的說道,公子雖然常在怡情樓過夜,卻從不碰她們。

    她和月香都是夫人生前安插在怡情樓的探子,是為了刺探朝中大臣和商賈富戶的情報,十年前,夫人死了,夫人一手創立的幽冥被人奪走,她們兩個弱女子只能留守在這怡情樓,與公子一起伺機報仇。

    「不用了。」穆影炎轉身欲走,腳步在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一下。「飄紅,我今天對贏贏很凶嗎?」

    「厄?是……有點凶。」飄紅微怔,原以為穆影炎是要改變主意留下的,驚喜的表情在穆影炎開口後瞬間凝結。

    「沒事了,你休息吧。」穆影炎擺擺手,大力推開房門,隱在月色下的神情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

    ……

    竹簾幫總壇,穆影炎站在贏贏房門前,隔著窗戶看進去。

    光影打在贏贏側臉上,柔柔的暖暖的。

    她正對著面前的一張紙發呆,穆影炎湊近了看,卻看不清楚,隱隱約約看到那上面寫了幾個字。

    吱嘎,他推開房門。

    「你回來了?」贏贏皺了下眉頭,單手蓋在面前的紙上。記憶中,穆影炎這個時間很少出現,他更喜歡流連怡情樓那種煙花之地。

    「紙上寫的什麼這麼怕我看?是我的壞話嗎?」穆影炎掰開贏贏的手,搶去那張紙,對贏贏,他向來霸道無理的很。

    「別看!」贏贏伸手去搶,卻晚了半步,穆影炎拿過那張紙在燈下細細瞧著。

    雪白的宣紙上只寫了三個字,筆記清秀自然,穆影炎一眼就認出這是贏贏的字跡。

    然,那三個字卻無端刺激到他的心。

    韓——日——朗。

    「你寫他的名字作何?看中他了嗎?」穆影炎將紙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語調冰冷。

    「與你無關!」贏贏伸手去拿那張紙,奈何穆影炎死死地扣在自己手下。

    「告訴我!為什麼要寫他的名字?」他再次開口,亂蓬蓬的留海下,明亮的眸子閃著奪目的光澤。

    「翩翩公子!七王爺的轎子到了。」

    正在此時,門口響起小胖的聲音。

    「你要跟韓日朗見面?」穆影炎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

    「他約我商談韓日昭的事情,我先走了。」贏贏看了一眼那張紙,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拿,轉身出了房間。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穆影炎在門口攔住贏贏,一把扯過她的手腕將她拖拽著往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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