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魅殃的香寒突然點點頭,笑容純淨安然。
「香寒!不可以!」魅殃衝過去,連面具都來不及戴上,聲音也忘了偽裝,頂著一頭花花綠綠的辮子,還有一身紅色綠色的衣衫,就這麼不顧一切的闖到了香寒眼前。
香寒看著他,四目交織。她眼底有濃濃嘲諷。
「小翠?魅殃?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很輕,到了最後幾乎不可聞。
但越是如此,越是如同重錘砸在魅殃心頭的感覺。他咬著唇痛苦的看著香寒。
眼底有悔恨,有折磨,還有絲絲深情流淌出來。
「香寒,對不起……我……」
「魅殃,你不要說了。我已經答應簡雨澤跟他回去了。現在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香寒說完,驀然轉身。魅殃急忙拉住她。
「香寒……不要走!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一下。」魅殃急切的開口,失去她的痛苦不想再次上演。
「不用解釋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你現在非要逼我,那我只好現在就跟簡雨澤走了。」香寒態度始終是輕飄飄的,冷淡安然,無波無瀾。她的一舉一動魅殃都抓不住的感覺。
「香寒,我知道我上次該問清楚你的,你知道嗎?你跟我在碼頭那七天七夜的時候,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但是因為當時無法開口說話,所以我一直沒有回應你。
但是不管你說的是什麼,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那天早上我是不得已才……」
「你不用說了,雨澤已經告訴我了。」香寒淡淡打斷他。魅殃眼神一凜,不覺怔怔的看著香寒。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那天早上是做戲,為了保住所有人,你還……」魅殃眼底閃過一片蒼涼之色。
「是,我都知道。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感情了,我決定了跟雨澤走。」香寒話音落下,簡雨澤順勢將她抱在懷中。
「那你也早就知道我男扮女裝的事情?」魅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香寒。
「對,我知道。在你來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雨澤在後山告訴我了。我說過讓你走的,但是你不走。」香寒迎上魅殃視線,眼底卻有一絲輕顫,一絲躲閃。
魅殃咬牙看著她,卻是打不得罵不得的感覺,明明是恨得想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裡,卻是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香寒,我不會再離開你的。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現在這些誤會都能夠講清楚,我不信你能為我付出那麼多,肯陪我七天七夜,你會不愛我了!香寒……」
魅殃說著上前一步,強行將香寒從簡雨澤懷中拉出來。
但是他似乎忽視了一樣,現在的香寒,功力今非昔比。
香寒一瞬掙開魅殃懷抱,後退了一大步。眼中不見任何深情,唯有冷冷的寒意刺骨流淌。
「魅殃,你我之間到此結束!這是你當初給我的盟主令,我一直都帶在身上,我不想欠你什麼,所以將這個還給你。」香寒說完,將懷中盟主令掏出來遞給魅殃。
魅殃看著他,眸子通紅,並不接那金色的盟主令。
香寒索性彎腰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明天一早我跟雨澤離開。我不希望你在打擾我。」香寒說完,轉身朝房內走去。無論魅殃怎麼叫她,她都沒有任何回應。嬌小背影透著森森蕭冷。
魅殃不知道,到了這一刻,香寒是真的心涼了嗎?
她肯陪他七天七夜,卻為何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簡雨澤見此,眸色一暗,腳尖一點,並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後山。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何嘗能輕鬆了。
他覺得自己,自始至終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直都在看著香寒和魅殃之間的一切,他根本就沒有走入香寒心底。
他幫香寒讓魅殃死心,而香寒要的卻是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生活。至少,魅殃曾經讓香寒那般愛過恨過,他簡雨澤呢?又曾有過什麼?
……
次日一早,香寒醒來推開門就看到小翠在院子裡忙著澆水。確切的說,他是魅殃。
但是香寒覺得很奇怪,自己都識破他的身份了,他還是一身女裝打扮,戴著**扮演者小翠的角色。
聽到香寒開門的聲音,魅殃不覺他抬頭看著她,眼底閃過各種複雜的神采。
「香寒,你醒了?」他輕聲問道。這聲音也是小翠的聲音。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他的身材和眼神都似曾相識,甚至有時候看著會產生莫名的幻覺,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魅殃。
如果不是簡雨澤來找她,也許她還不知道要用多少日子才能揭穿他的真實面目。
簡雨澤回去後終是沒忍心,將她的蹤跡告訴了魅殃,魅殃這才想到男扮女裝留在香寒身邊。他知道自己甫一出現,香寒肯定是不會見她的,甚至還會馬上離開。
這裡怎麼說也是簡驚曜的地盤,如果香寒擅自離開這深山,只怕會被簡驚曜的人找到。
他唯有扮成女人才能順利留在香寒身邊。畢竟以香寒的性子,他若是易容成男人,香寒未必會多看一眼。
可誰知道,簡雨澤第二天也來了,從簡雨澤出現開始,魅殃心裡就惶惶的,而昨晚香寒答應簡雨澤的事情,更是讓魅殃一瞬絕望的感覺。
他不能失去香寒,絕對不能。
香寒淡淡的掃了魅殃一眼,低聲道,
「你怎麼還穿成這樣?什麼意思?」
魅殃聽了香寒的話,不覺自嘲一笑,卻是什麼都沒說,繼續低頭澆水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