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殃話中的一次清算,自然指的是昔日香寒在四王府遭遇的一切。
雖然香寒很少提起,但不代表魅殃會放過他們。
玉痕強迫自己視線從香寒和魅殃身上移開,他淡淡開口,聲音愈加的沉冷,
「現在波斯國的皇后和荷妃還在宮中,那二人似乎已經被簡驚曜收買了,如果真是如此,後果如何,你們該一清二楚。
既然你們做好了準備要跟他們決一死戰,那我玉痕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有什麼消息我會再來!」玉痕說到這裡站了起來。
事已至此,戰爭在所難免。
簡驚曜和簡庚福不除去,天朝的江山社稷就不會穩固,武林中人還會有數不盡的爭鬥帶來。其實在來這裡之前,他也做好了這個打算,但是當他看到香寒和魅殃在一起後,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玉痕走之前,轉身看向香寒,
「香寒,保重。」除了保重,他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一切都晚了是不是?他的香寒,已經不屬於他了……
玉痕離開碼頭後,腳步已經變得踉蹌,他沒有坐馬車,就這麼一個人靜靜地走著。
他一直當香寒絕對不會接受魅殃,就算香寒現在住在魅殃這裡,她的心那麼冷,那麼硬,又如何能接受魅殃呢?
原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怪他對自己太自信,以為能看透香寒的心。如今看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這一夜,玉痕喝的酩酊大醉。
曾經,喝醉的他,夢裡閃過的都是小希的身影,而此刻,一遍遍倒回的都是他跟香寒從認識開始到現在的一幕幕,那般清晰刺目。
狠狠地剜痛了他的眼睛。
他醉著喊著香寒的名字,他想要保護的人要不是未來他而死,要不就如香寒,他根本抓不住,可留不住。
他是真的喜歡香寒,被她吸引,想要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
但她的心,怎麼就給了魅殃呢?
「香寒……你要的我也可以給你……回心轉意好不好?到我的身邊……」
「香寒……我曾經失去過一次,那種痛徹心扉,我再也不要嘗試……香寒,到我身邊……」
玉痕一遍遍的說著醉話,這一夜,如同一年般折磨著她。
……
四王府內歌舞昇平,舞姬蹁躚飛舞,絲毫不受全城宵禁的影響。
簡驚曜優雅的舉著白玉杯子,輕抿了一口瓊漿玉液,對面的簡庚福卻是冷冷笑著,看著一眾庸脂俗粉在那裡搔首弄姿,冷不丁抬手將手中酒杯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一聲悶響,酒杯狠狠地摔在其中一個舞孃的額頭,頓時,場中一片混亂。
那舞孃捂著額頭流下的鮮血,尖叫一聲險些暈倒,其他人都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朝中人人都知道六王爺生性暴躁,尤其是最近,不知道因為不開心處決了府中多少舞姬。
「一群庸脂俗粉!全都拖下去砍頭!」
簡庚福無情開口,絲毫不顧及其中有幾個舞姬還曾是他暖床小妾,不過是揮手之間,十八名舞姬全都命喪黃泉。
簡驚曜也不攔著,只是晃著白玉杯子,唇角噙著一抹笑容安然看著。
這種遊戲在他跟簡庚福的童年中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早已是見怪不怪。
簡庚福殺人如麻,而他,從不理會。
頓時,整個四王府都充斥舞孃的哀嚎慘叫,不一會,散發著冷冽寒氣的冷兵器劃過夜空,十八名舞孃的頭顱被齊齊砍下,再無半分動靜。
很快,染了血的院子被冷水沖洗乾淨,空氣中也淡淡的灑了清幽的香粉,漸漸地遮蓋了血腥味道,滿室花香,好像這裡前一刻不曾發生任何冷血的屠戮一般。
簡庚福再次摔了手中酒壺,冷眼看向簡驚曜。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這都三天了?聽說香寒跟魅殃是出雙入對的!!你還能看得下去??」
簡庚福冷哼一聲,眼底寒光迸射。
簡驚曜優雅的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華服,明亮的眼底劃過旁人未曾見過的絲絲陰厲。
出雙入對又如何?有他簡驚曜在,青陽香寒就休想到別的男人懷中!他簡驚曜做事向來如此,哪怕是他不要的,旁人也休想指染。
「還要等一個人。波斯國的皇后已經招了,部落王確實是跟天朝的人合作,既然不是你我,又不是簡天祈,那自然是失蹤的簡嘉勳!現在部落王死了,簡嘉勳恐怕也在往這裡趕,不等他來了,人不齊,如何動手?」
簡驚曜說完,揚唇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深處的陰冷卻很少有人在意。
簡庚福瞇起眼睛看向簡驚曜,
「真沒想到我們那個四哥還真夠本事。不聲不響的練就了一身武功不說,這勢力還到了波斯那邊,我看他是想在波斯那邊自立為王!哼!雜種就是雜種!看我這次怎麼玩死他?!」
簡庚福說著殘忍一笑。
他如何能忘了曾經對簡嘉勳的欺負!那個宮女生下來的皇子,如果不是太后護著,恐怕早就被他簡庚福玩死了!
現在還想翻身了?做夢!
簡驚曜但笑不語,這一切盡在他掌控之中,更何況是小小的香寒?
簡庚福掃了簡驚曜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冷笑著開口,
「對了,今兒簡天祈又把戴秀震留下了,聽探子剛才說,戴秀震從簡天祈寢宮出來的時候,一身都是血,幾乎是被人架著拖出來的,皇兄還真是心狠啊!
自己不要的,就派了一個癡戀你的去遭罪,你明知簡天祈會把戴秀震往死裡折磨,卻還是送過去了,也不聞不問,皇兄,我很想問你,你對那戴秀震就一點愧疚都沒有?」
簡庚福話音剛剛落下,戴秀震已經到了門口,聽到簡庚福如此說,腳步不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