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跟著玉痕離去的背影追著去了簡雨澤的寢宮。
玉痕即將踏入簡雨澤寢宮前一刻,感覺到了背後的嬌小身影。玉痕心中暗暗叫苦,只能是閃身繞出了太子府,還故意讓香寒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香寒站在原地微微一怔,卻見簡雨澤的貼身護衛追月等在寢宮外面。
「香寒姑娘。」追月恭敬開口,眼角禁不住抽了抽,看向玉痕離去的背影。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太子呢?」香寒看似隨意的開口。
「在……寢宮呢。」追月話一出口,頓時覺得自己該掌嘴了。太子才剛剛翻牆出去啊!這要是香寒姑娘要見太子,他如何變出太子來給她?
「我有事找他,你進去通稟一下。」
香寒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可她越是這種清冷淡然的態度,越讓追月有種無法拒絕的壓迫感覺。
「啊?!」追月石化原地,站在原地冷汗直冒。
而剛剛離去的玉痕,不覺罵了一聲追月沒用,只得趕緊從後院繞回寢宮,避開所有人的耳目。
這下子沒有追月幫忙,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忙活著。
不一會追月推門進來,「主子……厄,不是,太子爺!追月知錯了!」
追月一邊苦著臉,一邊幫簡雨澤換衣服,主僕二人這一次比剛才更加緊張。
香寒人就在外面,要是萬一闖了進來,這可有的解釋了。
「太子爺,我跟香寒姑娘說讓她稍等。」追月一邊說著,一邊幫簡雨澤戴上紫玉髮冠,這一晚上折騰了三回,簡雨澤只覺得這沉沉的紫玉髮冠揪扯的頭皮生疼。
「你給本太子等著!一點都不機靈!」
簡雨澤喘著粗氣數落追月,不管是溫文爾雅的簡雨澤,還是你邪肆隨意的玉痕,都不曾有過今晚這般狼狽忙活的時候。
追月不覺委屈的看著簡雨澤,
「太子爺。追月自然沒有拾蘭會伺候您了,您還是讓拾蘭快點回來吧!也好讓追月安心當您的護衛,不用給您更衣了。」
追月說完,不忘擠出一滴眼淚假惺惺的看著簡雨澤。
簡雨澤嗤了一聲,手中扇子狠狠地敲了下追月的腦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想看到拾蘭是不是?本太子提醒過你,拾蘭的心另有所屬,你就是不開竅!」
簡雨澤毫不客氣的揭穿追月的心思。
追月喜歡拾蘭,他一早看出來,但是拾蘭那丫頭的心思根本不在追月身上,簡雨澤不想追月繼續執迷下去,這才將拾蘭調走。
但是追月卻是忘不掉拾蘭。這感情的事情,並不是時間的消磨便能在心底淡去!只會更加深的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容任何人碰觸一分。
「太子殿下,我……」追月低下頭,不再多嘴。
簡雨澤一邊繫著衣服的盤扣,一邊腳步匆匆的往外走,快走到大廳的時候,低頭一看,腳上的靴子還是原本那雙。
「快回去換靴子。」簡雨澤低聲說了一句,卻聽到院牆外面傳來香寒的聲音。
「你去跟太子通稟一聲,我先回去了。」
香寒似乎是不想繼續等了,簡雨澤腳步停在原地,墨瞳閃爍幾下。
一絲微涼的晚風吹來,簡雨澤方才覺得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被風一吹,微微發冷。
追月在他身後小心伺候著,
「太子。香寒姑娘回去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行了,你退下。」簡雨澤冷淡開口,這一刻,他也說不出自己心底是什麼滋味。
明明想要追出去將一切和盤托出,可腳下卻是千斤沉重。
簡雨澤身形一閃,迅速隱入這茫茫夜色之中。
……
香寒剛剛走到寒香院,冷不丁被人拉住了胳膊。
「娘子……」
是魅殃低沉沙啞的聲音。
香寒不覺一怔,看到魅殃此時髮絲凌亂,身上的衣服都被夜裡的露珠打濕了,薄薄的貼在身上。
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單薄的褻衣褻褲,也不知道站在這裡多久了,面頰凍得青紫,只那雙墨瞳,依舊閃爍迷離星輝。
「你在這裡做什麼?」香寒甩開他的手,自顧自的走在前面。
「娘子……我知道自己錯了。」魅殃追在香寒身後,一抬腳險些摔倒。
他在這裡站了好幾個時辰了,兩條腿都麻了,卻是一動不動,執拗的讓人心疼。
香寒見他如此模樣,仍是冷著臉,
「現在這樣子扮可憐給誰看?你下午的本事呢?」香寒說完,抬腳就走。
魅殃急忙掏出懷裡的小瓶子遞給她,「娘子先別走。這藥能治你嘴上被我咬傷的地方。」
香寒一聽,眼神一凜,「這藥從哪裡來的?你去見了蓋猛是不是?他給你的?」
魅殃見香寒如此神情,不覺往前走了幾步,「娘子,不是的,我戴了斗笠才出門的,這是去藥鋪買的。我……」
魅殃的態度完全出乎香寒的預料。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竟然跑去藥鋪買藥?
「你隨我進來。」香寒看了眼魅殃凍得青紫的面頰,還有他身上單薄的衣服,終究沒忍心不管他,讓他進了書房。
「換上衣服。以後不准大半夜的呆在外面。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你如果病了我還要照顧你,誰管你武林上那一大家子的人!」
香寒嗔怪的語氣,此時看在魅殃眼中,卻讓他眼眶一熱。
他接過衣服也不穿,只是靜靜地看著香寒。
琉璃宮燈暖色光芒映照在他臉上,說不出的絕代風華。此時的他面色緩過來不少,就這麼安靜的望著香寒,似乎是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看我做什麼?」香寒不覺蹙眉,明亮的眸子閃爍一絲疑惑。
魅殃將衣服放下,不顧自己身上濕漉漉的,緩緩來到香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