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的話太過於直白,如最鋒利的針尖一下子戳在他心尖上的感覺。
原來她的心是如此冷靜!將一切分的清楚明白!崖底是崖底,到了上面,她的好又給了誰?魅殃嗎?
那他玉痕呢?在她眼裡究竟算什麼?
「香寒,就因為他剛才在簡驚曜面前被那麼多人打不還手,不開口,你就被他感動了?你忘了他是誰嗎?你忘了他的真實身份了嗎?」
玉痕握拳沉沉開口,不知怎的就說出這些話。看到香寒跟魅殃挨得如此近,玉痕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香寒眼神一凜,抬頭看著玉痕,
「你什麼意思?到底想說什麼?你想要提醒的話我都明白!但是你又何嘗不是在我跟簡雨澤之間周旋!你將我跟魅殃的事情全都告訴簡雨澤!這才有了我跟簡雨澤的合作!
玉痕,你有太多事情瞞著我了!現在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質問我?」
香寒也生氣了,玉痕從出現在她生命中開始,無時無刻不是神秘而多變的。他認識太子,跟簡雨澤關係密切,他能提前洞悉一切,敢在簡驚曜要了她身體之前,製造一場假的烏龍!
他似乎,是比任何人都要先知!
從第一次開始,他假扮採花賊脫掉她的衣服,然後還點了她的穴道,再到後來,他在地牢中救了自己,再然後是共同墜崖,崖底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
再到客棧的背叛!
這種種種種,玉痕都沒有給過她任何交代!
他就像是一個謎,時刻都帶著面具做人!
玉痕此時被香寒如此質問,還是當著魅殃的面,玉痕不覺豁然起身,對著馬車外面的車伕沉沉開口,
「送他們回太子府!」
說完,他修長身軀飛身衝出還在疾馳的馬車。
香寒要他一個真實,現在的他,如何給她?他身上背負了太多,他的容貌和身份都要完美的隱藏起來!這面具他戴了很多年了,他也想摘下來!
在遇到香寒之後,很多次,他都忍不住想摘下面具讓她看到自己的容貌,可終究,還不是時候!
馬車還在疾馳,車內魅殃坐起來,若有所思的看向玉痕離去的背影。
香寒一回頭,就看到魅殃深邃眼神,不覺一凜,再次想到玉痕的話。
「你怎麼不躺下休息?坐起來幹什麼?」香寒低聲說著,繼而輕輕撫著魅殃趴在她腿上。
他後背受了傷不能仰面躺著,這馬車條件有限,他只能是趴在她腿上。
魅殃倒是很樂意,就是香寒覺得彆扭。
「魅殃,以後遇到剛才的事情,不要那麼執著了,其實我對你,遠不會做到你對我這麼好。而你現在不過是失憶而已,一旦你恢復了,再回頭看現在做過的一切,你會怨我!」
香寒輕輕開口,語氣淡然,是她一貫的清冷感覺。
魅殃一怔,旋即微微闔上眸子,唇邊卻是掛著一抹傲然霸氣的笑容,
「不論如何,娘子說的話我都會聽!以後會是怎麼樣子,娘子又能知道嗎?你我都是凡人吧,都不能掌控未來的事情!我就要現在,要現在你在身邊就夠了。」
「魅殃……」香寒蹙眉,垂下眸子看著他闔上眸子休息的模樣。
絕代風華的氣質,稜角分明的五官,這般魅殃,讓她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香寒覺得,一瞬都抓不住自己的心了。
馬車從太子府後門進去,回到太子府,魅殃一直忍著痛讓香寒上藥。
簡驚曜的手下下手太狠,魅殃後背的傷口深可透骨,如果不是他身體底子好,現在已經暈倒了。
香寒給魅殃上完藥,他還賴在香寒床上不肯下來,一隻手緊緊抓著香寒的手,另一隻手抱著她的枕頭,勾唇露出一抹慵懶神態。
香寒看他那妖孽饜足的模樣,忍不住輕敲了一下他腦袋,
「別賴床了。一會你那些手下該來了,看到你這樣會懷疑的!快起來!」
香寒說著將魅殃拉起來。
魅殃嘟起嘴巴,哼哼唧唧的朝香寒身上貼來,
「娘子,你好香,讓我聞一聞,別走。」
「別鬧了。你後背還有傷……」
「娘子……」魅殃說著攬著香寒,後背剛剛上藥的傷口再次掙開,疼的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看你。回去坐好。」香寒看到他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再次被鮮血染紅,忍不住責備他。
魅殃才剛剛坐下,便有黑影徘徊在屋頂。
魅殃墨瞳一凜,示意香寒不要說話。應該是四大護法來了。
「進來!」
魅殃忍痛坐在太師椅上,順便將香寒擁在懷中,臉上是那種冷酷傲然的神情,儼然恢復到以前的魅殃。
香寒掙脫了好幾次,奈何魅殃力道太大。
「娘子在我身邊我才不會緊張!」魅殃在香寒耳邊小聲說著。
香寒瞪了他一眼,這時候已經有人推門進來,正是魅殃手下四大護法其中的兩個。
蓋猛和唯一的女護法蓋綺。
二人進來後,恭敬的跪地請安!
「起來吧。」
魅殃懶懶的開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說不出的梟野霸氣,香寒被他摁在懷中,小臉微微泛紅,大大的眼睛忽閃著,此時此刻,在魅殃懷中的香寒少了一分寒冽,多了一絲嬌媚。
蓋猛和蓋綺抬起頭來,不覺一愣。
蓋猛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妹妹。蓋綺一臉的受傷震驚,眼神定定的落在魅殃和香寒身上,她愛了五年,又等了三年的男人,現在卻將別的女人擁在懷中,百般呵護。
這一幕,深深刺痛蓋綺的眼睛,她不想看,可偏偏不爭氣的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