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地看著范蠡,他怎麼可以說是我變心了?那日我明明親眼看到他和鄭旦擁抱在一起,明明看到了鄭旦眼中對范蠡的愛慕,他怎麼可以說是我變心,他怎麼可以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
我強忍著怒氣,一把推開范蠡,苦笑著說:「范大人可真會顛倒是非!」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地走開。
走了幾步,我突然停下,背對著范蠡說道:「美軒今後不想再見到范大人了,還望大人以後不要再來打擾美軒的生活。」
我日思夜想的人啊,就讓我們在這裡結束吧……從今上碧落下黃泉,你我不要再見了……
離開范蠡後,我腦中全是與范蠡的過往,當想到與他共度的那段甜蜜時光我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可是又會很快想到他對我的背叛,然後又不自主地落淚。我就這樣時哭時笑地在這山中走著。
直至天已快黑我才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境。
我是一個路癡,這裡我只是在白天葉子孝給我帶路的情況下才來的,而且來時我也沒有記路,如今要徒步走回去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剛才在我回憶過往時,我竟上了山。
我在這山中繞啊繞,終究是無法繞出這座山。古代真不好,沒有手機,根本無法與別人取得聯繫,如今我該如何是好?
很快,天便已大黑。
葉子孝去了哪裡?他為什麼沒有來找我?我心中無比困惑,現在天都黑了,他發現我還沒有回去,應該會立刻找我才對啊……
突然,我一腳踩空,沿著山坡我一路向下滾,滾著滾著我便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竟在懊悔——我剛才怎麼會爬那麼高?
「姑娘!姑娘!」
我突然感覺有人在使勁搖我。
我如果有力氣的話,我想我會罵他:「有沒有醫學常識?!暈倒的人能這麼搖嗎?!」
我吃力地睜開雙眼。陽光刺進我的雙眼,如同半個多月前我出來這時一樣……
一個陌生男人的臉闖進了我的眼簾。
「姑娘,你可是醒了。」
原來我正躺在一輛馬車中,剛才搖我的不是人,而是這馬車。
「這是哪?……」
我吃力地問道。
此時的我渾身都在發痛,尤其是左臂,我想,左臂應該是骨折了吧。
「姑娘,在下三日前路過山腳時發現了你,你一直處於昏迷中。所以沿路為你看了大夫。姑娘可有家人?我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
真是個好心人……
「謝謝你,你可知柳氏醫館?」
「柳氏醫館?你所說的柳氏醫館可是在吳城?」
我點了點頭。
那人竟有些苦惱。
「不瞞姑娘,在下是越國人,如今有急事正在向苧蘿村趕去,這裡離吳城已有些距離。」
啊?我很無語地看著他。
「姑娘,這樣可好?我將姑娘先安置在長水,我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讓他們來接你。」
如今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不過,他說他去苧蘿村,我記得苧蘿村是西施的家鄉,反正我早晚要離開吳城,不如我隨他去苧蘿村吧。至於葉子孝那裡,雖說就這麼不告而別有些不妥,可是或許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免得到時面對離別時我會捨不得醫館的那群人。
「請問公子該如何稱呼?」
「先生?哈哈……」那人聽到我的話後竟大笑起來。我有些納悶,在古代對於年輕男子不就是該稱公子嗎?
「在下梁峰,姑娘若不介意,稱呼在下為一聲梁大哥吧!」
大哥?明明看起來像是弟弟……
「梁大哥,我叫葉美軒。」我對那人一笑。
那人竟愣愣地說:「姑娘這份姿色怕是不遜色於吳王宮中的西施娘娘。」
我這般蓬頭垢面他都能看出來我有姿色?……
「梁大哥過獎了。」
一路上和梁峰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長水。
進入長水時,我不禁有些驚訝。
從馬車的窗子向外看去,長水的城牆很高,基本上與吳城不分上下,而且有很多士兵在把守。可是進了這長水才發現這裡街上人竟比吳城差的太遠,街上的小攤也比較少,雖說吳城是吳國國都,人多是很自然的事,可是這長水竟比吳城差那麼多,這絕對不正常。
「梁大哥,你不是說長水是座大城嗎?為何如此荒涼?」
梁峰歎息著搖了搖頭道:「長水乃吳越的必爭之地,有吳根越角之稱,這裡常年戰亂,故雖大卻很荒涼。其實如今這裡已經好了很多,一年前吳越之戰結束後,這裡便得到了很大的重建,也已經有了不少人從外地而來定居於此。」
原來這樣。
梁峰突然掀開馬車的車簾對下人說道:「去同康醫館。」
梁峰放下車簾後,對我說:「同康醫館是在下一好友所開,正好亦是葉氏醫館的老闆的好友,所以可以讓他幫忙傳信,你正好也可在他這裡等候你的家人。話說回來,你即是葉氏醫館之人,我那好友應該會認得你才是。」
我立刻說道:「多謝梁大哥,其實我沒有家人,只是葉氏醫館之人是我好友,我在那裡住了多日罷了,我的爹娘多年前便已過世。」
梁峰立刻同情地看著我:「沒想到葉姑娘竟還有如此遭遇……」
我立刻接著說道:「美軒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梁大哥能看在你我如此投緣的份上答應。」
「何須如此客氣,你說吧,若梁某能做到,梁某自當盡力。」
我看著梁峰,緩緩說道:「還望梁大哥能帶美軒去苧蘿村。」
梁峰一臉驚訝,然後定了定心神說道:「葉姑娘可有考慮好?」
我堅定地點著頭說道:「美軒已經想好了,美軒既無親人,去哪裡都無所謂,只是覺得與梁大哥異常投緣,便希望能多跟著梁大哥些日子。而且美軒一直聽聞苧蘿村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美軒異常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