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善良的人死後會去天堂,我這一生都沒有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我想我會去天堂,而范蠡也一定會在那裡等我。
范蠡,如果你不在天堂,那我去地獄找你……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叫我起床,是我在做夢嗎?為什麼身上感覺很酸痛?夢裡面不是感覺不到疼痛嗎?
我努力睜開眼睛,強光刺痛了我的雙眼。我揉了揉眼睛,緩緩坐起身來。
難道我來到了古代?
我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房屋,這個構造,這個外形……活脫脫的古代建築啊!
我顧不上穿衣,連忙跑出房去。
「姑娘,你怎麼可以不穿衣服?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打量著眼前這人,我已經確定我真的來到了古代。
我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問道:「公子,你可知道這是何年?」
那人納悶地看著我說道:「姑娘,你可是真的摔壞了頭?「
他不說我倒不覺得,他一說我便感覺頭很痛,往頭上一摸,竟纏著紗布。
「嘶……「我痛地低聲呻吟。
「姑娘小心!「那人立刻抓開我的手。
「我沒事,我只是想知道這裡是哪裡,是哪年,你又是誰。「
那人卻羞紅了臉,訕訕地鬆開我的手。
我反應過來這是古代,不像現代那般開放。
我朝他微笑道:「沒關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我叫葉子孝,這裡是姑蘇,現在是吳王夫差三年。「
「夫差三年?!「
我記得夫差三年應該是勾踐四年,這個時候是范蠡和勾踐入吳的第一年……如果沒錯的話,范蠡這個時候應該也在吳城。
「姑娘,你可還好?」
「我很好,謝謝你,對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前幾日我去山上採藥的路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你,發現你還有氣息,我便救起了你。」
「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小女子能幫上忙的地方,你直言便是。」
「姑娘何故跌落在山底?」
「呃……我記不清了。」
「姑娘還是先去把衣服穿上吧。這幾日都是在下的師妹照顧你,今日她回家了,所以……」
古代人的思想都很傳統,我不再和他多說,便轉身回房。
我需要理清我的思緒,我也要想辦法去找范蠡,我已經半年沒有見他了,這半年對他來說竟然是這麼久,記得那時初遇他,吳國的君王還不是夫差,如今已經夫差三年了,這歷史上的時間本就有很多說法,我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對范蠡來說,離開我已經至少三年了。
穿好衣服,我出了門。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范蠡,可是卻被葉子孝給攔住了,他說我的傷還需休養幾日。我怎麼說都說不過他,便只好再等幾日。
范蠡,你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
穿好衣服後,我出了房間。
看到正在庭院打掃的葉子孝,我便上去打招呼。
「葉公子。」
「施姑娘,你餓了吧?早飯已經備好,隨我來吧。「
我點了點頭便跟著葉子孝去吃早飯。
「葉公子,怎麼不見你的師父?「
「師父他去外地行醫了。他每年這幾個月都會外出行醫,留下我和幾個師弟師妹。「
「哦。「
我知道自己問太多會顯得失禮,便不再追問。
我打量著這個醫館,一路上從我看到的環境來說,葉子孝他 們應該不缺錢。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外面的病人太多,我們已經忙不過來了。你快來幫我們一把!「
我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一個男子,他應該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他的額頭一直在流汗。可見他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
葉子孝卻不緊不慢地說:「師弟,我馬上就過來,你先稍等,我先帶這位姑娘去吃早飯。「
「師兄,還是我帶她去吧,你一個人頂三個我,你去了二師兄會輕鬆很多。「
葉子孝只好笑著答應。
葉子孝走後,那人轉過身看向我。
他笑著對我說:「你就是師兄就回來的那個姑娘吧!我叫李修傑,敢問姑娘芳名?」
我笑道:「我叫施夷光。如此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姑娘哪裡話。」
「李公子……」
我正想問他一些話,可他立刻搖手道:「不要叫我公子,你還是叫我修傑吧。」
我有些尷尬。
「姑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問?」
我點頭道:「我想問李公子可知道如何能夠賺錢?實不相瞞,我身無分文,一直在這裡打擾你們又很不便,所以我想……」
「姑娘何必這麼客氣,師父這間醫館雖不至於能日進斗金,但是多養姑娘一人還是可以的。」
「那怎麼能行?……」
「姑娘若執意要自己賺些錢,那姑娘可以和師兄商量,醫館的大小事都是師兄在打理,師兄應該比較清楚生財之道。」
說著,我們便已經走到了飯廳。
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副畫像。
「這人是你們師父嗎?」
修傑點了點頭。
「這是大師兄畫的,師父十分喜歡,便吩咐我們將這幅畫掛在了這裡。」
我心裡暗暗想道:沒想到葉子孝畫畫竟然這麼好,哪天讓他給我也畫一張!
「施姑娘,吃飯吧。」
我立刻向修傑點了點頭。
「姑娘身上還有傷,師兄便吩咐大胖煮了些清淡的粥,大胖是我們這裡的廚子。」
「謝謝。」
等我吃完早餐後,修傑便去給子孝他們幫忙,我獨自一人出了門。
我需要打聽一些關於范蠡的事情。
問了路,我慢慢走到了王宮門口。
這裡戒備森嚴,不論進出都很困難。
在范蠡剛回來時,我查過范蠡這三年在吳國當奴隸每天都是駕車、清理馬棚等等,那他現在應該是在王宮裡。
我該怎麼才能混進去呢?而且混進去能找到他嗎?……
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好慢慢走回醫館。
我剛進醫館的門,便看到子孝,我立刻向他打招呼。
「張公子!」
子孝聽到我在叫他,便轉過頭來。
他看到我後慢慢走到我的面前。
「施姑娘出門了?」
我點點頭。
「姑娘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姑娘的傷還沒有復原。」
我微笑道:「多謝張公子關心。」
「姑娘若有什麼事,給我們說便是,我們會幫你的,這幾日姑娘不要太過操勞。」
我點了點頭。
范蠡的事情還是先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今天早晨我在吃飯時看到了張公子畫的圖,夷光十分喜愛,不知張公子可願為夷光畫一幅?」
「施姑娘喜歡,那在下就為姑娘畫一幅。」
「多謝張公子。對了,張公子,你可知道我一個姑娘該怎樣才能賺得一些錢嗎?」
「姑娘的盤纏可是丟在山中了?」
「應該是吧……」
「姑娘可是要急著離開?」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能太過打擾你們。」
「姑娘何出此言,既然子孝救回了姑娘,那子孝就應該對姑娘負責,姑娘若無去處,就只管住在這裡便是。」
「那怎麼好……」
「那這樣可好,醫館正好缺少一個人來幫忙,姑娘平時就幫我們做一些事,就當交了生活費。」
我不好再推辭,而且他的辦法也很好,我便笑著說:「那就麻煩你們了。」
回到臥房後,我很無奈,真的很無奈。
因為在這裡得一直聽那些文鄒鄒的話不說,自己也不得不說那些文鄒鄒的話,因為實在是擔心我說話他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晚上睡在被窩裡,我不由得想起了爸媽。
爸媽,你們現在好嗎?飛機失事的事情你們一定已經知道了吧……
還有我的光兒,媽媽真的很想你……你一定要好好陪你的外公外婆,讓他們不孤單……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爸媽蒼老了很多,光兒也在一直大哭,哭著問我為什麼拋下他……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葉子孝叫起來,本來愛睡懶覺的我被逼著這麼早起床直接導致我打了一上午的瞌睡。
午飯時李修傑問我:「施姑娘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沒有,只是不太習慣早起……」
這句話直接導致對面三個人下巴快要脫臼。
「呃……那個……」
我正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說時,葉子孝突然看著我笑著說道:「姑娘若不習慣,那明日我巳時再叫姑娘好了。」
「四時?!」對了,古代人的一個時辰是現代的兩個小時,那他們說的四時應該是八點吧?不行,八點太早,十點差不多,十點應該是五時吧。
此時的我大腦在飛速運轉,可是卻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那就是邏輯。可是我顧不上許多,便立刻對葉子孝說。
「四時太早,五時可以嗎?」
「午時?!」
對面三個男人再次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