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相信我?」她決定一定要解釋一番,如果被以前的花容月瞧不起那是應該的,可要是被眼前這個……花容月瞧不起,那簡直是太讓她覺得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了。
花容月慵懶的抬眼,看了她一眼,「我……信。」
嗯,說的還是比較堅定的。
暫且……可以認為他是相信的。
「諾,那個地方你可以去睡了。」她再一次指了指冰涼的地面,順手扔給他一份被褥。
花容月眸中說不出表情,只是很乖的領了被子,抱膝而坐。
還不忘咳嗽幾聲,讓瑾嫿的心徹底的不忍了。
「咳咳……咳……」然後他慢慢將被褥鋪好,乖巧的摸樣更是讓瑾嫿覺得自己在虐待美少年了。
「睡吧睡吧。」她擺擺手。
我發誓,下次絕對不和這妖孽住在一間房裡面。
簡直是忍耐折壽啊折壽!
「唔,你幹嘛?」她本來就翻來覆去,在那妖孽好聽的呻吟中不想睡去。
這個時候,一隻爪子,朝她伸過來。
「小主人……我好怕,陪我睡……」
是撒嬌麼?
她可以理解為是撒嬌麼?
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她失憶了,被安陵燁帶回皇宮,上元節又出來救了失憶的妖孽。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夢?
應該……是夢吧。
她昏昏沉沉的想著,可是那爪子越來越不安分,聲音也越來越酥到骨子裡面去了,「小主人……」
不理他,不理他。
反正是夢,在夢裡都著了他的道,那她也太不爭氣了一些。
「花容月,我告訴你,你別夢裡都來纏著我,我在做夢,你明白麼?」
「花容月是誰?」
「……」
瑾嫿終於睜開了眼睛,她也終於相信了這其實真的不是一場夢。
那妖孽正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側,睫毛微微顫抖,弄的她有些莫名的癢。
「你!你下去,我不都說了,你睡那麼?」
花容月咬著唇,小聲道,「可是……地好涼,割得我好痛……」
她發誓,當時她絕對是神經大腦出問題了,這個男人曾經那般的傷害她,曾經那般的傷害自己的孩子,而她居然還是心軟了。
虎毒不食子。
或許當年那一刻,她沒有細細想過,花容月為何會如此。
可她只需要知道,不管是為什麼,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是一定的。
如今,流年輾轉,此去經年。
「你哪痛了?」
花容月見她心軟,更加委屈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要不到糖果一樣。
「這兒……」
說完,他無辜的掀開才換上的衣裳,一大片春光露出。
瑾嫿倒是真的心疼的給他檢查了起來。
怔住。
那妖孽白皙的肌膚上有幾道被虐待的痕跡。
似乎是鞭痕,也似乎是歡愛留下的。
她使勁推了那妖孽一把,「你說,你去哪兒亂搞了?」
花容月似乎是不理解,先是眨了無辜的紫瞳,又反應過來,控訴道,「他們……壞人,欺負我……」
她不會說她心疼了。
可行動上還是表現出了心疼。
「誰幹的?」老娘去宰了他。
敢動她的人……
花容月紫瞳盛了似水般晶亮,垂下眼眸,眼瞼淚痣如硃砂,絕代風華。
恍惚間,她忽然想到一句話。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難道是天命,亦或者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抓不牢,握不住。
「不知道……」他寶貴的眼淚,猶如珍珠一般的掉落。
瑾嫿,「……」
「小主人,待我真好……」
廢話,她活該犯賤,才會對他好!
「小主人……會永遠……待我這麼好麼?」
不知道,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心裡好亂,甚至現在看到了他的臉,她就想到了那一年,那一年,一個緋衣男子,淚痣如硃砂,紫瞳瀲灩朝她淺笑,「喝了它,我放你走。」
喝了它,我放你走。
說的多麼輕鬆。
那是他的孩子,他竟會如此。
幾回兜兜轉轉,幾經剎那回眸。
執念……
不過如此。
或許曾經的傷害她可以不去在乎,只因為他一個眼神,一個抹笑……華華麗麗的分割線……
「也不會?」
艷陽高照下,瑾嫿終於怒了。
她覺得她養了一個白眼狼啊!
做飯不會,泡茶不會,洗衣服不會,就連打水也不會!
真搞不明白,當時怎麼就神經不開竅,把他帶回來了呢。
傻啊傻,傻啊傻。
「那你說,你會什麼?!」看來好好待他,他不知道好,於是瑾嫿終於怒了!
「……小主人。」
「你你你你你你!你別告訴我你啥也不會!」
他眼淚又像是珍珠一樣掉了下來,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就是啥也不會!
忍,我忍,我忍還不行麼我?
「從今天開始,家務共同分擔,你別用那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吃你這套!」
他無辜的轉了轉眼珠。
「別用你那無辜的眼神看我,聽懂沒?」
他又眨了眨眼睛,「嗯……」
緋衣有些單薄,他整個纖細的身子都在發顫,讓瑾嫿認為自己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