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張銳很是苦惱,雖然關於金鳴的死因媒體已做了多方報道,但在現今新聞不斷的時期,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走在街上有人看到他還是會指指點點,加上自己之前又一時違反紀律,向無辜人員開槍,受一些紀律上的處分總是在所難免的。丁薇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關於做假證這事,在丁德明多番斡旋下,總算暫時告一段落了。
張銳在街上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最近幾天參加的幾個會議,雖然自己名義上仍是局長,由於處於停職階段,屬於一個半調子警察,很多場合只能成為無辜的看客,現在鄧建國都是以局長的名義參加各種活動,丁德明對於目前的狀態甚是滿意,風頭正勁,加上連破好幾樁大案,帶領大家搗毀數個販毒團伙,得到了省市領導的一致首肯,特別是名義上「通過精心佈局、多方協調配合」,最終親自將呂飛捉拿歸案這事,更是成為警隊的傳奇佳話。
張銳想著目前的情形,看來上級一時半會是沒有心思來管自己這檔子事了,想先這麼耗著,招呼好省市那一批領導再說。張銳每天看著局裡一個個忙的上下亂竄,而他只能坐在辦公室裡過以前丁德明那種生活時,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現在張銳是有力沒地方使,已經閒置十幾天了,估計等秋後別人論功行賞時,正是張銳接受上級處罰之時,現在警局的一切事務都進行得井然有序,他當不當局長已經沒多大區別了。
張銳深刻明白,像他這種一來沒什麼背景,二來又犯過錯誤的公職人員,一時半會是很難再翻身的,官場講求寧可什麼都不做,也不要事事都做,一旦做錯一件事,別人不會記得你的好,只會借此小題大做,恨不得你永世不得翻身。
張銳抬頭看了一下前方,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名人健身俱樂部,既然來了,那就上去坐坐吧。由於雯晚上有人陪護,林風只好暫且告退,又專心打理起俱樂部的事情來。
張銳走到林風面前,微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呂飛是你制服的吧?」
林風一把擋開張銳的手說:「不要動手動腳,我們不是已經斷絕兄弟情誼了嗎?」
張銳一時無奈地攤開手說:「我只當你是一時氣話,你不會當真吧?」
林風白了他一眼說:「誰和你開玩笑,是不是要練練手,那就進來吧,今天我倒要一見真章,看看誰的拳頭更硬?」
張銳見林風一時神情不對,關切地問到:「你沒事吧,要是不方便改天也行。」
林風輕蔑地笑了一下說:「你不敢,怕輸?」
張銳一聽這話,本來最近幾天都憋得心慌,想找個人談一下心,不料遭林風這般挑釁,一時火大,也顧不得那麼多,逕直向貴賓廳走去。
林風一進房間,就把短袖一脫,往旁邊的支架上一扔,露出健美的肌肉。
張銳一看他身上新增的幾道傷疤,知道他在和呂飛的搏鬥中也吃了不少虧,對方已經擺開了架勢,那就酣暢淋漓地舒展舒展筋骨吧,想到這裡,張銳也定了定神。
林風二話不說,大步跨前,一腳向張銳狠狠踢出,張銳見對方一點手下留情的打算都沒有,連忙向旁邊閃躲,然後一拳向林風胸口打去。
林風不緊不慢地用手一格,一腳上揆,張銳一下意識到今天的氛圍不對,忙用另一隻手向下一擋,身體隨之向後一躍,兩人又間隔開來。
林風看了一眼張銳說:「是男人你就別在那裡讓,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告訴你,看到你我就火大,你要是還不全力出手,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林風說著向後退出兩步,然後猛一加速,幾腳跨出,飛身一腳向張銳踢去。
張銳見對方膝蓋前頂,上身微躬,向自己飛身而來,一時對林風這種毫不留情的打法所激怒,也一步跨出,一手看準林風的腳踝就是一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腳踝向前一推,然後一腳踢出。
林風瞬間身體失去平衡,隨著背部被張銳一腳踢中,身體飛跌出去。林風在身體落地的瞬間,兩手一扶地面,身體悠然直起,用手在鼻子前擦了一下說:「這才像樣!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見你一副悲天伶人的樣子我就來氣,不需要你處處裝好人,大家都憑實力說話!」
張銳一聽林風這麼說,也就豁出去了,看著不遠處的林風說:「這可是你說的,要怪就怪你今天撞在了槍口上,我還今天真不跟你客氣了!」張銳說著,幾步跨出,向林風所在的地方逼近。
林風見一時激起了張銳的鬥志,不禁嘴角一揚,兩步跨出,然後縱身一躍,雙手抓住鍛煉時用的支架身體在空中蕩了半圈後,兩腳分先後向張銳踢去,張銳在巨大的衝擊力下,一時已無法閃躲,只得雙手護於胸前。林風在一腳踢在張銳臂膀上的同時,另一腳向張銳腹部踢去,張銳早有準備,腹部肌肉用力收起,隨著林風的腳力往後一收,卸掉部分力。
林風腳步彈出的同時,雙腳穩穩站住。張銳則向後退了幾步後,兩腳向旁邊挪動幾下後,也停了下來,甩了一下胳膊後,奮力向林風撲去。
兩人在練功房內各施奇招,不多時汗水已經沁透了兩人衣襟。屋外的客戶仍在自顧自地練習著,時而在鏡子前抖動一下胸大肌露出滿意的微笑,時而在鏡子前揮動拳頭,自我流連。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的時光已悄然劃過,練功房內依舊瀰漫著汗漬的味道,在明亮的燈光下,張銳和林風幾步跨出,躍起向對方身上踢去,由於林風已經放開了手腳,也不過多閃避,而張銳最近被心中的煩悶所侵擾,一時想洩掉心中的苦悶,只想酣暢淋漓地盡個興,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也就顧不得多擋。
「辟啪」兩人身體在接觸的瞬間都向後跌出,摔在一些零碎的器物上,發出連續的聲音。兩人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幾下躍起,向對方撲去,兩人抱在一起,用盡全力,在地上做魚死網破的打鬥。
兩人在地上都拚命想把對方壓在身下,在不斷地翻轉中,手腳也沒有停著,幾拳幾腳踢出,互相忍受身體疼痛的同時,眼神中充滿了求勝的慾望。林風在張銳被壓在身下的瞬間,一拳向張銳面門打去,張銳忙用手向上格住,忙說到:「好啦,點到為止,氣消了沒?」
林風一聽這話,笑了笑說:「本來就沒什麼好氣的,只是長時間沒和你好好打一場了,想趁這次不開心的事件,切磋一下武藝!說真的,張銳,有時候我特想贏你,我自認為沒有哪一點比你差,憑什麼讓我苦苦等候這麼多年!」
張銳見林風已經收起了拳頭,對著他說:「好啦,還不起來,想壓死我呀!」
林風見此忙向旁邊一移,躺在地上,兩人眉目相對間,見對方遍體鱗傷的樣子,忍不住同時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張銳看了林風一眼說:「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林風抿了一下嘴意味深長地說:「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們大概也是從那時開始,建立起真正的兄弟情義吧?」
張銳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略帶生氣地說:「是誰義憤填膺地說要和我絕交的?」
林風見此,忙擦了一把唇角的血痕說:「是小弟一時興起說錯話,大哥千萬不要見怪!不過還好,事情現在終於向好的方向發展下去了,不然我真可能與你絕交呢!」
張銳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哎,過命的交情還是比不過一紙紅顏呀!不過既然是你兄弟,我理解你的感受!」
「這才像好兄弟嘛,做什麼事都不需要多說,因為我們懂得對方這樣做的理由!」林風說著,輕輕一拳向張銳胸口拍去。
「你想要人命呀,現在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了!」張銳在林風拳頭到達胸口的瞬間,裝出痛苦的表情大叫道。
屋內瞬間瀰漫著淡淡回憶的味道,在偶爾出現的爽朗笑聲中,卻也隱含著無數的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