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走道上,張銳和李司望正打得盡興,金大奎見時間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兩人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一時覺得無聊,再拿起煙盒甩了兩下,往煙盒裡一看,八九根煙已被自己抽完了,見此只得不捨地將煙盒往地上一丟,閉目養神起來。
張銳和李司望完全忽略了金大奎的存在,只見李司望在地上橫掃幾腿後,趁張銳後退躲避,雙手往地上一撐,腳斜向張銳踢去,張銳在打鬥中已逐漸摸清了李司望的攻擊套路,見李司望雙手撐地,忙身體一側,雙手抓住李司望的腳踝,猛出一腳向李司望肚子踢出,李司望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出。
李司望一時急於求成反而落了下風,心急氣躁的他,再沒有耐性逞一時之能了,在摔倒在地的同時,身體一彈,站起後一把掏出腰間的手槍,對著正欲衝上來的張銳。
張銳見此慌忙停下來,金大奎見突然沒了動靜,睜開眼一看,李司望正用槍對著張銳,心裡也有幾絲矛盾,怎麼說李司望與金鳴的死有莫大的關係,黑社會最講求恩怨分明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金大奎想到這裡不禁生出想要幫張銳一次的打算,就算不能手刃仇人,但得知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算心安了。
「你不是很能打嗎,有本事你再向前一步呀?」李司望甩了一下剛才在擦碰中還有些疼痛的手,對著眼前面露冷峻之色的張銳說到。
「你這又是何必,殺了我,你也在劫難逃,你真以為一個戰功赫赫的邊區警務局長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有這麼好糊弄過去嗎?」張銳看著眼前的槍,一時無奈。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你死了,後面的事是好是壞也就與你沒有多大關係了,至於我用什麼手段,那是我的事!」李司望已生殺機,也不想和對方多囉嗦什麼。
「你想讓他來頂罪,哈哈,你在他身上可真下功夫呀,我要是不死,就顯得有些對不住你的良苦用心了?」張銳雖然表面顯得很輕鬆,雙眼卻緊緊盯著對方的手,只要有輕微動作,自己馬上趁機躲閃,應該能躲過第一槍。
「這個嘛,一個人的價值,往往反映在他有什麼可供利用,金大奎現在就特別有價值,既可以用來當替罪羊,又可以拿來向上級邀功,至於你嘛,只有死了才有價值,活著對我就是禍害,準備受死吧!」李司望說著手一舉,就準備向張銳射擊。
金大奎見根本沒人把自己放在心上,反而顯得輕鬆,見此一把抓起地上的空槍,就向李司望的手臂打去,李司望沒料到會有這一招,眼神一動,隨著手臂一晃,一槍打偏。張銳見此契機,身體往旁邊一側的同時,急速向李司望衝來,在到達李司望身邊時,一腳將槍踢出,槍「侉」地一聲落地,在地上滑行。李司望還沒來得及回神,張銳一腳踢在自己身上,身體傾斜著倒地後,李司望一見不遠處的槍,隨即在地上一滾,來到槍的旁邊。
金大奎見此,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身體一躍,就準備去搶落地的手槍。李司望不禁駭然,若讓金大奎拿到槍了,自己必死無疑,想到這裡也顧不得張銳的一舉一動,一拳向金大奎的胳膊捶去,金大奎剛握住槍的手,顫抖起來。李司望一把用力搶過手槍,對不遠處的張銳進行射擊。
張銳只得無奈地向後退了幾步,兩人相隔太遠,想要憑借敏捷的身手搶奪李司望手上的槍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目前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爭取能從門口順利逃出。
李司望看了一眼旁邊忍著劇痛的金大奎,面露不屑地笑著說:「你好管閒事是吧,下一個就是你!」李司望說著就向張銳開了兩槍。
張銳慌忙翻身躲避,在快要倒地的瞬間,腳用力一蹬鐵柵欄,身體快速向門口滑去。李司望見此,大步跨出,槍指向張銳身體下一秒將要經過的地方。「彭」一聲槍響,面前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悠然倒下。
李司望一愣,對不遠處那倒下的女子說:「小雯,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幫他來對付我?」
張銳一見眼前熟悉的身影,一時也愣在了那裡,自己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明明答應我放過張銳的,現在卻出爾反爾,想置他於死地!」雯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嘴角發烏臉色煞白。
「你就為了別人的男人而背叛我,想當年是誰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你的,你就這樣報答我?我上次是說過先放過他,他自己送上門來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這你能怪我?」李司望極度失望地看著雯,話語間甚是激動,槍仍死死指著前方。
「你當初不就是看我無依無靠,人又聰明,所以才接納我,讓我學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暗地裡幫你的忙,當時你有顧慮我的感受嗎?我對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你要是做合法的事情,我心甘情願幫你,若你是要害人,並且用來對付那些對我好的人,我就看不下去!當年還是要謝謝你,但這些年我也幫了你不少忙,也算是互不虧欠!我不會害你,但我會盡量幫助我的親人和朋友!」雯有氣無力地用手支撐著身體,不多時腦中已有些眩暈,一下沒用上力,匍匐在地上,鮮血從指縫和背部緩緩流出,將白色的衣服染紅一片。
張銳見此也顧不得李司望指在自己身上的槍,撲過去抱著雯將要落下的身體,臉上表情痛苦不堪。
「你把他當做親人,那你把我當做什麼?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報恩的,我去你的,既然你想死,那一個都別想逃!」李司望正欲開槍之際,手機聲響起,李司望火氣仍未消,拿起電話就吼道:「有什麼事嗎?」
「之前我準備的錄像全部被人刪除了,現在無法制做金大奎殺人的視頻資料了!」林學琛有些虛弱的聲音輕輕響起,李司望一聽這話叫了一句「什麼」,那邊是手機摔落地上的聲音,隨著急促的幾聲腳步響起,電話另一邊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李司望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惱火地將手機一合,往旁邊一丟,就照直向張銳走去,嘴裡大聲叫著:「放開她,你死就算了,還非要拉個墊背的!」
張銳看著李司望走過來的架勢,只好將雯緩緩放在地上,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突然門口響起一聲尖叫,張銳心口猛一緊,回頭一看,丁薇正趴在門口,臉上是驚異之色,隨後快步跑到張銳面前,不解地看著不遠處的李司望。
李司望見此冷冷一笑說:「張銳,你他媽可真有福呀,死到臨頭了,還有這麼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願意陪你下葬?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們,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橫豎都是死,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從這裡出去!」李司望說著舉起槍來對準不遠處的三人,手指向下按動扳機。
金大奎看著眼前已失去人性的李司望,不禁生出一陣寒意,但自己兩手幾乎都被廢掉,一時半會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悲劇一幕幕上演,看來自己為兒子報仇是遙遙無期了。
樓道中四處響動著嘈雜的步伐,平靜的世界再次湧起喧囂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