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望見林學琛把任務都分配好後,知道事不宜遲,讓大家各就各位後,逕直到監獄入口處候著。
林學琛徑直走到金大奎所在牢房旁邊,在外面踱著步子走來走去,雙手靠在背後。
金大奎看著林學琛的樣,想起以前他那種卑躬屈膝的恭敬神情,再一看現在的趾高氣昂,知道對方現在有恃無恐了,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小林,過河拆橋這種事,你做起來可格外的得心應手呀!」金大奎不屑地看了林學琛一眼,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氣,要讓他跪地求饒,那是不可能的事。
「金大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在裡面呆著吧,快死的人了,反正結果都一樣,若沒做到萬無一失,我們是不會貿貿然行動的!」林學琛繼續在牢前晃動著,神情中充滿了篤定。
「你這麼確定能毫無後顧之憂,要整倒你,那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金大奎倚在牆上,對林學琛倒不用太擔心,反而是李司望有些不好應付,此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沒有把握的事,從不輕易動手。
「那你就等著吧!李局長好像正在外面商量著什麼,我這局外人只是當班來檢查檢查,等會就去睡覺了,等醒來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李局長一向對老朋友都會做到仁至義盡,你呀,對他始終是個威脅,估計他會對你更加上心!今晚執勤人員是他刻意安排好的,不知道能不能確保你的安全!只要你出事了,誰還有心思來管我這小嘍嘍的事情呀!這麼說來,說不定到時我還要感謝他一番呢!」林學琛擺出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可是知道李司望事情的另一個人,你不怕他反過來對付你,你可比我好解決的多了!這樣吧,只要你確保我今晚沒事,你的事情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等我出去後,繼續做,或選擇退出都可以,我會感謝你的!」
「哈哈哈,你這算是求我嗎?我的事好像也就你知道,李局長現在還蒙在鼓裡呢!以李局長為人處事的風格,是不會讓你有機會繼續危害他人的,我還怕什麼!只要你不能對他造成威脅了,也應該不會威脅到我吧!金大哥,我只是出來跑路的,你就大人大量放過我吧,要好好招待你的人可不是我呀!」林學琛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背靠在監獄的鐵門上,拿起一隻煙,點燃抽了起來。
「你就忍心這樣看著我活活被人害死而無動於衷,你現在衣食無憂,可是我一手供起來的?」金大奎知道自己現在呆在牢裡,雖然手上有很多可供利用的資源,由於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一切的資源等於是廢紙,一點價值都沒有,李司望既然決定今晚採取行動,自己就在劫難逃了,看著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只得拚命賭一把了。
「那我可要謝謝你了!不知道是誰在人前把我弄得像條狗一樣活著,你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我耍起手段來可毫不含糊,哪一次不是把我逼到絕路跪地求饒!上我老婆很爽吧,告訴你,你給我的每一分錢,哪一次不是用在那個賤女人身上!你真高明,讓我替你養情人人不說,還要我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只是你用來監視我的一個工具!你他媽的摸摸良心,你哪一點對得起我了!住在好的房間裡,看著漂亮的老婆,這一切都是別人的,你讓我一個八尺男兒,以何面目見人!」林學琛顯然有些激動,將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將它踩滅,接著說:「你就在裡面等死吧,再也不用收你的冤枉錢了,真他媽的爽!」
林學琛已經有些憤怒,將領帶拉下,慢慢舒了一口氣,伸手一摸,掏出礙手的煙和打火機往牢籠裡面一扔說:「你就好好抽幾根煙吧,也算是不枉此生!」
金大奎想到這裡,陡然覺得林學琛是恨透了自己,這次死活是不會再幫自己了,機關算盡太聰明,現在只能在此等死了。金大奎沮喪地撿起地上的煙和打火機,無奈地點燃一根,突然他眼前一亮,反正拼一把是死,就這麼坐以待斃也是死,只能冒一次險了。
林學琛倚在牢籠的鐵欄上,心情漸漸平和下來,正準備起身走時,突然腰部一緊。伸手一摸,身上的配槍已經不見了。林學琛慌忙中想要轉身,不料脖子已被人鉗住,動彈不得。
「既然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金大奎將槍往林學琛腦門一頂,話語中又充滿了霸氣。
「救命呀……」林學琛見此,忙大聲叫喊起來。
「閉嘴,再叫老子就斃了你!」金大奎拉上保險,將槍用力往前一頂,林學琛無奈地將頭偏到一旁,臉上表情有些凝重。
瞬間從門外闖進兩個人,金大奎一看,帶頭的正是李司望,不禁忙用槍逼緊林學琛對前來的人喝道:「不許動,再往前移動一步,我就開槍了!」
李司望慢慢放鬆心情說:「金大奎,襲警可是重罪,我勸你三秒鐘內放下手槍,不然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金大奎一看,李司望絲毫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一時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平時見慣了大場面,見人談不攏就開槍,而現在卻是在警局,性質完全不一樣了,金大奎見李司望已瞄準自己,以他的身手,在這麼近的距離,一槍將自己擊斃,一點問題都沒有。想到這裡,金大奎不禁有些發怵,知道李司望今晚是死活不會放過自己的,因為自己已知道他動了殺心,若今晚自己不死,為了保命,明天肯定會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人多口雜的情況下,想要動手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時間到了,快點決定吧,你要相信,我手上的槍永遠比你快一秒,不要垂死掙扎了!」李司望慢慢按下扳機。
金大奎見此,只得死拼一次了,二話不說,就向李司望舉槍射擊。李司望見此當然毫不含糊,迅速按下扳機。就在子彈快要出膛的瞬間,突然手槍被什麼東西打中,往旁邊一偏,「彭」子彈穿過金大奎的手臂打在牆上,牆上的彈孔中,還有幾分血色。
金大奎胳膊無力地鬆開手槍,坐到在地,痛苦地捂著還在潺潺流血的傷口。
李司望慌忙轉身,一看身後站的是張銳,一驚中恍然恢復過神情來,林學琛在脫離金大奎的同時,臉上並沒有露出死裡逃生的激動心情,反而是異常平靜地走到兩人面前。
「張局長,這麼晚了還來探班,剛才幸虧你出手,不然小林就命在旦夕了!」李司望甚是失望地看著張銳,心裡卻異常矛盾。這事若是讓張銳摻和進來了,就有些難辦了,如果他堅持守在這裡,那誰也拿金大奎沒有辦法。
「李局長,這樣謀財害命不好吧?」張銳一如既往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質疑到。
「張局長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沒有看到金大奎剛才正用槍對著林科長嗎?如果不及時出手,林科長可就用性命危險了?至於張局長所說的謀財,我就有些搞不懂了?」
「是嗎?你以前可從金大奎那裡收了不少好處吧,難怪每次李局長出去辦案,事情都那麼棘手,抓回來的人中,要不沒有金冠會所的,要不只是一兩個局外嘍嘍,什麼時候李局長也變得不愛當官愛錢財了?」
「張銳,雖然你是局長,可不能這麼含血噴人啦,對作奸犯科的人施以懲戒都需要證據,在這裡空口說白話,有違張局長一向的風格吧?」李司望一時覺得心裡有些打鼓,但對於這種事,按官場的潛規則,只要沒頂罪,死活都不會承認。
「那是,我已經讓部隊裡的人監聽了你這幾天的通話記錄,不是弄幾個號就沒人知道你是誰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林科長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舉止,和警局外的人過多交往,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李司望和林學琛一聽這話,一愣,顯得有些緊張,知道就算不死,仕途也算到頭了。突然林學琛靈機一動走到李司望面前小聲說:「金鳴的死不是與張銳有關嗎,既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也不用客氣,只要把剛才的戲再演一遍,我調整好攝像頭和畫面拍攝的角度,明天報紙上就會多出一行,張銳局長因公獻身,在獄中被金大奎所殺害,深表遺憾!」
李司望一聽這話,不禁喜上眉頭,一看張銳身上已有些許血痕,一時下定決心賭上一把。
林學琛見此慌忙離開,張銳看了一眼,知道現在是打老虎而不是拍蒼蠅的時候,也就沒那麼介懷,讓他悠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