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在包間裡李司望正焦急地坐著,平時不怎麼抽煙的他,這時也有些難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今天除了處理昨天殘留下來的事情外,根本沒有時間想一想怎麼擺平金大奎的事,讓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是不可能了,這次上面是下了決心,要好好整治那些不把政府部門權威性放在眼裡的不法之徒。金大奎的事雖然人盡皆知,但苦於沒有證據,以前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次聚眾鬥毆,攜帶大量槍械,不說別的,就這一條,就難以安然脫身。若讓金大奎出來,自己還會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次是李司望升職的絕佳機會,只要讓金大奎伏法,前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考慮到這些,李司望更覺得更不能將金大奎放出來,並且還要找個好機會讓他死的清清楚楚,又不會把自己給抖出來,這樣一來也只有讓他畏罪自殺了,只要將外面的隱患去除,其他都好辦。
大概隔了二十分鐘,老四才謹慎地從後門走了進來,見到李司望就問:「能做的我基本都做了,搭好戲台就等著你唱戲了,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李司望將煙熄滅,看了老四一眼說:「本來一切都很妥當的,但誰知張銳被放出去的消息,讓人偷偷傳給了金大奎,他帶人夜闖張銳家,人沒殺成,倒把自己給搭了進去,等我趕到時,他已經被人拷上了手銬,我總不能這個時候給他一槍吧?」
老四聽完這話,不禁有些無奈地說:「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誰知那兩個小混混見金鳴被殺,一時害怕遭金大奎報復,突然逃命了,連事先安排好的警都沒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然當天下午你就可以把張銳抓回來,那麼你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哎,要不是我見沒動靜,當晚讓人報警,還指不定會拖到什麼時候!」
李司望也覺得造化弄人,只得感歎道:「哎,你佈局的也太緊湊了點,要是事先商量一下,不什麼事都沒有了!現在不好辦呀,金大奎手上握有我的一些和他交往的證據,若三天內不能給他個滿意的答案,那些事就會被人散播出去,到時我就麻煩了!」
老四聽到這話,不以為意地說:「我做了這麼多事,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金大奎死或終身監禁,最起碼也要有個一二十年!只要他不能在外面大搖大擺地活著,我就無所謂了,現在跑江湖的,誰不見風使陀,哪邊有好處就往哪邊跑。早知道那天晚上讓岳山直接把他做了,以為救了他會有好日子過,沒想到卻是變本加厲提防著我!」
李司望一聽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了,只掃自己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這樣的事雖然見多了,但是自己對青龍幫的人知之甚少,此時憑自己一人之力,是很難解決問題的,老四現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擺明了是不想幫忙。李司望想到這裡不禁有恃無恐地說:「這樣就有些不厚道了,怎麼說大家也是兄弟一場,但為了活命,你也知道我的!你說要是那晚警車遇襲、阿迪全家被殺什麼的全都是你做的,你會不會遭通緝,青龍幫上下會不會讓你做他們的大哥?」
老四早料到李司望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轉了一下脖子,悠悠地說:「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空口說白話誰都會?」
李司望見他這樣說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防著我,我自然也會防著你!你說要是我和金大奎說,只要他把警車遇襲的事推到你身上,我就有辦法讓他蹲一兩年就出來,你說他會不會同意?若他與我的推論一致,加上阿迪一家的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你說我有沒有能力把你捉拿歸案,兩個不論哪個成功,你都在劫難逃,更別說當老大了,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有的人想要保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我都是這樣的人,金大奎自然也不例外!」
老四看了李司望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警車遇襲那件事可不是我做的?」
李司望擺出一副吃定他的樣子說:「誰知道?只要別人知道你的能力,清遠縣能辦到這事的人可是沒幾個的,加上當時明顯是金冠會所為擺脫嫌疑而採取的行動,你又是金冠會所的人,若金大奎一口咬定你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後來你又向他匯事是與你有關了,你也就自然擺脫了干係,死者家屬可都在等著你呢!至於阿迪的事,你是知道我只要盡全力辦理一件事,是有能力查出是你的!」
老四無奈地笑了笑說:「你還是原來的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行了,為了避免魚死網破,也想個折中的辦法吧,能不能幫上你那要看情況了!」
李司望這才緩和了一下說:「只要找出金大奎把資料放在誰那裡,銷毀證據就行了,之後金大奎會在監獄自盡。你這次幫我,我自然會報答你的,出來混的,底子都有些不乾淨,到時我會幫你變回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其它事不用我說你也會處理的!這樣我們就兩清了,之後各走各的路!我這次也是被逼無奈,只有出此下策!」
老四不禁皺著眉頭說:「與金大奎有聯繫的人,少說也幾百號,你讓我在兩天內幫你找出來,恐怕有些力不從心吧?」
李司望見他肯答應,有些興奮滴說:「如果是這樣,我乾脆直接等死算了,就不用來麻煩你了!你對青龍幫熟,聽聽這段對話,看能不能確定對方是誰,只要確定在可能在哪幾個人身上,以你的能力,把事情辦妥,應該不成問題!」
李司望拿出手機,按了幾下,就播放起一段錄音來,老四一聽,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方是誰,拍了一下大腿說:「行,這事我知道怎們做了,你就等好消息吧!對了,你從哪弄來的這段錄音?」
李司望看了他一眼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是做刑偵的,怎麼都要有些資源才行,對了,你有空可以看一下這個人的資料,秘密宣傳一下,到時把事情都推到這人身上,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擺脫嫌疑了!」
老四看了一下,悠悠地說:「沒這麼神奇吧,要是遇到我,說不定他就載了!錄音那事,我是擔心要是我們的對話也被人監聽了,到時我恐怕只有遠離他鄉了,而李局長所有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李司望一聽這話不禁一愣,心想完全有這個可能,看了一下四周,轉念一想,哪有這麼邪乎,也就坦然地說:「這個你不用擔心,至少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行了,你就準備準備吧,事情成功了,大家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免得招人話柄!」
老四看了李司望一眼站起身說:「你打算就這樣放了張銳,讓他過小日子?」
李司望笑了笑說:「你是知道我的辦事風格的,潛在的威脅能消除就盡早消除,免得到時追悔莫及,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四心寒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司望見老四走遠後,這才打開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電話,也就站起身,一邊撥電話,一邊向外面走去,希望這次事情可以順利解決,不要又橫生出那麼多枝節。
天色已經很晚了,漆黑的夜幕像有無數的眼睛藏在裡面,正看著沉浸其中的自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