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一聽到丁薇的電話,又是不清不楚的狀態,一時心急,就煙熏火燎地向家趕來,在繁華地段,就直接拉著警報,呼嘯而過,路人一看是警車,也不敢怠慢,能讓路的就盡量讓路,以免得罪了警察,以後就有得麻煩了。
張銳已顧不得路人的想法,一心只想趕快趕到家,看看出了什麼事。車子進入發展新村邊界時,一看路上沒什麼車了,張銳這才把警笛停下,加足馬力,呼嘯著向家裡奔去,路邊偶爾閃現的一兩個人,只是側目地看一下,自顧自地做著事。
金鳴一手捂著頭,一手撐著腰,痛苦地向橋邊走來,看到不遠處疾馳而來的警車,一愣,再向左又看了看,李三和麻子已經不知所蹤。
張銳看到是金鳴,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待車還沒停穩,就一把推開車門跳下來,面色嚴峻地向金鳴走去。金鳴一看這架勢,雖然心裡有些怯意,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又有金大奎這個大靠山,心想張銳再有本事,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心安理得,強撐著痛苦向橋上走去。
張銳兩步跨上橋,聽到遠處還隱隱約約傳來的哭啼聲,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一看眼前的金鳴,一時火大,恨恨地拉著他的領子說:「剛是不是你跑到我家去了?」
「放開你的手,是我又怎樣?」金鳴想起剛才的事情就來氣,又被人這樣隨意地拉扯著,一點不把他放在心上,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另一隻手恨恨地拉開張銳的手,「卡嚓」金鳴的領子被扯掉了一大片。
張銳見此,將手上的半塊布片,隨手往旁邊一丟,虎目瞪著金鳴怒氣沖沖地說:「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金鳴以為張銳又要對自己動手,忙向後移了一步,從小到大誰敢在他面前呼三喝四的,不禁有些動怒,不屑地看著張銳說:「她們都是女人,我能把他們怎麼樣,不就那樣嗎!」金鳴一時惱怒,心想什麼事都沒做成,還被人痛打一頓,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還要被人呼來喝去地當面威脅,一時有些氣憤。
張銳一聽這話,腦中什麼不好的事情都想到了,向不遠處看了看,濃密的樹林遮住了遠方的房屋,隱隱約約的哭聲不斷傳進張銳的耳朵。張銳越想越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一見是金鳴,又與金大奎有關,一時不禁幾步快速向前,一腳躍起,向金鳴的胸口狠狠踢去。
金鳴見這凌厲的身手,忙向旁邊閃,還沒來得及移動身子,張銳已一腳踢在他身上,猶如千斤巨石壓在胸口,一時難以呼吸。金鳴在身子落地瞬間,慌忙往旁邊滾了幾圈。
還沒等金鳴定下身,張銳已經一手抓住他身上殘餘的另一半領子,將他拖到橋上,兩拳向他面門襲來。金鳴瞬間鼻子裡鮮血直流,急忙用手捂著嘴。
張銳見此,無力地一把推開金鳴,金鳴忙爬起身,見張銳氣勢已經弱了下去,知道他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摸著臉上的鮮血,一副倒了八輩子霉的苦相,一時惱火,反正已經成這樣了,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於是乾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就玩了你的女人,你能把我怎麼樣,不就是個小警察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連市長我都不怕,我還怕你了,告訴你姓張的,這個仇你等著,看我不滅你全家,整死你那兩個女人!」
張銳一聽這話,更是火上加火,加上金大奎整出來的事弄得自己天天心神不靈,現在他兒子又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一時失去了理智,上前幾腳踢在金鳴身上,一把拉起他,掏出小型手槍指在他面門上說:「你有種再說一遍,看我不一槍崩了你?」
金鳴一見這情況,心裡不禁打起了鼓,但看著張銳眼中已含滿淚水,一臉憋屈的樣子,心想他是訓練有素的公職人員,自己又沒犯什麼罪,難不成還真敢打自己一槍,想到這裡,不禁覺得張銳只是紙老虎,被逼無奈只能拿把槍出來嚇唬人,他金鳴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槍誰沒見過。知道張銳心緒後,金鳴就更加有恃無恐了,自己老爸誰不知道,於是一把推開張銳指著自己的手槍,說:「老子就玩了你的女人,你能把我怎麼樣,嗯,只要今天老子回去,你等著,看我不滅你全家,到時把那兩個女人全脫光了,讓大家看個夠,你不是人民警察嗎,這叫為人民服務,哈哈哈!」
是可忍孰不可忍,張銳這種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聽到這話,一時臉都氣綠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丁薇出了這樣的事,以後兩人肯定會生出間隙,丁薇那種性格的女子,自尋短見估計在所難免。一想到這裡,加上在氣頭上,張銳就一把推開金鳴,「彭」地一聲,金鳴恐懼的臉隨著身體緩緩下墜,落入湍急的河流中。
聽到槍聲,張銳才如夢初醒,看著自己手上還在冒煙的槍和河流中漸漸遠去的身體,不禁愣在了那裡,四肢無力。遠近響起的鞭炮聲不時進入耳朵,不知是在歡喜鼓舞,還是又有人離開人世,一幫人在那裡吹拉彈唱。
隔了一陣子,張銳才有氣無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向家走去,看來明天是要去投案自首了,一想到手上幾個大案子都還沒有著落,一時又有些心灰意賴。
張銳到家後徑直向樓上跑去,丁薇已被雯安撫的差不多了,一見張銳上來,又哭了起來,張銳有些心疼地抱著丁薇,安慰她一切都會過去。雯見到這場面,總感覺不是很舒服,看了看他們說:「好了,小薇又沒出什麼事,只是衣服被拉破了一些!張銳,你把小薇帶出去散散心吧,我估計她看到這地方就又忍不住傷心起來,兩人把衣服換了吧,事情總是要過去的,我把家裡收拾收拾,到處都是血,看了怪嚇人的!」
張銳見此,看到雯脖子上有幾片傷痕,這才關心地問到:「你沒事吧?」
雯見此有些好氣地回了一句:「等你來關心,都死了幾百年了,你們還嫌不夠煩心,快走吧,順便買些菜和米回來!」
雯說著就拿著拖把向樓下走去,耳邊似乎還有「嗡嗡」作響的感覺,見多識廣的她,知道事情有些不妙,雖然現在要急於和張銳擺明關係,但這緊要關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走了,也不是個事。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和林風聯繫了,雖然有時候想打電話給他,但目前兩人的尷尬處境,又不知說什麼好,林風估計也死心了,以前動不動就問長問短的,現在也沒了音信,甚至在不在清遠縣都還不知道。
不多時丁薇換好衣服後,張銳就帶著她出去了,反正呆在家裡也是苦悶,就在外面隨便走走吧,兩人也好久沒有認認真真地談過心了。張銳想起剛才的事情都有些後悔莫及,看來自己還是太在乎丁薇了,聽到關於她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緊張不已,不知今天陪了她後,明天還有沒有機會。
雯看著張銳穿著一件襯衫就出去了,兩人伉儷情深情深的樣子,很是和諧。雯掃了一眼他們,無奈地拿著拖把和垃圾袋上了樓。
屋外依舊陰雲密佈,在偶爾淡開的雲層間,似薄紗一樣,掩蓋著背後的苦悶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