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第一次見找你的時候,你被官兵圍困,那時候我還當你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像就覺的好笑,對了,先生的腿其實根本沒事吧?」
孟夕晨的話一問完,就感覺夜瑾整個僵住了,原本的笑臉也消失殆盡,眼神中帶著無措,因為瞭解孟夕晨,所以才知曉,孟夕晨有多少討厭身邊的人不誠實,這也才有了七年的欺騙。
「若是我沒有被皇上收押,先生是不是就永遠不算讓我知道你根本沒事?」
她當時還執著於那千年雪蓮,卻沒想到他根本不需要。不知道該說他粗心還是該說夜瑾的功夫好,七年的相處,他竟然沒有發現夜瑾根本沒有病。
「生氣了?」
夜瑾收緊懷抱。孟夕晨挑眉,望著他不說話。
「生氣我也不會放你走,走到海上了,反正你也不會水,只能安穩的呆在我的身邊。」
夜瑾的口氣突然有些無賴,望著孟夕晨的眸子閃爍著不常見的戲虐,孟夕晨沒有離開他,還坐在他的懷裡,那就是根本沒有問題。
「解釋,不解釋我不是不會原諒你的。」
孟夕晨牛氣哄哄的瞪著夜瑾,那眸子看的夜瑾心裡癢癢,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瞧見孟夕晨臉色發紅,才將放過她。
「那個時候原本是可以走的,兄弟們都在周圍看著呢,只是知道你就在附近,想賭一把罷了,你不認識我,而我卻已經跟了你六年了,若是以一雙腿換來你,這生意倒是划算,說是無藥可醫也不過想跟在你身邊罷了,若是沒有這個借口,只怕你早就派人把我送回去了。夕晨,你並不好接近。」
夜瑾的手指指著孟夕晨的心臟的位置,有些淒苦的笑了一下,道:它的防備太重,若是一直望著你,只怕,到你嫁給皇上,你都不肯信任我呢!我想站在你的面前,至少要讓你知道,還有我這個人存在,若是你怪我騙了你,我也無話可說,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我,孟夕晨,這是你答應的!「
那個時候的孟夕晨心裡只有皇上,一旦發現他對皇上不利,那絕對會斬草除根,更別想現在現在兩個人相依相偎的情況,只有他變成無害的,才能徹底的親近他,所以,裝病是其一,捨命相隨是其二。
整整十四年,他才將這個幾乎從他生命中錯過的女子,緊緊的攥在手裡。
曾經也無數次的想要放棄過,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問他,值不值得,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女子,一個及時在一起也可能會隨時離開的女子,傾盡所有,到底值不值得?
其實這個答案,根本由不得夜瑾去選擇,值不值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沒有孟夕晨,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意義。
十六歲那年的驚鴻一瞥,舍下的一生一世的情,自此,畫地為牢。
唇突然被她吻上,夜瑾驚訝,隨即反應過來,心裡的愉悅被無限次的擴大,是的,傾盡一生換了她,值得,在沒有比這個更值得的事情了。
孟夕晨的雙手環上夜瑾的脖頸,生澀的挑開他的唇齒,與他糾纏,夜瑾先是一愣,隨即收回主動權,僅憑本能吸允她的粉舌。夜瑾的吻的虔誠,小心翼翼卻溫柔無比,擔心嚇著他,也擔心自己克制多年的心,會跳出來。」唔……「
無意識的一聲shen吟,讓夜瑾感覺整個血液直衝腦海。雙手不由的收緊,讓她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將軍,你看……「
木熠杭的聲音生生的被吞了下去,孟夕晨火速推開夜瑾,一張小臉羞得血紅,夜瑾的臉色無比的灰白,木熠杭傻愣著站著,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木大哥,怎麼了?「
亦軒聽見他消了音也跟過來看了,瞧見孟夕晨和夜瑾的模樣當下明白,拉著木熠杭轉身就走。孟夕晨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臉色卻越來越紅,瞧著夜瑾的黑臉,忽地笑了起來。」我以為先生都是木頭人呢,沒想到也有情動的時候。「
夜瑾望著她的笑臉,也跟著笑了。
方纔若不是木熠杭過來,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看來,早日娶她進門,還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不知道到了家裡,會不會把孟夕晨嚇一跳。其實木熠航只不過是看見遠處隱約出現了一座小島,雲霧繚繞的宛若仙境,想讓孟夕晨一起看看罷了,誰想到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木熠航往後的好長一段時間看見孟夕晨和夜瑾都低著頭走,他這個旁觀者比他們兩個當事人還害羞。當然,這是後話。
夜瑾所住的是海上一個島嶼,說是島嶼,其實更像是一個城池。周圍的海域都是他們的地方,他們的海域連接周圍三四個國家,海上的運輸都要事先知會夜瑾。
「這是我的地方……」
夜瑾信手一指,遠遠望去,一邊霧靄,清晰的波濤聲,遠處若隱若現的漁船,漁人打漁的吆喝聲,還伴著那些天空鳥兒的叫聲,每一處都顯得那麼暢快……
衣角被海風吹起,略帶濕氣的風吹在臉上,惹來了孟夕晨的笑聲。
「以後的這一切,都是你的。」
夜瑾突來的一句話,讓孟夕晨感動,伸手抱住他,蹭蹭他的胸膛,有些想哭。
二十七年,第一個人能護著她,疼著她,守著她,真好。
遠處,幾隻大船緩緩的靠近,隱隱約約能看見掛著一朵梅花做的標識,孟夕晨抬頭看著夜瑾,夜瑾不吭聲。
沒過多久,大船就停在了他們的面前,降下了梅花旗,一個個青色衣衫的年輕人,整齊的跪在地上。」青帝萬安……「
夜瑾輕抬手,眾人站起來,孟夕晨和木熠航都有些驚訝。」我該不會是從一個帝王家跳到了另一個帝王家?「
孟夕晨蹙眉,夜瑾輕點她的鼻尖,眾人嬉笑開來,一個個仗著輕功好,翻身到了夜瑾這邊,圍著孟夕晨嘻嘻哈哈的叫主子。
剛還說正經的,現下又變的這般的沒正經,孟夕晨有些哭笑不得。
忽見那一群青衣人出了一個白衣少年,年約十五六歲,飛身就是一掌,直奔孟夕晨而來,夜瑾想阻止卻被孟夕晨推來,抬腳往後退了兩步,側身避過這一掌。
少年有些反手拉開攻勢,對孟夕晨步步緊逼,孟夕晨不瞭解他的實力,不敢妄動,只守不攻。
夜瑾知道孟夕晨不會水性,卻見兩個人已經飛身到了水面上,那少年如同水蛇一般,黏在孟夕晨的身邊,卻連孟夕晨的衣角都為碰到。
若是現在眾人還看不出來誰強誰弱,那就是白目了。
可那少年不服,拿出身側的長鞭,對著孟夕晨就下了狠手,孟夕晨見他惱了,也絲毫不留情面,找到空隙,一腳將那少年揣進水中。腳下輕點,三步又轉回夜瑾的身邊。」好……
眾人叫好聲一片,亦軒苦笑兩下,下水將人拉了出來,那孩子一見孟夕晨,當下委屈的直掉眼淚。濕漉漉的撲進亦軒的懷中,又是撒嬌又是使潑,細嫩的手指指著孟夕晨的鼻子,夜瑾抱著孟夕晨躲在一邊,懶得招惹她。
「亦軒,她踹我……」
這少年一開口,細嫩的聲音就讓孟夕晨發愣。
「女的?」
孟夕晨這才看清楚,這孩子分明是個女娃,當才只顧著收拾他了。看這樣子,這娃,刁蠻了些。可方才自己也過分了些,怎麼就把一個女娃娃揣進了河裡?
「我妹妹……」
亦軒滿臉的黑線,心說她到哪裡鬧不好,非鬧到這兒。讓大家都看了笑話。孟夕晨那一腳沒用力,就是把人踹開了,若真是遇見別人,孟夕晨這一腳足夠讓人傷筋錯骨了。
「你當將軍是吃素的?隨便你一個小丫頭就能拿下?不自量力。」
木熠航心直口快,話說自然是毫不留情面,小女娃當下又要哭,直接推開亦軒,站到木熠航的面前,拿著小指頭使勁戳他的胸膛。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不自量力啊!」
「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管我什麼事?」
…………
夜瑾拉著孟夕晨趕緊到了那邊的大船上,亦軒自然不能落下,木熠航想走,卻被小丫頭拉著。
「你不說清楚別想走。」
木熠航看見眾人那一臉自求多福的摸樣,當下心灰意冷,怪不得大家見他落水都說好,這丫頭,太刁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