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後 皇恩難承 只求一夜安心
    皇上要夜宿達娃的長信殿,這無疑在皇宮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上久未傳召嬪妃,這一次竟然傳召了入宮就未曾受到皇上臨幸的番邦公主,這多少人心裡都泛著嘀咕呢!

    達娃自從上次跟孟夕晨一同覲見皇上的時候開始,就被皇上勒靜思己過了,孰料皇上居然現在又說要臨幸?

    達娃坐在梳妝鏡前,惴惴不安。

    對皇上,她沒有絲毫的好感,前一段又孟夕晨貶到了遼北,這心裡更是恨的要命。那遼北不比瓦刺,常年天寒地凍的,達娃想想就覺得揪心。

    「娘娘,皇上來了。」

    身邊的丫頭興高采烈的奔來告訴達娃,卻見他連衣服都不曾換,心裡著急。

    「娘娘,您怎麼連衣服都不曾換,您是穿不慣還是不會穿?要不要奴婢幫你?」

    那小丫頭辟里啪啦的講了一大堆,達娃卻絲毫沒有動的意思。

    「你下去吧,不用幫忙。」

    那小丫頭不清不願的退下,達娃苦笑。

    她多想跟隨孟將軍一起去遼北,可惜,他是達娃,是瓦刺的公主,是和親的對象。若是半年前誰說她有朝一日會認命,她一定大笑三聲讓那人滾蛋,可是現在卻真的認命了!

    「不是不許你們進來了嗎?」

    達娃高聲開口,直到梳妝鏡中映出皇上的摸樣,她才知道,他已經來了。

    這摸樣,似乎與以往的不同,退下那高高在上的身份,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也會憔悴,也會失魂落魄。

    對,現在的皇上的樣子就是失魂落魄。

    「你跟晨兒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皇上站在她的身後,腰挺的筆直,可就算再怎麼掩飾,都當不知他眉宇間的愁雲。

    「你在想念將軍?」

    達娃這句話略帶挑釁的味道,原本想著他會生氣,卻沒料到他只是輕聲恩了一下,就沒了下文。

    達娃有些動容,心中知曉,這個男人跟自己一樣,日日夜夜受著孟夕晨的折磨,可惜,孟將軍自己卻不知曉。

    「跟我說說他的事情吧。」

    皇上坐在軟榻上,微微閉著眼睛,像是閉目養神,眼下黑黑的眼圈彰顯著他極差的睡眠。

    「將軍是瓦刺人最討厭的人,卻又是最敬重的人,我們兩國交鋒這麼多年,將軍從未錯殺過瓦刺的百姓,我父王也曾數次招安,甚至不惜以半個瓦刺作為招安的條件,將軍都未曾答應。將軍說,他最重要的人在大興,這一生,他就只能鎮守大興的邊疆。」

    達娃陷入了回憶中,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訴說著關於孟夕晨的故事。

    「第一次我見到將軍是在一場偷襲中,達娃偷偷的跟著,我們以為自己足夠隱蔽,卻沒想到將軍早有防備,我們幾乎是全軍覆沒,我被生擒,那個時候我就看見那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將軍,他騎馬站在眾人中,俯視著我們。我以為他定會殺了我們,他卻把我們放了,他讓我們回去告訴我父王,七日之後,大興的軍隊必定會踏馬而去,讓父王早做準備。」

    說道這裡,達娃笑了笑。

    那個時候她女扮男裝,將軍並未認出他,可是就在那一次,她就把整個心都放在了將軍身上,怎麼都收不回來了。自那以後,將軍打仗的時候她會擔心,不打仗卻害怕見不找他,一直父王投降,她被和親。

    達娃又想開口,卻發現皇上已經睡著。

    他睡的安穩。

    達娃拿來棉被給皇上搭上,卻依稀聽見這個人口中輕聲呢喃,晨兒……

    *

    冬暖閣中,孟雪婉自己抱著腿,坐在大床上,如墨的長髮傾瀉而下,幾乎將她小小的身子遮蓋。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低聲抽泣的聲音,身邊的下人都在外面守著,誰都不敢靠近。

    門被推開,孟夕文進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般景象。

    孟雪婉抬頭,晶瑩的淚珠在睫毛掛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孟夕文總歸是心疼的,自己手心裡捧著長大的孩子,現在卻備受欺辱,想來誰不心疼。

    「大哥……」

    怯生生的語氣帶著不確定,孟夕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孟雪婉見真的是孟夕文,飛奔過去,一下子撲進了的他的懷中,門外的宮女太監已經被夜瑾下了藥,此時整個冬暖閣就只剩下孟家的兄妹和在門外守著的夜瑾一行人。

    孟雪婉委屈,眼淚順著臉頰呼啦啦的往下掉。

    「長話短說吧!」

    夜瑾蒙著面靠在門框上,開口提醒。

    宮中的守衛半個時辰就會巡查一次,若是發現此處的異常,只會給這個丫頭平添災禍。

    「你把今日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與我們聽,不許隱瞞,我們才好幫你想辦法。」

    孟雪婉抽抽搭搭,將今天早上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孟夕文聽完便知是那李貴妃特意等著她呢,平日裡孟雪婉根本不出門,孟夕晨出事之後更是深居簡出,這偏巧出了這一次門就被人撞上了,那人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落了水。

    「我真的沒有推她,可是別人都說是我推她下的水。我是看見他倒了想扶著她的,是她推開我要落下去的,我怎麼說都沒人相信我,。」

    孟雪婉說的委屈,猛然間又覺的胸口一陣噁心,干吐卻有吐不出來東西。夜瑾見狀,過來給他號脈,夜瑾眉頭我緊鎖,冷眼望著孟雪婉,最後竟是一抹冷笑。

    「先生……」

    孟夕文擔憂,夜瑾唰的一下放開了孟雪婉的手。

    「只是有身孕了,兩個月了。」

    「什麼?」

    孟雪婉和孟夕文同樣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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