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晨的眼睛微瞇,瞧 的逍遙王一陣膽寒,夜瑾笑笑,也未多說什麼,直接給孟夕文上藥。
孟夕晨也不在說什麼,只是蹙著眉頭望著那兩個人,一絲怪異劃過心頭,但是他也沒有點破,只是瞧著逍遙王不說話。
外面突然傳來嘶吼聲,這種聲音她太熟悉,以前的時候她就是日日夜夜在中嘶吼聲中度過的,孟夕晨側身靠在天牢門口觀察,遠處的弓箭手一瞬間死亡,被人從城樓上推了下來,重物落地的悶哼聲,遠遠就能聽見。
身著青衣手持火把的人陸續佔領城樓,那灼熱的火把瞬間將皇城照亮。
孟夕晨扭頭,夜瑾好似對現在的狀況絲毫沒有察覺,一心一意的給孟夕文上藥,孟夕文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一旁的逍遙王忍不住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天牢的死囚犯像是看到了衝出去的希望,紛紛往門口衝去。
皇上紋絲不動的坐著,好像發生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的眸子直注視著一點,那就是孟夕晨。
兩人遙遙相望,誰會料到,這麼多年之後,兩個人竟然是要這般的爭鋒相對。
「孟夕晨,你看看那邊是誰?」
李衛朝突然開口,聲音洪亮,震耳欲聾。
遠處,孟家的大大小小被禁軍壓著往這邊行進,為首的孟夕武,那一瘸一拐的摸樣顯然不能成行,而皇上卻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要他到了這地方。
忽而,孟夕晨笑了。
猶記得當年兩人桃花樹下比武,皇上一時大意輕敵輸了,而後又使詐贏了他,他惱,皇上卻只道:「兵不厭詐,帝王無情。」
是的,帝王無情。
皇上無親情,無兄弟,無朋友。
他是寡人,是萬眾仰望的寡人……
現而今,他對她也是這般,哪怕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卻還是執意將她推了出來,執意要讓所有看著她被皇上玩弄於鼓掌之中。
「夕晨……」
夜瑾也看到了那邊的情況,皺了眉頭。
孟夕武這件事到倒是他疏忽了,可就算不疏忽又怎麼樣,禁軍死死的圍著將軍府,想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將那麼多人從孟家救出來也是不可能,只是他沒想到,皇上的手段已經如此卑鄙,到了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地步。
「先生可有安排/?」
孟夕晨面無表情,可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冰冷。
「殺出去不成問題,但是孟家人可能會有損傷。」
單是以他們這些人的實力加上外圍的人員,夜瑾可保所有人安然無恙,只是現在多了孟家的僕人,那些人許多都只是平名百姓,若是強衝,怕是要傷到人。
「先生帶著我大哥先走,我留下。」
「不行。」
夜瑾拒絕,由不得孟夕晨多說話。這種時候,斷沒有留他一人的道理,更可況他費勁夜闖皇宮,為了的也不過就是孟夕晨一條命。
孟夕晨突然拉住夜瑾的手,撲到他的懷中,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夜瑾震驚的無法言語,眾人識相的別開眼神。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大哥,你將他安置好再來找我,皇上現在還不會殺我,他怕是一時氣糊塗了才會抓了孟家人,等我將孟家人安然的送出去,我再去尋你,可好?」
夜瑾臉紅,不去看她。外面亂哄哄的一片,孟夕晨的話卻清晰傳到了夜瑾的耳朵裡。
「這一生,你最瞭解我,孟家人我放不下的。」
孟夕晨的手指在夜瑾的臉上撫摸,溫柔的笑著:「我們還有大好的日子可過,我捨不得先生的,不會死。」
「當真?」
夜瑾心中暖暖一片,說話的情慾也輕柔許多。
孟夕晨抬眸,用力的點點頭。
「十天,我只給你十天的時間,若是你沒回來,我便來尋你。」
「嗯。」
夜瑾抱緊孟夕晨,許久之後,放開。
「我去引開他們注意,你們先走。」
孟夕晨閃身出去,那些囚犯大多已經被殺了,屍體遍佈,強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明黃色的身份安然不動,孟雪婉的臉色已經蒼白,躲在皇上的懷中細聲的抽泣,一眼都沒有看遠處的孟夕武。
孟夕晨覺得好笑,這孩子,現如今還是一點都沒有學會利益的牽涉,她當真以為,皇上處置了孟家之後還會對他有所顧及?
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孟夕晨的身上,那一襲湛藍的長衫隨風舞動,他成身而立,不憚不怯。一舉一動都牽著所有人的心。
她望著皇上,淡然的眸子中夾雜著絕望,嘴角噙著笑,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溫度,這一刻,所有人竟然都有些呆了。
這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孟夕晨嗎?那些上朝瞌睡,碌碌無為的將軍?
「二哥?」
孟夕武看見孟夕晨,極力的想要掙脫那些人的束縛,禁軍卻死死的扣著,一刻都不放鬆。
「皇上這是何意?」
孟夕晨的聲音有些沙啞,大風吹起,他的話語就散開了,皇上將孟雪婉安置在一旁,站了起來。
「過來。」
這是命令,不帶溫暖,不帶詢問,是身為帝王指示臣子的時候該有的語氣。
孟夕晨走過去,李衛朝想要擋在皇上面前,卻被皇上支開。
「皇上……」
李衛朝有些緊張,孟夕晨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這麼近的距離,莫說是他,就算是他師傅也未必攔得住他。
「無礙。」
皇上的話音剛落,那邊夜瑾突然從天牢出來,皇上大驚,剛想動手,孟夕晨就鎖住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