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蔣茜茜的糾纏,李牧都懶得理。李牧與雨涵一道出了教室。雨涵便笑盈盈的對李牧道:「姓李的,還真沒看出來啊!沒想到你居然隱藏得這麼深,連蔣茜茜這個大美女都揚言要追到你,嘻嘻……」
李牧便翻著白眼,淡淡道:「聽蔣茜茜那口氣,你難道聽不出來,她是想把我當猴耍麼?」
「是啊,我可聽出來了。」雨涵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雖說你李牧確實很差勁,不但猥瑣,而且色狼,雖然不幹偷雞摸狗的事情,卻盡收集女孩的內衣褲……但總得來說很無賴,一個村姑至少還是能娶到的。」
李牧的臉色便立馬變成了豬肝色,怎麼聽怎麼覺得雨涵這話不像是在恭維,倒像是在譏諷自己。
李牧與雨涵一道出了教室,原來是家裡打來了生活費,雨涵要李牧和自己一道去取。拿了皺巴巴的兩百塊錢,李牧心安理得的踹進兜裡。李牧和雨涵分別後回到宿舍樓,只見宿舍大廳裡,二百斤阿姨正揪著瘦小的男樓管,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阿姨看見李牧來了,粗著嗓子道:「李牧,你家打來了電話,叫你回個電話過去。」說完又轉過身子,對著瘦小男樓管就是一頓胖揍:「叫你不給老娘跑腿,叫你不給老娘跑腿……」
聽著男樓管撕心裂肺的討饒聲,李牧掏出IC卡掛個電話回去。電話響了兩聲母親便接聽了:「喂,是牧牧吧?這個月的生活費給你打過去了。」
「嗯,剛剛雨涵帶我到取。」
「那就好,孩子,生活費緊巴了點,你湊合吧!」母親的聲音很有些愧疚:「你們學校領導有沒有催學費?你爸沒拿到工錢,要是學校實在催得緊,我就叫雨兒休學一年算了,先讓你上。總不能讓你這上了大學的娃受苦。大學裡可不比家裡,你要注意身體,別讓媽擔心……」
母親又在電話裡嘮嘮叨叨,李牧嘴裡不說,心中卻是一陣溫暖。母親話講完了,李牧擺擺手道:「放心媽,班長人很好,說學費可以在緩緩,妹妹馬上就要高考了,千萬不能耽誤,你先讓妹妹上學吧!」
母親見李牧那先不急,便答應下來。又與李牧嘮叨一會,便把電話掛了。
旁邊二百斤阿姨正把男樓管當馬騎,男樓管被打得鼻青臉腫,哎喲喲的直哭。阿姨看著李牧,笑瞇瞇道:「你們五班的狗熊班長人這麼好?居然連學費都不催了?」
「嗯!人可好了,專門為咱們貧困生排憂解難。」李牧笑瞇瞇道。
大狗熊班長正和班上幾頭牲口走進來,看見李牧趕緊大叫:「李牧,班導剛又催我了,叫你趕緊交學費。」
李牧很想一個鞋拔子印到這頭狗熊身上,這狗日的盡拆台。
與一幫同學一起上了樓,李牧回到寢室,卻發現寢室裡一陣雞飛狗跳,只見裡面竟然傳來一陣陣的咆哮與怒喝聲。李牧趕緊走進寢室,居然發現盛大華與小個子王動,在對縮到角落裡的大傻進行毆打,王動用拳頭招呼大傻,盛大華更狠,粗壯的大腿飛一般的向著大傻的腦袋上踢去,若不是大傻抱著腦袋躲避,非被打得腦震盪不可。
大腦袋一幫人都去吃飯去了,寢室就一叫趙飛的小個子在旁邊。他似乎被盛大華和王動的凶狠嚇傻了,只顧躲在牆角,都不敢過來勸解。
看見這情況,李牧大驚怒喝:「幹什麼呢?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怒喝中氣十足,竟有股莫大的威嚴在內。盛大華與王動被這聲音一震,居然愣得停住了打人的動作。李牧冷冷的來到寢室內,先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傻從角落扶起來,才皺著眉頭道:「大華,你們怎麼欺負人家大傻?同學一場,向大傻道歉吧!」
盛大華和王動二人見是李牧,頓時冷笑起來。盛大華冷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李牧啊!怎麼?翅膀硬了?這我們幾個人的事情你也敢管?你他媽是不是想死啊?!他媽給老子死一邊兒去,不然的話老子連你一起打。」
王動也狐假虎威起來:「對對,李牧,你他媽最好死一邊兒去。你和他一路貨,小心老子也打你!」說是這麼說,但因為李牧和大腦袋一幫人交好,不像大傻要考研不合群,況且塊頭挺大的。王動也不是那麼敢動李牧。
李牧倒被盛大華給氣樂了:「我說,你們倆他媽別這麼討人嫌好不好?大傻規規矩矩,怎麼就礙著你們了?」
「我草,廢話你媽的……」此刻盛大華正氣頭上,剛才被李牧一喝更覺得丟了面子,就要往前衝連著李牧一起打。但才剛邁步,卻聽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大狗熊班長叫道:「你們幹嘛呢?一個班的打什麼架?」
盛大華見班長來了,剛才囂張的氣焰這才稍稍收斂。盛大華冷冷道:「媽逼的算你們走運。」又笑瞇瞇的從口袋裡掏出根煙遞給大狗熊:「抽根煙,沒事兒!」
大狗熊點點頭接過來,眼睛掃過在場的人一眼,見大傻腦袋縮在後面鼻青臉腫的。頓一頓,大狗熊還是歎口氣,淡淡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一個班的,打什麼架啊!」盛大華老爸老媽有權有勢,當年上大學都是花了幾十萬買進來的。他在學校的行為都是和校領導打過招呼,狗熊雖然是班長,但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況,這盛大華雖然欺負班上的人,但與外面那幫學生會的混社會什麼的人都有來往,大狗熊也不敢過分得罪他。
盛大華雖然囂張,但既然打了大傻一頓,也消了氣。只是冷冷對李牧道:「媽逼的,給老子等著,遲早要你媽逼的好看。」說著冷冷一笑,幫自己和大狗熊把煙給點著,笑瞇瞇道:「狗熊,這事兒不怨我,要怨就怨這逼的不識貨,媽的就要給他鬆鬆筋骨……」正好盛大華的漂亮女朋友來找盛大華,盛大華便把女朋友的小蠻腰一摟,像個得勝的將軍。
盛大華帶著女朋友,與大狗熊有說有笑往外走。盛大華的女朋友往裡瞧一眼,看著李牧和大傻二人,眼睛裡充滿憐憫。女孩兒早早的就體會到金錢與權勢的魅力。在她的心裡,大概覺得大傻和李牧這倆個人,最終是被人欺壓的命吧?!
王動見盛大華走了,怕李牧這大塊頭來找自己麻煩。也不敢在寢室逗留。轉身跟著出去了。
等人一個兩個都走乾淨了,李牧才拍拍大傻的肩膀,淡淡問:「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和他們打起來了?」
大傻摸了一把腦袋,臉上和嘴巴上已經被盛大華和王動打出血來。大傻擦一下血,強笑道:「沒事兒,一些小事情。」但笑卻比哭還難看。
李牧點點頭,發現大傻的眼角有一些些淚水,便接著問:「說吧,反正他們把我也恨上了,到時候也好一起對付他們。」
大傻一下子黯淡下來:「對不起,讓你受牽連了。」想了想,最終還是道:「剛回寢室我就看書。他們見我看書就把電腦的聲音放到最大,還在旁邊對我冷嘲熱諷,我便與他們理論,叫他們把聲音關小點,沒想到他們就合起伙來打我。」說著說著,大傻的聲音便充滿了悲哀:「什麼玩意兒嘛!不就欺負我膽兒小怕事麼?!一幫狗娘養的,我是沒錢,我是懦弱,但我好歹是個男人,他們憑什麼打我,就憑他們家有錢有權?媽逼的,惹急了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混蛋,還說是同學,就是一群不要臉的混蛋……」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受,大傻都快氣哭出來。
李牧一直不說話,心裡知道像大傻這樣農村來的孩子,家裡無權無勢,本身就充滿淡淡的自卑,雖然表面不說,心裡卻是極為要強,盛大華等人又這麼欺負他,他心裡不難過不痛苦,那才有鬼了。
只見大傻頓了頓之後,大概是覺得被人打,無論身心都受到巨大的奇恥大辱,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腔:「唔……混蛋。我早知道,他們不就是……不就是看不慣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打空乘女生的主意嗎?!是啊!我是農村來的,我是鄉巴佬,但我就想得到曉麗這也不准啊?!他們嘲笑我,不讓我追,我還偏偏就要追了……嗚!」
李牧見大傻好生絕望,便拍拍大傻的肩膀,轉移話題道:「好了別生氣了!說說你和空乘姑娘的事情吧,和她進展怎麼樣了?」
大傻見李牧問起自己和曉麗的事情來,頓時一愣。悲傷的神情越發黯淡:「哎!她……她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她叫我不要糾纏她。我知道,她是嫌棄我沒錢沒本事,養不起她。我還見她鑽進別的男人的轎車裡……」說著說著,大傻的聲音細不可聞,眼睛裡藏著深深的悲哀。悲哀裡面,更是對未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