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國皇宮,王的寢殿內,秋伊斯躺在那裡平靜地望著青澈。
「你是來殺我替那孩子報仇的麼?」她嫵媚一笑,這樣的笑,令青澈的心一動。
秋伊斯十分瞭解青澈,她知道她這樣笑著的時候,跟她的姐姐秋麗絲很像,而秋麗絲就是青澈心底永遠的痛。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想我們不必廢話了。如果不殺了你,我對不起平兒,也對不起寶寶。你放心,我今天來這裡,就沒有打算活著走出你這間屋子,所以你現在就算大聲喊也沒有用,我絕不會手軟的。」青澈十分平靜地說,彷彿他說的不是殺人這件事,而是在陳述一個平淡的故事。
「你知道你身體裡有我下的蠱麼?」秋伊斯問。
「我知道,雖然我還沒有查清楚那究竟是什麼蠱,但是它並沒有讓我感到痛苦,而且反正我也活不過今晚了,所以我不需要知道它是什麼。」青澈毫不在意道。
「澈,你的心難道真的是鐵打的?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情意,難道你絲毫也不在意?」秋伊斯激動地問。
「如果我不在意,在新婚那一晚我就殺了你了,我之所以答應和你圓房,並非是僅僅為了孩子,憑我的攝魂術,我完全可以讓你誤以為我們已經圓房了。我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就是為了讓你得償所願。」青澈淡淡道。
「好,就衝你這句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你替我把把脈。」秋伊斯說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青澈什麼都沒說,就將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他不怕她耍花招,因為他控制了她的脈門,可以輕易置她於死地。
不一會兒,青澈的額上冒出汗珠了。
「你,你懷孕了?」青澈問。
「沒錯,已經三個多月了,它是你的,這一點我想你不應該質疑的吧?雖然我知道你恨不能現在就殺了我,但是難道你忍心讓秋麗絲姐姐唯一的妹妹一屍兩命?而且那無辜的孩子還是你的親骨肉。眼下伽羅國還算平靜,一旦我死了,繼承人還未誕下,伽羅國恐怕會打亂了吧?如果你還是堅持要我的命,我就給你,我也和你一起去地下,看看你怎麼有臉去見姐姐?」秋伊斯滿臉委屈地看著他。
「好,我再容你活七個月,七個月後,除非我死,否則我會再來取你性命。」青澈冷冷地說完,轉瞬消失在夜空中。
紗帳後面,八個侍衛走了出來,他們都是伽羅國王室的暗衛,功夫深不可測,且善於隱藏,與琉球國的忍者有的一拼。並且他們自幼受訓,對王室的忠誠是不容置疑的,他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王的平安。
「王,為什麼放他走?他想刺殺您!」一個侍衛激憤地說。
「我欠他的,那丫頭一死,他對我再沒有一絲情意了。今生不能和他在一起,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這肚裡的孩子,其實我根本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他因為殺了我而愧疚自裁罷了。」秋伊斯長歎一聲道。
青澈一回到青羽閣,就收到了天兒的信兒,信上說,他娘的病已經好了,完全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樣子,他正在極力促成他娘和他爹的婚事,希望舅舅能親自來一趟,幫他勸勸他娘,畢竟舅舅的話比旁人的更管用些。
青澈當天就動身到了京城,他沒有直接去秦府,而是約秦飛揚到外面酒館相見。
倆人相顧無語,青澈親自斟滿一杯酒,遞給他,說:「這一杯酒,算是我向你請罪了。」
「青閣主何出此言?」秦飛揚迷惑道。
「我去了一趟伽羅國,但是卻沒有殺秋伊斯,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繼承人沒有生下來之前,如果女王死了,伽羅國會內亂的,我不是心慈手軟,而是不想伽羅國毀於一旦,這樣我死了也沒臉去見秋麗絲。」青澈滿面愧疚道。
「青閣主言重了。這件事雖然起因是秋伊斯,但她畢竟不是害死平兒的罪魁,既然她已經有了你的骨肉,這件事就此罷手吧。至於閣主您願意繼續做伽羅國女王的夫郎,還是留在青羽閣,我都不會因此而記恨你的。畢竟平兒的命是你撿回來的,平兒活了三年,也全靠你親自教養,我只當……她是閣主你的孩子。」秦飛揚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雖說他跟青平相處時間很短,但那畢竟是他的親骨肉,是天兒的親妹妹,要說不恨秋伊斯,那是假的。可是既然意外已經發生了,現在總不能讓青澈未來孩子的娘替平兒償命吧?
倆個人不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好一陣子之後,秦飛揚忽然說:「到家裡來吧,去見見寶寶,她現在又跟從前一樣了,總是喜歡處處刁難我。我想她見了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青澈點點頭,倆人起身,一起往秦府去了。
下人來報,說青閣主在前廳等著要見少夫人,寶寶立刻激動了。
一路小跑,寶寶一見廳子裡坐著的那氣質如謫仙的男子,就立刻飛一般撲了過去,摟著他脖子叫道:「大哥,我想死你了!」
一邊騰出一隻手摘掉了他的面具,一邊嬌嗔道:「說了多少回了,別帶這冷冰冰的東西了,你偏偏不聽!」
青澈看著她依舊像小姑娘般的舉止,想起平兒在他身邊時,每次他外出回家,她總是會撲過來摟住他脖子,再伸手揭了他的面具,然後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一口,那場景如今還是那樣清晰。
他忍不住眼中一熱,急忙扭過頭去,勉強用平靜的口氣說:「寶寶,天兒都快三歲半了,你怎地還像孩子一般?」
「大哥,你不是說過麼?妹妹不管長到多少歲,在哥哥眼裡都是小妹妹,所以呀,我決定在你面前,永遠十七歲。」寶寶一臉賴皮道。
「說正經的吧,你是不是打算讓天兒永遠夾在你們倆中間?你要真的不在乎秦飛揚,索性帶著天兒跟我走吧?」青澈說。
「可是天兒爹他現在身子不好,一刻也離不開天兒,我要是帶著天兒走了,他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寶寶有些為難道。
「既如此,那麼你一個人跟我走吧。」青澈說。
「可我放不下天兒。」寶寶小聲說。
「寶寶,既然你有這麼多放不下的,索性嫁給天兒他爹吧,你瞧天兒一個多孤單,你好歹也給他再生個妹妹吧。」青澈心裡暗笑,卻努力忍著,用平淡的語氣說。
「可我不想替秦飛揚這混蛋生孩子。」寶寶撅起嘴道。
「那你想替誰生?」青澈問。
「我,我……」寶寶支吾著。
「好了,寶寶,別再欺騙自己了。摸摸你的心,秦飛揚對你不夠好麼?雖然他開始傷害了你,但總是事出有因,現在他為了能時時守著你,都辭官歸隱了,且天兒都三歲多了,若他心裡真的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恐怕早就給天兒生下無數弟妹了吧?你看看歸一國的男人,但凡有點兒銀子有點官職的,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肯一心一意對你好的男人,真的不容易找。」青澈認真勸道。
「大哥,你真的覺得我應該嫁給他?」寶寶抬起頭問。
「當然。」青澈點點頭。一直以來,青澈對她的好,她是清楚的,雖然青澈從未說過不該說的話,但是她明白,他心裡其實一直是喜歡她的。現在,連他都贊成她嫁了。
「說起來,我對他也不是很討厭,他每天都會親自下廚給我做好吃的,每天從外面回來都會帶著天兒玩,陪我說話,逗我開心,但是我總怕他以後萬一再變心,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呢?」寶寶一臉憂慮道。
「寶寶,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口中能說出來的。」青澈有些震撼了。他從未見過寶寶這樣一副小女人樣子,在他眼裡,寶寶一直都是那種拿得起放的下,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姑娘,看來,她和其他女人也是有共性的。
「大哥,你不知道,女人要是把心給了一個男人,就會患得患失了。其實我,心裡早就只有他一個了,這一點我是最近才看明白的。如果我不那麼在乎他,將來他不管怎麼對我,我也不會太難過,正因為太在乎,我才怕這個萬一。」寶寶十分真誠道。
「寶寶,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因噎廢食對麼?」青澈微笑道。
「好,大哥,我就賭一回吧,再嫁他一次,若這一次他再出ど蛾子,我會休了他,此生再不見他一面。」寶寶咬咬牙說。
「寶寶,你終於肯嫁給我了!你放心,我在婚書上會寫上這一條,萬一我秦飛揚敢納妾,敢碰一碰別的女人,不但孩子你可以帶走,而且全部家產都歸你,你還可以隨意休了我。這樣,你滿意了吧?」秦飛揚忽然從旁邊的小門衝了進來,看來,他已經在外面偷聽多時了。
「嗯,算你有誠意!」寶寶點點頭道。
秦飛揚頓時喜得手舞足蹈,一邊往外走,一邊逢人就說:「少夫人終於肯嫁我了!」
青澈聽到他狀似癲狂的話語,心裡說不出的酸澀,他這也算是為人作嫁衣了吧?但是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寶寶能幸福,他這個做大哥,就替她做一回嫁衣又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青澈就去了郊外的一座小小的衣冠塚,那裡葬著青平生前穿過的衣帽和帶過的一些首飾。
遠遠地,青澈就看到了天兒小小的身影,許多的哀傷和痛苦似乎要將他壓垮了,青澈一見,心裡一酸,急忙過去將他摟進懷裡。
「舅舅,我一直在想,如果死的人是我,或許舅舅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吧?」天兒滿臉淚痕地仰起臉。
「胡說,舅舅雖然跟平兒在一起時間久一些,但是在舅舅心裡,你們都是舅舅最親的人。」青澈心痛地將他摟得更緊,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小人兒這段時間竟然承受了這麼多。
「舅舅很愛平兒,也很愛娘對麼?」天兒問。
「是的,但是舅舅也很愛天兒,天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青澈點頭。
「我不想參加娘和爹的婚禮,雖然我很想看到他們在一起,很想他們再給我生一個妹妹,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平兒,她是獨一無二的。舅舅,你也和我想得一樣麼?」天兒說。
「是的,舅舅和你想的一樣。但是天兒,有些人,我們可以將她牢牢記在心裡,卻不應該時時為她悲傷。因為她是愛我們的人,所以她不希望看到我們為她難過,對麼?」青澈開導他說。
「那我該怎麼做呢,舅舅?我每天夜裡都會夢到妹妹,為了這個緣故,我都不敢跟娘一起睡了,怕自己在夢裡喊妹妹,會被娘聽到。」天兒皺著眉頭說。
「天兒,我們都不會忘記平兒,但是我們應該快樂起來。你看,你娘現在很快樂很健康不是麼?就因為她的記憶裡沒有了平兒。但是舅舅和你都是男子漢,男子漢不應該每天像女孩子那樣悲悲切切的,我們應該把她放在心裡,然後努力做好該做的每件事,讓自己快快成長,這樣,有一天你娘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就可以保護她了。我想,平兒之所以想讓你活下來,也是因為她覺得你會替她照顧好娘吧。」青澈說。
「嗯,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練武好好習文,將來我長大了,爹老了,我會保護好爹娘,不讓妹妹對我失望。」天兒用力點點頭。
「嗯,這才是乖孩子。」青澈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道。
雲翳來京城了,他除了帶來賀禮,還帶來了厚厚的賬本。
這段時間,他和秦飛揚從寶寶家的第二個藏寶洞裡各取出了三分之一的財寶,用來作為本金。短短幾個月時間,雲翳只賺了五成,秦飛揚卻將本金翻了一倍多,現在,秦飛揚決定將這些資產連本帶利都歸還夏家。
「秦將軍,你真的決定連本金都不留麼?」雲翳問。
「不留。我秦府雖然資產不多,但也足夠我用它來養活妻兒了。現在寶寶既然決定嫁我,我當然會用秦府的家產來迎娶她,並且將來我會賺到更多的銀子,讓她們好好享受。」秦飛揚一臉男兒氣概道。
「呵呵,你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為你是帶兵打仗的,與商業不通竅,沒想到你經商的手段,竟然遠勝於我,我是甘拜下風了!」雲翳心悅誠服道。
「其實經商和打仗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兵不血刃罷了。把商業對手當成戰場上的對手,然後用排兵佈陣之道,自然能夠取勝。」秦飛揚略有得意之色道。
「好,出去本金一百萬兩,這幾個月淨利潤是一百一十八萬兩。我們將本金放回到那藏寶洞裡去,利潤交給寶寶好了。」雲翳道。
「同意!」秦飛揚說。
「主子,這是我和秦大將軍這段時間以來用秦家的寶藏賺來的銀子。我們都拿了一百萬兩,秦將軍賺了一百一十八萬兩,他決定將這些銀子交還夏家;我賺了五十萬兩,我決定將這些銀子用來給主子添妝。」雲翳認認真真道。
「你確定沒有搞錯?他能賺這麼多?」寶寶瞪大了眼睛道。這個秦飛揚還真是個看不出來的人物,不但陰險腹黑,足智多謀,就連經商的手段也超過了雲翳。
「是啊,主子,秦將軍是個商業奇才,業內人士全都對他豎大拇指的,屬下對他也是敬佩有加的。」雲翳滿臉都是欽佩。
「我十分懷疑你們是合起伙兒來騙我的。不過他的那份銀子我還是收下了,這兩天爹娘會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剛好把這些銀子交給他們。至於你給我添妝的那些銀子,我們五五分成吧,一半算是我給我未來的小外甥的見面禮,這個你不能拒絕,因為我是給枝枝的孩子的,不是給你的。至於我那一半,我直接過戶到天兒名下好了,免得將來有人花了心,我兒子會一無所有。至於我的嫁妝,一文都沒有,就我這個人,他秦飛揚愛娶不娶!」寶寶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連珠炮似地分割了她的銀子。既然嫁了一個會賺銀子的夫君,她自然不必再精打細算過日子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了,她要吃他的喝他的,還要時時欺負他,這樣才不枉她這幾年受了這麼多委屈。
夏家二老收到女兒的銀子,夏老爺笑著讚道:「夫人,還是你有眼光,當初竟然敢把咱家的寶藏的交到這個女婿手裡。」
「老爺,其實我也是在賭。如果他真的拿了我家的寶藏為自己加官進爵,這樣的女婿也配不上我女兒,那麼我就只當是為夏家消災了。如果他不負我的期望,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那麼寶藏就算沒有了,也沒什麼可惜的。畢竟,寶藏也是人掙來的,如果人品低劣,就算有再多的財富也守不住的。」夏夫人說。
「是啊,現在就算咱們家一貧如洗,也不必擔心了,七姑爺肯定會讓寶寶衣食無憂的。」夏老爺歎道。
「既然姑爺這麼能幹,幹嘛還非要給寶寶一份嫁妝呢?」夏老爺問。
「老爺,這嫁妝也只是為了姑爺面子上好看而已,雖然咱們夏家都不在京城了,但是七姑爺和寶寶還要在京城混不是?到時候讓那些貴婦們議論起來,說咱家女兒連嫁妝都沒有,七姑爺眼光太差云云,就算他們不在乎,將來咱們的外孫兒也會覺得難堪的。」夏夫人解釋道。
「還是夫人想的周到。」夏老爺繼續拍馬。
雖然寶寶打定主意不帶嫁妝,但是她爹娘還是分了五十萬兩做她的嫁妝,為此她憤憤不已。不過她早已打定了注意,將這五十萬兩都以爹娘的名義存到錢莊裡,等她爹明年六十大壽時,當做壽禮送回家去。
寶寶的六個姐姐一起回了京城,還帶著她們的十幾個孩子,夏家的大院,早已被秦飛揚高價贖回,於是院子裡又熱鬧得人仰馬翻。
天兒自從失去了妹妹,心情一直都很鬱悶,這一次卻一下子見到了這麼一大群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弄得他連名字都記不清。
一群孩子上秦府拜見秦老爺的時候,秦老爺樂得心花怒放,時候不停地對寶寶說:「兒媳婦啊,你要加油,早點兒給咱們天兒添個弟妹。」
寶寶被老人家說的面色緋紅,但卻不敢說什麼,若是換了秦飛揚這麼說,她早就一腳踹了過去了。
婚禮前一天,寶寶對秦飛揚說:「你還是入贅到我的公主府吧,反正你現在也不過是一介布衣了。」
秦飛揚笑:「那在下以後就全都仰仗公主殿下了。」
天兒跺腳道:「爹,你可真給咱們男人丟臉。」
秦飛揚笑:「只要你娘開心,這臉不要也罷。」
最終,寶寶為了顧全兒子和他祖父的面子,終於還是決定嫁入秦府。
婚禮終於如期舉行了。這幾天京城裡大街小巷最熱鬧的話題就是秦大將軍的婚事,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秦大將軍非要吊死在夏寶寶這一棵歪脖樹上。
「秦將軍是不是被這個夏寶寶下了蠱?都和離了三年多了,現在卻又要巴巴兒地娶回來?」
「就是就是,想想她那麼胖那麼醜,而且年紀都過了二十了,昨日黃花了,不對,是乾枯的狗尾巴草,將軍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她後台硬啊,聽說當今皇上和皇后娘娘會親自替他們主婚呢。」
「我聽說這個夏寶寶原本打算連嫁妝都不帶就進門呢,幸虧她爹娘怕醜,這才給了她辦了一份豐厚的嫁妝。』
「你們不知道吧?將軍答應她終身不納妾不碰別的女人!「
「啊!!!」
一時間,小姐們的芳心碎了一地,原本以為還有機會過府做個小妾,將來憑借自己的美貌與聰慧壓倒這個沒有半點優勢的二婚夫人,沒想到連做通房的機會都沒有了。
婚禮開始之前,皇上親自讀了自己的旨意:「特封秦飛揚為安國侯,不必上朝,但是永享皇家俸祿,一應待遇,都與朕的兄弟們相同。封夏寶寶為義安公主,一應待遇,與朕的姐妹們相同。欽此!」
此言一出,婚禮場上幾乎炸開了鍋。
要知道歸一國自開國以來,僅僅封過一位異姓侯爺,那位還是開國功臣歸子勳,之所以封他,是因為他和開國皇帝一起並肩打下天下之後,主動要求歸隱,帶著他的愛妻雲遊四海去了。
現在皇上給了秦飛揚這份殊榮,這也就意味著,皇上是拿他當歸子勳一般的功臣來對待了。至於夏寶寶,他們也完全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對她格外親厚,大約是沾了她夫君的光了吧。
其實他們倒是真的弄錯了,寶寶原本在烏恰國就被封了朝陽公主,她在比翼城時,跟烏蘇拉一直親如姐妹,加上這次為了平叛,她也是九死一生,關鍵時刻,還是她搬來雲無手,救出秦飛揚的父母,更重要的是,在攻城時,她獻的那條撒傳單蠱惑人心的計策,發揮了巨大的功效,讓歸一國少死了起碼上萬名士兵,僅憑這一點,封她一個公主也不為過。
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皇上帶著皇后先走了,臨走時,皇上十分體貼地說:「眾卿家也早些散了吧,朕的表兄等這一刻簡直比打伏擊戰還要心焦了,君子要成人之美嘛。」
皇上一發話,其他賓客自然不敢久留,也紛紛找借口告辭,就連秦飛揚手下的九名鐵騎,也不敢鬧得太晚了。
說起來這九個人來參加婚禮,還真是幸運,因為邊關不能不留人,所以他們就抓鬮兒,抓到參加的人就去京城參加婚禮,抓到留下的人就留下守邊關,當然,衛乘風是不敢擅離職守的,所以他只背了一份賀禮,還捎了封信。信上說:「將軍大人,希望這次是您最後一次娶妻,不然屬下的家產都要變成賀禮了。」
秦飛揚收到這封信,當即捐出十萬兩銀子充作軍需。皇上在婚宴上特意表揚了他的愛國行為,出席婚宴的權貴們只好硬著頭皮紛紛效仿,有捐十萬兩的,有捐八萬兩的,幾乎沒有人敢不捐的。
回到宮裡,皇上讓人一統計,竟然收入了三百萬兩銀子。
皇上不由得歎息道:「要是秦飛揚能多娶幾次親就好了!」
正在洞房裡跟寶寶培養感情的秦飛揚忽然打了個噴嚏。
「都春天了,你還冷麼?」寶寶不屑地問。
「為夫不冷,估計是誰在念叨我吧。」秦飛揚說。
「我知道,今天婚禮上,有多少小姐們都恨恨地望著我,好像我搶了他們的心頭肉一般。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扔給她們,也好安慰一下她們的滿腹相思。」寶寶嘲諷道。
「夫人,你行行好,你要是把一隻肥羊扔進狼群裡,那為夫肯定會被她們撕扯的連骨頭渣兒都不剩了。」秦飛揚一副惶恐的樣子。
「呸!說你胖,你就喘,真把自己當成金鑲玉了?」寶寶啐了他一口道。
「本來就是嘛,為夫可是極品金鑲玉,就夫人你把我當成一根草芥。」秦飛揚一臉委屈道。
「對了,今兒我怎麼都沒看見天兒呢?」寶寶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他在陪我爹呢,再說了,他已經三歲多了,肯定懂得要給他爹娘騰出單獨相處的時間的,尤其是在今天……」秦飛揚應付道。其實他知道兒子去了哪裡,他也派出了侍衛暗暗尾隨著,生怕兒子出什麼意外。
「不知怎麼,我總覺得今天的婚禮好像還缺了誰沒來似地,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吧,可我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寶寶用力想著,頭開始有些痛了,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你想太多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連皇上都識趣兒,早早走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做該做的事吧?」秦飛揚看著她一臉憂傷的表情,生怕她想起什麼來,畢竟那個催眠術也不一定不會失效的。他趕忙湊到寶寶耳邊,用曖昧的話語岔開了話題。
「我跟你有什麼該做的事?」寶寶白了他一眼道。
「很多啊,比如,我們應該給天兒添個妹妹?」秦飛揚說話間,已然將寶寶的衣衫腿到了腰際。跟著一個餓虎撲食,就將身體覆在了寶寶身上。
寶寶用力去推他,卻是紋絲兒不動,不禁紅著臉小聲兒問:「你的內力都恢復了?」
「是啊,現在為夫可是一名英勇兇猛的戰將,接招吧,夫人!」秦飛揚一臉得意,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情慾。
敵人先是丟盔棄甲,接著便哀告求饒,然而將軍豈能輕易饒過她?奮力直搗敵軍巢穴深處,積蓄已久的力量,統統都爆發出來。只弄得寶寶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尖叫過後,是夾雜著歡娛的低泣聲。
「混蛋,下人們肯定都聽見我剛才的喊叫聲了。」敵兵說。
「放心,我都吩咐過了,洞房周圍方圓十丈之內不許有人走動,你就盡情地喊吧。」將軍說。
敵兵被將軍這麼一說,反而羞愧起來,努力咬住嘴唇,口裡發出嗚嗚嗚的壓抑的聲音,將軍聽不到那噬魂的聲浪,張口便撬開了敵兵的口齒,一個深深的長吻,吸光了她所有的空氣,然後將軍放開她,讓她張大嘴喘息,同時快馬加鞭,一浪更勝一浪地兇猛,一波更勝一波地深遠,敵兵只能順著自己的本能呼叫起來。
春天的夜晚,如此溫柔,春夜的月光,皎潔如水,比月光和這春夜更加溫柔綿長的,是秦飛揚望著懷裡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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