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後,終於來到一片竹林。穿過竹林,藉著微弱的晨光,看到前面是一片橘子林。
走過橘子林,看到有一座院子靠近山崖。寶寶不明白這個雲師叔為什麼會把房子建在山崖邊上,只不過這個雲師叔處處透著古怪,跟一般人似乎不太一樣,不明白當初姑姑怎麼會看上他的?
院子很大,房間也很多,就連兩個孩子都分到了一間屋子,他們的隔壁左邊是青澈,右邊是挽月,看來這個雲師叔心很細。只不過寶寶的房間卻在最邊上,跟他們中間間隔了兩間空房。
雲無手安頓眾人住下,然後吩咐一個僕人替他們端茶倒水。
寶寶問僕人:「為什麼不把我的房間安排在挽月隔壁?」
僕人搖搖手,湊近了,寶寶驚奇地發現,這個僕人竟然是個啞巴。
初來乍到,寶寶也不想太過是非,只得忍住。一路上本來車馬勞頓,大家都疲乏至極,所以洗漱用餐之後,就都倒頭睡下了。
迷迷糊糊睡了很久之後,忽然聽到房間裡似乎有人在歎息。但是她的眼睛根本睜不開,半醒半睡之間,就聽到一個聲音:「婉婉,如果我把她的血餵你喝下,說不定你會暖和一些吧,那玉棺之中實在太過冰涼,我必須讓你暖和起來之後,再服藥,這樣效果肯定會好。她是你的親人,所以她的血你喝了會跟你的身體相融吧?」
跟著,寶寶就覺得手腕猛地刺痛,然後她感覺到血順著手腕滴在了一個碗裡。她使勁掙扎著,身體卻一動不能動。
那人接夠了血之後,動手替她包紮傷口,然後端著血走了。
秦飛揚自從到了這裡之後,心總覺得不踏實。那個啞僕在他的房間裡點了香,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秦飛揚自幼就討厭焚香的味道,所以他一進屋就將那香滅掉了。
睡了一陣之後,天已經大亮了,他多年行軍打仗,所以最是睡不得懶覺。他輕輕走到院子裡,看到四處一片寂靜,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忽然看到那個啞僕躺在地上,看樣子是被人從後面忽然擊倒的。
秦飛揚第一反應是去寶寶的房間。昨晚他就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寶寶的房間最靠近山崖,跟旁人的房間都不相連。
他運起輕功,來到寶寶的門前,看到門竟然虛掩著,他躲在門縫朝裡看,竟然看到雲無手正站在寶寶的床頭,他一激動,就想要衝進去,忽然旁邊伸出一隻手,將他的嘴一捂,拖到了一旁。
他剛想動手,就聽耳旁有微弱的聲音道:「別出聲!」
他立刻聽出是青澈的聲音,趕忙點點頭,青澈鬆開了手。
倆人繼續窺探,只見雲無手端著一隻碗,伸手摁了下寶寶的床腳下一個不起眼的凹坑,那裡立刻裂開了一個四方的洞口,他順著那洞口的台階就走下去了。
過了好一陣子,秦飛揚和青澈才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台階一直通到很深的底下。每一級都是用石頭砌成的,且有些凸凹不平,秦飛揚忽然想到,這石階莫非是通到山崖的?
走了好久之後,終於到了平地。果然地也都是整塊石頭,似乎是從這山體中間挖出來的一個大洞穴。
一路上都黑乎乎的,到了這裡竟然有燈,燈光照得四週一片通明。儘管他們倆人萬分小心,但是影子還是投在了地上。
「什麼人?」雲無手怒喝道。
跟著他便摁下了手邊的一個機關,秦飛揚就地一滾,躲到了一遍,但是青澈卻躲閃不及,竟然被從天而降的絲網給罩住了。
秦飛揚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去解開青澈身上的束縛,就被雲無手迎面而來的劍氣所包圍。他急忙挺劍相迎,但是雲無手來勢洶洶,似乎根本不打算讓他活著走出這裡。
秦飛揚沒想到這位神偷竟然武功這般出神入化,且戰且退,身子冷不防碰到了一塊堅硬冰冷的東西上,他一下子朝後倒去,為了平衡身體,他將劍向後狠狠地插過去,試圖借用劍的力量穩住身形。
只聽一聲清脆的破碎聲,身後的東西被他砍下一個角去。跟著就聽到雲無手淒厲地大聲叫道:「婉婉!」
跟著秦飛揚的身體被雲無手一掌擊中,身子斜斜地朝青澈那邊飛了過去。好在青澈雖然被那絲網所困,手腳卻都能活動,看著他飛過來,他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了他,秦飛揚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到極致。
那邊雲無手並不理會他,只是跪在那裡盯著身前的玉棺發呆。青澈一眼望去,就看到那玉棺已經裂開一條縫兒。
忽然,雲無手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著秦飛揚道:「你弄壞了婉婉的玉棺,我要你拿命來償!」
「雲前輩,玉棺已裂,您還是趕緊開館看看吧,不然遲了屍身會腐壞了。」青澈慌忙說。
作為一個大夫,他全然不信那種起死回生之說。不過就算那棺材保存得再好,只要裂開了縫兒,外面的空氣就會進去,將屍首腐蝕掉。
雲無手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棺蓋,一望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大叫一聲:「婉婉!」緊跟著,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都撲倒在了棺蓋上。
這邊秦飛揚幫著青澈慢慢解開絲網,兩人小心走過去一看,棺材裡哪裡有什麼美人,只剩一具腐爛的屍骸。別說是千年靈芝了,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恐怕也沒辦法讓她復原了。
兩人將雲無手拖到一邊,輕輕合上棺蓋。看到旁邊有個結實的木櫃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有兩隻青花瓷碗,一隻碗裡裝著還沒有涼透的寶寶的鮮血,另一隻碗裡顯然是一碗湯藥,青澈湊到湯藥跟前一聞,正是靈芝的味道,他仔細地將裝著湯藥的那只碗蓋好,放進食盒裡,讓秦飛揚先提回去給青平喝;他自己則將雲無手背在背上,拖出了這個洞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