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兒得正性起的兩個小人兒,聽到隔壁的驚呼聲,齊齊施了輕功躍上牆頭,原本兩家的院牆就是公用的,這下子上了牆之後,青平和承續便一眼看清了鄰居家的狀況。
只見雲梯下面,兩個大男人十分狼狽的樣子,一個壓在另一個身上,而且是臉對臉!
雖然看不清他們的細緻表情,但是青平還是一驚一乍地大聲說:「斷袖!斷袖!承續,你爹爹斷袖!」
正在院裡乘涼的寶寶和唐悅枝聽到喊聲也一起躍上了牆頭,一時間,牆頭上熱鬧極了。那邊倒在地上的主僕倆,好容易才被那些笨手笨腳的下人們從雲梯底下解救出來。
寶寶和唐悅枝已經把他們那狼狽樣子看了個一清二楚,兩個人忍不住撲哧一聲都笑了出來,把個不會輕功的挽月急得在牆下面直喊:「到底什麼狀況?你們倆笑得這麼開心?」
寶寶和唐悅枝笑得更是花枝亂顫,寶寶急忙跳下牆頭,一邊捧著肚子,一邊說:「哎呦,娘哎!笑死我了!」
挽月急忙過來拍著她的脊背,一邊八卦地問:「到底看到什麼了?小小姐在那裡嚷著斷袖,你們倆也笑成這樣?」
「我說了你可別失望哦,你的心上人在那裡上演斷袖戲碼呢。」寶寶嗤笑著說。
「啊?你是說衛統領?他?他喜歡的竟是男人?」挽月尖聲叫道,這件事對她的刺激實在太大,以至於她根本忘記了要掩飾。
「挽月姑娘,這,這純屬誤會啊!」牆那邊的衛乘風聽到兩人的對話,再也顧不得禮儀,直接飄過牆頭,落在挽月面前,面紅耳赤道。
「衛,衛統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挽月尷尬地問。本來隔牆有耳,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這種事的時候就應該小聲的,但是她一時激動卻那麼大聲嚷了出來,而且還好死不死地被牆那邊的當事人聽了個真切,她囧的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衛乘風雖然滿臉通紅,但還是結結巴巴地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惹得幾個女孩子笑得不亦樂乎。
笑過之後,寶寶沉著臉道:「衛統領,我敬你也是一條漢子,回去跟你家主子帶個話兒,若再敢偷窺這邊,我不介意找機會把『偷窺狂』三個字刻在他臉上!」
「是,少夫人,屬下記住了!」衛乘風低眉順眼道。
「你弄錯了,這裡沒有你們秦府的少夫人,你也不是我的屬下。這裡有的只是夏家的七小姐夏寶寶,你願意喚我一聲夏小姐也行,或者叫我夏姑娘我也沒意見。下次再弄錯了稱呼,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寶寶沉聲道。
「是,少,哦不,夏小姐,在下記住了。」衛乘風唯唯諾諾道。
「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去了。」寶寶淡淡道,衛乘風答應一聲,自牆頭翻過去了。
看看天色已晚,寶寶帶著幾個人進了屋,看看挽月一副糾結的樣子,她放柔了語氣道:「挽月,我知道你心裡惦記著那人,剛才我都差點兒脫口就說出讓他請媒人來提親的話了,不過我細細想了想,你一個姑娘家,還是要多些矜持,總要讓他求了又求,嫁過去之後才不會受委屈,你說對麼?」
「小姐說的有理,是挽月太浮躁了。」挽月低聲應道,想起姑爺對小姐所做的事,她至今都覺得心寒,小姐家裡那麼多陪嫁,又替他們秦府生了兒子,還逃不過姑爺納妾的命運,自己一個丫頭,沒有家世背景,若是輕飄飄上趕著嫁過去,將來指定不會有好日子。與其將來受虐,不如一直跟在小姐身邊,至少出入自由,到了商舖裡,也被那些商人們高看一眼。
寶寶看挽月心平氣靜了,這才回過頭來盯著青平問:「平兒,誰告訴你斷袖這事的?」
「娘親,那是我和正月姨姨在青羽閣玩兒的時候,正巧遇到二護法壓著三護法,我就問正月姨姨,他們幹嘛要一個壓一個?正月姨姨當時很生氣,罵了一句:『死斷袖!』,拉著我的手就趕緊走了。我就猜,一個男的壓著另一個男的就是斷袖了。」青平一臉無辜道。
「好了,平兒,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你一個小孩子,尤其是一個小女孩子,以後不能隨便亂說,記下了麼?」寶寶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溫和地說教了一番。
然後,她順便又扭過頭看了眼承續,承續立刻從善如流道:「娘親,我保證也不會亂說了。」寶寶聽了,欣慰地一笑,這兩個孩子在她面前十分懂事,並不像旁人說的那般淘氣。想來孩子們其實都是需要有母親愛護和教導的,她決定再也不放手了,一直陪著他們,直到他們成年。
那邊衛乘風轉達了寶寶的意思,其實寶寶當時故意說得很大聲兒,秦飛揚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儘管心裡生氣,但是他也知道寶寶的本事,上次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下藥,而且還弄了一個妓院的紅牌在他床上,若要真的迷倒他,再給他臉上刻字,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挨打挨罵他倒是不怕,不過要真的臉上被人刻了字,就算是去掉了,也定然會留下疤痕,那他的玉樹臨風的形象可就全毀了。雖說他不是那麼在意外貌,但是做了很多年美男,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臉上一個大疤的。
當下他命人收拾好了雲梯,自己跟衛乘風兩個人喝酒生悶氣。但是這些下人們似乎都有些消極怠工的樣子,甚至有一個提出不幹了,想要辭工。
秦飛揚十分不解地問原因,那人猶豫了一陣子才說:「朝陽公主可在我們比翼城可是十分受尊敬的人,她從來不擺公主的架子,經商也是特別的公道,童叟無欺,主人您偷窺她,奴才不想在您家裡做了,免得將來跟著您一起被人戳脊樑骨。」
「你胡扯什麼?剛才的事純屬誤會,誤會,懂麼?主子家的小少爺在隔壁院子裡玩兒,所以主子才會隔著牆看看的。」衛乘風忍不住出言解釋道,按照他的脾氣,這人如果是他手下的兵,他早就一腳狠狠踹過去了,但是想到現在他們是商人,不是軍人了,不能對下人要求太過嚴格,也只好忍下這口氣了。
「既然是主人家的小少爺,那麼主人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地過去看呢?」那人不解地問。
「哎呀,你這笨腦子,主子不是見那邊都是一群姑娘家,他一個大男人過去不方便麼?」衛乘風只好隨便矇混過關。
那人張了張口,把剩下的話咽到了肚子裡。其實他想說的是,既然過去不方便,那隔著牆偷窺豈不是更加不應該麼?
只不過他是一個下人,見主人家的總管能夠放下架子,跟他一個下人解釋,心裡覺得這家主人應該還算厚道的,當下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其他人細細一想,主人雖說站在雲梯上偷窺不那麼理直氣壯,但終歸也不是半夜三更偷窺人家姑娘洗澡,到底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便也都把這事放在腦後了。
經過此事,秦飛揚倒也不敢貿然偷窺了,只是時不時地在自己門口轉悠,一看到隔壁的大門裡有人出來,他就盯著看。這樣,倒也時常能夠看到寶寶和唐悅枝帶著兩個孩子出來逛。
雖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能夠這樣經常看幾眼,總好過過去兩年多只能在夢裡觸摸寶寶凝脂般的肌膚來得好。
而且,每次他白天看見寶寶之後,晚上定會做一個纏綿悱惻的春夢,第二天一早,很丟人地在床單上畫滿地圖。弄得定期來府上清洗衣物的那位大媽,總是用怪怪的眼神看他,有幾次見了他都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想要說的。
終於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叫住了那大媽問:「張大媽,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那個,呃,秦公子,小婦人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張大媽猶猶豫豫道。
「你說吧。」秦飛揚和顏悅色道。
「小婦人想問問秦公子可有妻室?」張大媽問。
「暫時沒有。」秦飛揚說,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他是有過妻子的,而且現在他的妻子就住在隔壁,可惜的是,人家根本不拿他當相公。
「公子這個年紀,按說也該娶妻生子替祖宗開枝散葉了。看公子儀表堂堂,家境又好,該不會是公子眼光太高,沒有看得上眼的姑娘吧?不過,公子,您還是聽小婦人的勸,就算是暫時沒有合眼的,公子也該先納個有幾分姿色的小妾,一來替您暖床,二來也說不定能替你生個一男半女的。這男人啊,到了年齡可就得有女人陪,您看你這院子這麼大,竟然連一個丫頭沒有,這日子久了,恐怕會憋出什麼毛病來的。」張大媽語重心長道。
秦飛揚聽了,差點兒氣背過去。合著半天,張大媽是看到他床單上的地圖,在這裡拐彎抹角勸他趕緊找個女人瀉火呢。
「這事就不勞張大媽費心了,我已經有了心愛的姑娘,不日就托媒人去求親呢。」秦飛揚咬著牙道。
「如此就好了,年輕人,雖然潔身自愛,不過身體也很要緊那。」張大媽絮絮叨叨地說著,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