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追妻記 第2卷 144  懵懂無知的頑童?
    寶寶和唐悅枝在遠門外,左等右等不見他出來,終於忍無可忍,唐悅枝小聲說:「寶寶,你跟承續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情況,萬一打不過那糟老頭,我還可以用迷藥。」

    「枝枝,你確信迷藥有用?你的無味香不是都沒起作用麼?」寶寶擔心道。

    「那是因為擴散開的無味香功效減弱了,如果我跟他面對面,直接對著他噴一口,他肯定會倒下的。」唐悅枝不服氣地說。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有種感覺,這個老頭兒絕非一般人可比。」寶寶搖搖頭說。

    「哼哼!丫頭,總算你還有點兒見識!」一個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在她耳旁,她側身一看,只見一個中年文士,身穿淡青色長袍,在月光下顯得修長而俊逸。

    「拜見前輩!」寶寶機靈地俯身下拜。

    「丫頭還算懂禮貌,不似這個唐丫頭,竟然敢在我殺手盟的總部用迷香,若非看在你那混蛋師傅面上,今天我就廢了你的爪子,看你以後拿什麼去偷!」中年文士極為不滿地說。

    「大,大叔,您怎麼知道我姓唐?」唐悅枝驚呆了,莫非這又是一個有異能的人? 最近怪事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若非是時千手那混賬的關門弟子,又怎敢到我這裡撒野?」中年文士說。

    「大叔,嘻嘻,看樣子您一定是認得我師傅了?」唐悅枝笑著說。

    「自然認得,他偷過我的東西,而且是我的定情信物,我們兩個也算是不大不相識了。後來,他為了救我兒子性命,去皇宮大內偷了金蟾蜍,所以老漢我也算是欠他一份人情。」中年文士道。

    「大叔,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起了尷尬,對不住了,枝枝在這裡給您賠禮道歉了。」唐悅枝從善如流拱手道歉。

    「哼!這還差不多!」中年文士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敢問大叔尊姓?晚輩們也好稱呼。」寶寶一聽原來是自己人,心裡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

    「老夫姓文,名一怒。你們稱我文大叔就好。」中年文士說。唐悅枝差點兒就笑噴了,這人好好的姓氏,卻起了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名字,真虧他爹娘想得出來。

    「可是院子裡那個看門的大叔也是文大叔,乾脆我們稱呼您文伯父好了。」寶寶趕忙說。

    「隨便!」文一怒又哼了一聲。

    「文伯父,我們的來意想必您也知道了。敢問我們那個青平小丫頭現在身體怎樣了?」

    「這丫頭能活到現在真不易,她身上的毒霸道之極,老夫不擅長醫術,所以只能暫時用內力壓住,護住她的心脈。其實就算小四兒不來,我也會打發人去喊他來的,不然這小丫頭可就沒救了。」文一怒說。

    「多謝文伯父相助,當日都是小女馬虎,不慎將青平丟了,這一路馬不停蹄趕過來,就是怕來晚了耽誤了她的病,得罪之處,還望伯父恕罪。」寶寶再次施禮。

    「老夫之所以替這小丫頭壓製毒氣,不過是因為想要收她為關門弟子罷了,和你們沒什麼關係,你們也不必領我的情。」文一怒風輕雲淡說。

    「前輩,那丫頭才兩三歲,不過是一個懵懂無知的頑童,您怎麼會看上她?」寶寶不知怎地,心裡就是不願意青平被旁人奪了去,她還指望著能夠留下她和青澈在自己家多住一段,就算青澈不肯住,起碼她也可以隨時去青羽閣看那丫頭,萬一到了殺手盟,她肯定不能隨時看到她了,而且殺手盟的老大收的弟子,將來肯定是要做殺手的,她可不願意青平丫頭將來雙手沾滿鮮血。

    「懵懂無知的頑童?哼哼!你們知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差點兒把我的小徒弟給弄殘了!」文一怒滿臉怒氣,這一回看起來是真的怒了。

    寶寶和唐悅枝面面相覷。唐悅枝還不知道青平有這等手段,寶寶卻已經領教過了,一見面就往她手上撒毒,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不到三歲的孩子能幹出來的事,尤其她還是個身體病弱的女孩子!

    「這期間想必是有什麼誤會,文伯父您千萬別生氣。」寶寶趕忙說。

    「哇!青平小丫頭真的這般厲害?有機會我也要收她為徒!」唐悅枝唯恐天下不亂道,氣得寶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意識到此刻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說話做事都必須要有分寸。眼前這位文伯父可不是什麼溫文爾雅的文士,他可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盟的盟主!

    「唐丫頭看來跟老夫倒是有相通的愛好,不過可惜了,這丫頭我既然看上了,就不會再讓給旁人。」文一怒笑瞇瞇道。

    「文伯父,說說看,她到底是怎麼折騰您的小徒弟的,讓我也開開眼。」唐悅枝一臉好奇道。

    「這事說起來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若非我小徒弟木瓜親口所說,老夫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文一怒說著,便細細地講述了那天所發生的事。

    原來當日青平失蹤根本不是人家綁架她。

    當時文一怒的小弟子木瓜接了一個活兒,酬金是一萬兩白銀,要求他殺的對象是比翼城裡一個地下錢莊的老闆,名叫吳友德。

    這個吳友德來到比翼城之前,曾經做過藥材販子,他靠販賣假藥的發了家,然後才來到比翼城開了一家地下錢莊。

    要說這個吳友德,可真夠缺德的,從來就沒做過一件好事兒,這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當年他的假藥害死了一個名叫崔婉瑩的女孩子的爹。崔婉瑩的爹是個窮秀才,在私塾裡做先生,他們家裡窮的叮噹響,沒什麼值錢的家當,但是他平生惜才,因此他在世的時候,曾經資助過一名窮學生,窮學生接受了他贈送的盤纏,這才能夠進京趕考,沒想到這個窮學生一路過關斬將,竟然高中了探花,皇上便封他做了五品知府。

    這位知府大人感激恩師,回到故鄉想要報答恩師時,卻發現恩師竟然死了,而且死因是吃了吳友德販賣的假藥,當時這個知府大人就想要將吳友德法辦,奈何一查之下,牽扯太廣,為了保住烏紗帽,他只能放棄這個案子,最後那吳友德竟然逃之夭夭了。

    知府大人自覺愧對恩師,便娶了恩師的女兒崔婉瑩,當時崔婉瑩窮困潦倒,無法報殺父之仇,嫁給知府之後,一邊省吃儉用,一邊自己經商,幾年以後,她存夠了一筆銀子,托人打聽到江湖上的殺手盟,願意出一萬兩銀子買吳友德項上人頭。她覺得這樣既能為父報仇,又不會影響丈夫的仕途。

    殺手盟這些年來已經很少接活兒了,通常都由下屬的四大殺手組織做這些事,但是這一次,文一怒為了讓自己的小弟子木瓜歷練一下,這才同意接下這樁買賣。

    木瓜得知吳友德在比翼城,便聯繫了比翼城他們的下屬,讓他們配合他到雜貨街去表演雜耍,因為那裡離吳友德的住處不遠。

    果然,他們擺攤賣藝的第三天,吳友德就出現了,他的特徵十分明顯,所以木瓜一眼就從人堆裡認出了他,所以他才藉著表演噴火,一下子將火焰弄大,而且加入了助燃的材料,致使吳友德當場被燒死。

    青平一隻盯著木瓜表演節目,她對那個吞吐火焰的節目實在是太感興趣了,因此也就格外注意表演者木瓜。加上她自小在青羽閣,對於殺人什麼的根本都當了家常便飯,所以,當火焰燒到吳友德身上時,她並沒有像那些圍觀者一樣驚慌失措,而是一直盯著木瓜。當木瓜趁亂擠出人群時,旁人都沒有發覺,只有她一個人悄悄跟了上去。

    木瓜一出人群就繞道戲台後面抓了件灰色布衣套在身上,遮住了表演節目時穿的色彩艷麗的舞台服,然後飛快地朝一條偏僻的小巷跑去。青平不得不運起輕功才勉強跟得上他,木瓜左拐右拐,出了巷子,又朝另一條小巷跑去。青平不知死活地跟在身後,眼看到了巷子的盡頭,木瓜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青平。

    「小娃娃,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木瓜凶狠地問。

    「哥哥,我想要跟你學學那個吞火吐火的戲法兒。」青平並沒有被他凶巴巴的樣子嚇到。

    「那不是什麼好玩兒的東西,你沒看到我剛才用它殺了人麼?」木瓜繼續瞪著她。

    「可是我真的很想學,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只要你教我那個戲法兒。」青平固執地說。

    「這個戲法兒可不是隨便就能教的,你有什麼可以跟我交換的麼?」木瓜忽然起了戲謔之心。

    「交換啊?我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樣吧,我替你解毒,然後你教給我吐火的法子,咱們換,好不好?」青平狡黠地說。

    「解什麼毒?小爺好好兒的,哪有中毒?」木瓜氣呼呼地說。

    「你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青平一臉認真道。

    「喏,你看清楚了,我根本沒中毒。」木瓜將手伸到青平眼前說。

    青平用指尖輕輕一彈,木瓜聞到一股清香,跟著手心就開始火辣辣地痛起來了。

    「鬼丫頭,你給我手心裡下了什麼毒?」木瓜大吼道。

    「沒什麼,就是一丁點兒香消,我要是不給你解毒,你的手心就會長出一個小洞洞,然後小洞洞會越變越大。」青平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

    「你這死丫頭,趕緊給我解毒,不然我掐斷你的小細脖子。」木瓜一把掐住青平的脖子威脅道。

    「哥哥,你真是不乖。我家原來養了一隻小灰兔,它就不乖,老是偷偷跑出去,害我找不到,後來我就用香消把它的爪子都弄出洞洞,然後它就再也不跑了。」青平依然一臉的明媚,全然不像在說一件殘忍的事。

    「廢話少說,快點給我解藥。」木瓜手上用了點兒力,青平立刻喘起粗氣來。

    「哥哥,你手放鬆一點,你弄痛了我的脖子,要是我舅舅知道了,他會把你的手砍下來的,到時候你也不用我解毒了。」青平不慌不忙說。

    「你為什麼不怕我?我剛殺了人。」木瓜瞪著她說。

    「我看到那個胖子之前一直都在摸一個姐姐的屁股,一看就是壞人,你殺壞人,我猜你不是壞人。」青平的奇怪的思維令木瓜哭笑不得。

    「你最好記住,壞人臉上是不會刻字的,殺壞人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木瓜一個手刀將青平劈暈了過去,然後抱著她進了屬下的院子。

    到了院子裡,他把青平的全身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半個藥瓶子之類的東西,這下子他徹底傻了眼。跟著,就聽到了寶寶他們來找孩子的話,於是他趕忙讓屬下全數撤離,自己匆忙帶著青平去了渡口。

    上了船之後,木瓜想要弄醒她,卻發現怎麼拍她的臉,她也不醒,他一下子慌了神。畢竟他根本沒想到要弄死這個小丫頭的,而且他的手心越來越痛了,表層的皮肉已經開始有些腐爛了。

    木瓜急得拿匕首的尖兒輕輕刺她的手心,可是這丫頭就像是吃了迷藥一般,就是不醒來。看她那樣子根本不像是裝暈,畢竟有哪個小孩子能承受得住刀尖兒刺手心的痛?

    木瓜急得圍著她團團轉,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下手明明是有分寸的,根本不可能把她弄死。但是眼前的情況是,這丫頭眼睛閉得緊緊的,就是不醒來。

    到了深夜,木瓜終於上了岸,他的手已經折磨了他整整一夜,手心中間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坑,看樣子還有繼續發展的趨勢,他急得差點兒哭出來。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執行任務,竟然就把自己的手給廢了,他今年不過才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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