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嘉,你想喝點咖啡嗎?」進了房間之後,他這樣問我。
「我什麼都不想喝,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我用淡漠的語氣回答,並逕自走到窗戶邊,在茶几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那好吧,聽你的。不過,在談正事之前,我還是想說句題外話,就一句,可以嗎?」他這會兒倒表現出一副很乖巧的樣子了。
「什麼話?你說吧。」
「我們分開五年了,你……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麼漂亮,不,應該說是更漂亮了,更有味道了。」他用一種悠長的語調飽含深情地說道。
「就是這句題外話嗎?」 我問,語氣依然是淡漠的。
他緩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認真地看了看我,我怕他再搞突然襲擊那一套,便本能地將身體往後靠去,直到靠到了椅子背不能再往後靠了,才忍不住皺著眉頭對他說道:「有什麼話你好好說,不然我立刻就走。」
「你好像很討厭我!」他說。
「是,我很討厭你!」我立刻違心地回答。
「為什麼?」他用充滿傷痛的眼神望著我問。
「不為什麼,就是討厭!」我卻將頭扭向了一邊,看也不看他。
「那好,那我就不再不自量力地討你喜歡了,反正討也討不來!」他萬分沮喪地說道,並走到茶几另一邊的椅子那兒坐了下來。對他的這句話我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他忽然問道。
「你去上海之後,我父親去世的那天知道的!」我回答。
「你父親……去世了?」他驚訝地問。
「是,在你走後不久,是心臟病突發。」
「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跟我聯繫?」
「我怎麼跟你聯繫?不是你說的嗎?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跟誰生孩子都不關我的事了。那麼我懷孕的事還有我父親去世的事當然也跟你沒關係了,你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嗎?」
「那都是我說的氣話,你怎麼能信呢?」
「那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分辯出你說哪些話是氣話哪些不是?何況是不是氣話又能影響什麼?反正當時羅湘怡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就算我告訴你了還能怎樣?」
「羅湘怡什麼時候懷了我的孩子了!自從我跟你在一起之後,一直現在為止我都沒再跟任何女人上過床,沒上床哪來的孩子!」他不禁衝我吼道。
「你怎麼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羅湘怡親口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所以她必須跟你一起去上海,她不僅給我看了醫院的驗孕報告單,而且還特意讓我跟你通了電話,你也在電話裡親口證實了的!」
「我什麼時候證實了?我親口對你說了羅湘怡確實懷了我的孩子了?我根本就沒說這話!我好像只是說懷了又怎樣?我跟哪個女人生孩子已經不關你的事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雖然當時具體是怎麼說的我忘了,但是我絕對沒有承認羅湘怡懷了我的孩子!」
「康寧!這麼說你是跟羅湘怡在合著伙演戲騙我?」
「誰有心情跟她演戲!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當時我滿腦子都是你跟黃逸飛在停車場擁抱親吻的畫面,我都氣得發瘋了,嫉妒得發瘋了!我渾身的血液都變成了油,被那個畫面給點著了。我整個人都快被火燒焦了,燒死了,我還顧得上跟她演什麼戲?」康寧憤憤地說道。
「那為什麼當我問你湘怡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的時候你要跟我那麼說?你為什麼不對我說她根本就沒懷你的孩子?」我不禁憤怒地質問道,眼淚忽然就湧了出來。
「那時候我心情糟透了,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哪想那麼多!那天我正在清理文件,準備去上海了,突然就接到湘怡打過來的一個電話,說是她跟你在一起呢,然後又說你有話要問我。過了一會兒我就聽見你在電話裡問我是不是懷了羅湘怡的孩子?我聽得莫名其妙的,而且我還在氣頭上,我心想你跟黃逸飛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擁抱又是親嘴的自己不知道反省自己,竟然還來問我是不是懷了羅湘怡的孩子!所以我就隨口說了一些氣話!不過你掛了電話之後我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後來晚上見到湘怡的時候我還特意問過她!我問她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還問她你為什麼會忽然問我那種問題,是不是她對你說什麼了!她跟我解釋說是她特意約你見面的,因為她想知道你心裡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如果是,她不想讓我跟你分開,因為她知道我心裡真正愛的人是你。她說如果一個女人真愛一個男人,那麼當她得知自己深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的時候,她一定會非常的傷心難過,不過最終她還是會選擇原諒這個男人並無反顧地跟他在一起!因為女人一旦真愛起來是不計代價的!除非她並非真愛那個男人!她說她為了試探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真,才故意跟你說她懷了你的孩子,並且還特意讓你打電話跟我求證,想看看你的反應。沒想到你的反應十分平淡,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所以她覺得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我。湘怡還說儘管你表現得毫不在乎,可她還不死心,於是她又把真相告訴你了,說懷了我孩子的事是騙你的,並且苦勸你回到我身邊,因為我們分手的這些日子她親眼目睹了我的痛苦,她愛我,她不想看我這麼痛苦,所以她再次選擇退出,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可是對於她的苦勸你卻無動於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還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我根本不知道她還給你看了什麼驗孕報告單。雖然我知道湘怡說的那些的話並不能全信,可是她說的跟你的反應完全都一致,你在跟我通電話的時候反應確實很平淡,你甚至都沒有表示憤怒,如果你真愛我,如果羅湘怡真懷了我的孩子,你怎麼可能不憤怒,除非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