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欣,別這樣,你怎麼可以妨礙黃總監跟可嘉約會呢?想請可嘉吃飯的話以後還有都是機會嘛!等他們從上海回來,我們可以請他們倆一起到家裡吃飯啊,到時候我會親自下廚燒幾道好菜的。」不出我所料,羅湘怡果然不失時機地開口了。我對羅湘怡隨時隨地想要操控一切的這種處事風格忽然反感到了極致,所以她的話音一落,我便立刻接著她的話說道:「不用麻煩了!什麼時候康欣想跟我一起吃飯了,我會讓有慶把她接出來,我們單獨到外面去吃就可以了。我怎麼敢勞煩你這個大律師為我下廚呢?還有,黃總監,也謝謝你的盛情,上海我暫時是不想去的,昨天滑了一天的雪,加上昨晚又沒睡好,我真是感覺挺累的,想在家好好歇歇。等什麼時候想去上海了我一定告訴你,我想將來我一定有機會親口品嚐到你媽媽包的小籠包的。」
我這樣說其實既拒絕了去康寧家吃飯同時也拒絕了跟黃皮條去上海,康欣一片苦心想讓我免除選擇的尷尬,可惜她的苦心被人說成了妨礙,既然如此,我便兩邊的邀請都不接受好了,這樣也可免去選擇的尷尬。
「那好吧,可嘉,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不強迫女人做她們不想做的事!我看你好像確實也挺累的,臉色很不好啊!既然你不想去,那這次就算了。不過以後什麼時候想去了,你隨時告訴我,利用週末的時間就可以去的。」黃皮條很大度地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邀請!」
「嗨,跟我你還客氣什麼呀!」黃皮條一邊說一邊很瀟灑地衝我揮了揮手。
吃過早飯,我們各自回房間把行李拿下來,然後便各自上車踏上了回程的路。回去的時候還像來時一樣,我跟鍾有慶坐黃皮條的車,康欣和羅湘怡坐康寧的車。鍾有慶昨晚大概是一夜都沒睡好,所以車子才開上高速他就開始打鼾了。其實昨晚我睡得更不好,幾乎等於沒睡,可是我卻一點而困意也沒有,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我跟鍾有慶的心情很不同的關係吧!他是正沉醉在跟康欣甜美的愛情裡,醉得深了大約就想睡了,而我此刻的心情就卻翻江倒海一樣鬧騰得緊,哪裡還會想睡覺呢?
「這小子,昨晚沒睡覺是怎麼的?」見鍾有慶這麼快就睡著了,黃皮條不禁笑著說道。
「他是沒睡好!」我答道。
「為什麼沒睡好?」
「說是被康寧攪的!」
「康寧不是跟羅湘怡一起住的麼?怎麼攪著他了?」
「康寧昨晚跟鍾有慶一塊兒住的。」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
「啊?不會吧!」黃皮條聽了我的話不禁驚訝地問。
「……」對於黃皮條表現出的驚訝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真是奇怪!既然他不想跟羅湘怡一起住,他為什麼要那麼說呢?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我忍不住問道。
「他那麼說不是真想跟羅湘怡一起住,他只是想讓羅湘怡同意康欣跟你一起住!」黃皮條回答。
「……」我沒說話,因為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事實上他的說法也在驗證著我的猜測。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我承認我原來對他的猜測錯了。康寧費了這麼大的周章刻意安排康欣跟你一起住原來不是為了羅湘怡,而是為了你的緣故!」
「為了我?」我不禁心驚肉跳地問,我真怕黃皮條會說出跟我的猜測一樣的答案,如果他說的跟我猜的一樣,那我幾乎可以認定那就是事實了。
「對,為了你!他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他為什麼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呢?因為他擔心別的男人會趁虛而入!」
「別的男人?誰?」我越發心驚肉跳了。
「除了我還能有誰?鍾有慶是老實人,他完全不用擔心。但是我不一樣,他大概早看出我不老實了,他怕對你圖謀不軌,所以他便想了個很聰明的辦法,他讓康欣你跟你住一起,這樣康欣就可以做他的眼線了!哈!不愧是做律師的呀,有一套嘛!」
「……」聽了黃皮條這番話,我覺得我渾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手腳冰涼,四肢麻木。
「可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黃皮條見我沒說話便接著問道。
「意味著什麼?」我淡淡地問。
「羅湘怡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她,反而很在意你,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他對羅湘怡的感情很深的!」我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聽康欣說的!他們兩個的故事很曲折,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他是很愛很愛羅湘怡的!所以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他非常非常的在意她!而不是在意我!」
「他可以很在意羅湘怡,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同時在意你呀!男人總是很貪心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是常有的事!」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說自己就說自己,別把所有的男人都拐在裡頭,這世界上還是有專情的男人的!如果男人個個都像你,女人還有活路嗎?」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不喜歡黃皮條把康寧說成是什麼吃著碗裡望著鍋裡的男人,就算他真是這樣的男人,我也不喜歡別人這樣說他。
「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差勁啊?」黃皮條很不服氣地說道。
「不是差勁!而是花心,是風流成性,是靠不住,是不能托付終生!」我一口氣給黃皮條下了一連串的定義。
「這倒是的!」想不到黃皮條竟然乖乖地承認了,坦然承認自己的壞——這也許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吧。
「……」他這麼痛快地承認了,我反而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