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問我……啊?那個也算?那根本就是撘我的便車!不能算不能算!」黃皮條開始耍賴。
「規則裡又沒有說不許撘便車!」康欣咕噥道。
「那我們重新訂一下規則,我剛才講那個不算。我重新講一個,你也重新講一個,這回咱們把話說清楚了,自己講自己的,不許撘便車。」黃皮條故作嚴肅地說道。
「不搭就不搭!不管怎樣,喝酒的也是你!」康欣表現出一副無所謂並且信心滿滿的樣子,這使得她看上去十分的可愛,我發覺鍾有慶充滿愛憐的目光似乎一刻都捨不得離開她的臉。
「那好,我講了,你們聽著!一個四歲的小男孩拉著一個四歲小女孩的手說:我愛你。小女孩問:那你能對我的未來負責嗎?小男孩回答說:當然能了!你知道我們已經不是兩三歲的人了!」黃皮條講完之後又像剛才一樣盯著我們幾個看,而我們幾個也像剛才一樣,沒有人笑。
見我們都不笑黃皮條不禁失望地歎息著說道:「到底是我講的笑話不好笑還是你們笑點太高啊!」
「還是你的笑話不好笑,好笑的話別人怎麼會不笑?」康欣說道。
「那換你講,我倒要聽聽看你的笑話有多好笑!」黃皮條很不服氣地跟康欣叫板。
「換我講就換我講,你們聽著啊。有個靦腆的男孩終於鼓足勇氣問心愛的女孩: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女孩說:投緣的。男孩再問還是一樣,他只好傷心地說:頭扁一點的不行嗎?」
「哈哈哈……」聽完康欣的笑話我和鍾有慶都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黃皮條本來還繃著,可是只繃了一會兒便繃不住了,也跟著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而且竟然笑得比我和鍾有慶都厲害。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好笑?」我們正笑得起勁,羅湘怡突然走過來問。我以為她唱完歌了,可回頭看看發現康寧還拿著麥克風站在電視機前面呢,原來是歌曲的間奏時間。
「湘怡姐,你怎麼不唱了?是不是沒人聽你們唱歌讓你覺得很無聊啊?」康欣很直率地問道。聽康欣這麼問,羅湘怡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不過那絲尷尬很快就被她擺平了,她一向特別擅長自己給自己解圍。
「那倒不是,你們這裡這麼熱鬧,我想過來聽聽你們在說什麼。對了,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都笑做一團了?」羅湘怡面帶微笑,柔聲細語地答道。
「哦!我和康欣在比賽講笑話呢!呵呵,康欣很厲害呀!她的笑話講得好極了!」黃皮條一邊回答羅湘怡的問題一邊沖康欣豎起大拇指。
「原來是在講笑話啊!」羅湘怡的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屑的神色,雖然有她經典的笑容做陪襯,可不屑依然是不屑。
這時歌曲的間奏已經完了,我聽見康寧一個人接著唱了起來,那本是一首男女生對唱的歌曲,可是他並沒有叫羅湘怡回去跟他一起唱,而是一個人唱一句男聲,空一句女聲,然後再接著唱下一句男聲。他就那樣背對著我們認真地在唱一首缺席了女聲的情歌,他始終沒有回頭看我們,他似乎對於女聲的缺席毫不在意。
「不知道湘怡女士有沒有興趣講個笑話給我們聽聽呢?」黃皮條突然問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會講笑話的,如今的笑話都太俗氣了,我連聽都很少聽。說真的。大家都是有層次有品位的人,那些沒品的笑話你們最好也少聽少講。當然,今天這個場合都是自己人,講講倒沒什麼,如果換成其他的場合,亂講笑話是會惹人笑話的。你們說對吧?」羅湘怡用她那特有的吳儂式軟語款款地勸說著我們,一言一語一字一句都飽含了對我們這些人的深切憂慮,彷彿講了講笑話,我們就要墮落了,沉淪了,就要成為沒層次沒品位的人了。
聽完她這話,黃皮條什麼話也沒說,而是顧自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對康欣說道:「康欣,這杯酒我喝了!我輸得心服口服!」說完一仰頭將杯裡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今天可真是痛快!我真是好久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康欣啊,你真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孩兒!有前途!」黃皮條一邊把空杯子放回到茶几上一邊情不自禁地對康欣大加讚賞。
「會講兩個笑話就有前途了?這才是笑話呢!」康欣咯咯笑著回答。
「我說你有前途不是因為你會講笑話,而是因為你聰明,你頭腦反應特別快,語言表達能力很強!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本性天真!這才是你最寶貴的資源!」
「天啊,聽你說這些話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我都後悔剛才對你那麼心狠手辣的了。」康欣很調皮地說道。
「康欣,除了拍拍廣告你有沒有想過要做點其他的事?比如去某個電台做主持人,或者……寫作?做電台的主持人不是沒可能的,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不過,相比較而言,我倒覺得寫作更適合你。我建議你試試看,你可以先在網絡上寫,做個網絡寫手!」黃皮條突然收起玩笑的樣子用很嚴肅的神情對康欣說道。
「寫作?我……我可以嗎?」聽了黃皮條這話,康欣不禁瞪大雙眼激動地問,眼裡泛出無比興奮且充滿希望的光。
「可以可以!康欣,相信我,你絕對可以!」沒等黃皮條說話,我便忍不住搶著說道。黃皮條剛剛的一番話真是給了我極大的啟發,使得我茅塞頓開。我早就覺得康欣在駕馭語言方面有很好的悟性跟能力,我也曾經想過,如果她能夠從事一些跟語言文字相關的工作一定會有所成就。但是,我卻一直沒能把這個跟語言文字相關的工作給具體化,這會兒,經黃皮條這麼一提醒,我忽然意識到,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黃皮條就是黃皮條,他對人對事物的看法永遠是那麼精準,他總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對一個人或是一件事的本質跟價值做出準確的判斷,我不知道他的這種能力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出來的,總之我是越來越佩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