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輝!你怎麼在這裡?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我像是邁進了地雷陣一樣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空的易拉罐走到簡輝身邊試圖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是我只是白費力氣,因為他自己根本不想站起來。
「可嘉,你……別拉我,你聽我……說!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我等了你整整……整整……一個晚上嗎?你到底去哪兒了?我一直……一直給你打電話一直……一直……也打不通!」簡輝說話已經完全不成句兒了,舌頭直打結,說出來的話都是黏黏糊糊一團一團的。
「你找我幹什麼?」我不禁很生氣地問。
「我就是……想來……想來告訴你一聲,我……我遭報應了!那個該天殺的瘋婆娘整天亂發飆!她……她……還以為自己是……是王母娘娘呢,一有點兒不順心的事就鬧,結果把自己給鬧……鬧……早產了!孩子生……生下來還……還不到三天就……就死了!」
「你說什麼?」本來他說出的話都是一團一團亂糟糟的,我並未細聽,可是孩子死了幾個字我卻聽得相當真切,並且被這幾個字嚇了一跳。
「我說呀……孩子死了!聽清楚了嗎?你?我說……孩子……死啦!」簡輝用含混不清但卻很大的聲音反覆地重複著孩子死了這幾個字!
「……」我不禁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嘉……聽到這個消息你一定很高興吧?看我遭報應你能不……能不高興嗎?」
「簡輝,你起來!你醉成這個樣子孩子就能活過來嗎?」我忍不住再一次伸手去拉他,想把他拉起來,可是我越是往他他就越是往回坐。
「你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可叫保安啦!」我忍不住開始威脅他。
「可嘉……別……別對我這麼凶!你覺得……我……我還不夠慘是吧?」
「那你想怎麼著,在這兒窩一夜?」我生氣地問。
「我……我……就是……就是想讓你陪陪我。我……心……心裡……難受!」
「你這樣我沒法陪你!你自己在這兒說醉話吧,你起開,我要開門!」
「我不……不……起來!你要不讓我……也進去,要不……你就在外面陪我!」他開始藉著酒勁兒耍起無賴來。
「你先起來,起來再說!」我再次伸手去拉他。
「那……你……你同意讓我……進去了?」他仍然不起,固執追問。
「好,我同意讓你進去,你先起來!」
「說話……算話!不許……耍賴!」
「我說話算話!」我很無奈地回答。
「那……我就起來!」他說道,並且果然很配合地站了起來,只是還倚著門。
「你往邊上站站,你總得讓我開門啊!」我說。
「好……我……我往邊上站……站!」他一邊說一邊往邊上蹭了蹭,我總算可以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