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嘉你過來!」楚秀叫我,我不知道她叫我幹什麼,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於是便坐著不動。想不到楚秀竟然拖著長長的禮服一路走到我跟前,然後把我從沙發上硬拉起來。我只好隨手把一直端著的咖啡杯放在沙發邊的小几上,我怕萬一咖啡灑出來會弄髒了新娘的禮服,那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把咖啡杯放下之後我聽憑楚秀一路把我扯到康寧跟前。
「雖然三個都是我的好的朋友,但是這個最漂亮最貼心也最善解人意,總之她是天底下最好最可愛最優秀的女人。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完美的女人,那就是她,也只能是她——林可嘉!」楚秀揚著她那張帶著完美妝容的美麗又天真的小臉以十分誠懇的語氣為康寧做了更深入的介紹。
我當然知道楚秀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一定是想在康寧面前給我掙回點面子,因為她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為因康寧而失去的尊嚴苦惱著憂憤著,她一定是想幫我把失去的尊嚴找回來。為此,很少會得罪人的楚秀竟然冒著得罪於帆和美玲的風險對我用了最字,其用心可謂良苦。我猜,基於她的這份良苦用心,於帆和美玲大概也該不會跟她計較那個最字了。然而楚秀雖然用心良苦,方法卻並不正確,因為她的做法讓我覺得自己像一件擺在地攤上正被人大聲吆喝著往外推銷的劣質商品。總而言子,楚秀的此番盛讚令我愈發覺得尷尬和無地自容了。面對著康寧我已經完全不知所措,我木雕泥塑一樣地站著,不能言語,也無法行動。
「林可嘉,很高興認識你!」我傻站了半天之後聽見康寧這樣說道。
「彼此彼此!」我只好敷衍了事地回應他了一句話。
就在昨天晚上我還躺在床上默默地發過誓,發誓以後永遠不再理會康寧,並且還暗自詛咒,讓自那天以後便銷聲匿跡了的他見鬼去!可是,現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卻不能兌現我的誓言,因為那樣楚秀會尷尬,新郎官兒會尷尬,他們倆是我的朋友,今天又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讓他們在這樣一個重要的美好的日子陷入任何不美好的情境之中。
直到婚禮儀式結束婚宴開始時,我還暈頭暈腦不知該如何是好,想立刻逃走,又覺得逃走只有更失身份。是啊,為什麼要逃走呢?那晚我的行為或者是有失檢點了,然而我的內心並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雖然我無法肯定那晚我的行為是出於愛還是出於對簡輝背叛我的報復,或者兩者都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晚在跟康寧熱烈纏綿的時候我的內心是乾淨、純粹而又清明的,我對他的渴望是真實而熱烈的,而那種渴望絕對不僅僅出於生理上的慾望,更有靈魂契合的需求,後者甚而更為強烈。我想那晚我的行為絕不是簡單的放縱,我沒有背叛任何人更沒有背叛我自己。
既然如此,我便應該坦蕩。我不能逃走,逃走了,等於我承認自己見不得人。更何況這是楚秀的婚禮,我需要在這裡一直幫她接待客人以及做一些雜事,美玲和於帆也一樣,這是我們做為楚秀的好友所應盡的義務。所以,我最終決定要堅守,絕不逃走!至於康寧,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