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個重情的人!這很傻!」他歎息著說道。
「你還不是一樣,又何必這樣說我?」
「……」他突然又不說話了,輕輕地啜了口茶,而後將杯子放回到茶几上。電視裡正在放一部沉悶至極的電視劇,演員顧自深沉,老半天也不說一句話。這個時候,房間裡突然變得很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電視劇裡的演員也一聲不吭,氣氛變得很尷尬。康寧也似乎突然變得拘謹起來,手都不知往哪放了似的,我因了他的拘謹也拘謹起來,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了。這時一眼瞥見電視機的遙控器躺在茶几上,我忙伸手去拿遙控器,想給電視換一個頻道,找一個熱鬧一點的節目,比如歌舞相聲小品之類,以便調節一下室內尷尬的氣氛。不想康寧也同時去拿遙控器,我們的手就在那一剎那發生了瞬間的摩擦,然後我們同時將手縮了回去,又同時向對方的臉上看了看,這一看彼此的目光便糾結纏繞在了一起,怎麼都分不開了似的。
我的身體驟然間被誰從內裡縱起了一把火,立刻燃燒起來,我只感覺燥熱難當。而與此同時,簡輝坐在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裡洋洋得意的樣子不斷在我的腦海裡浮現,他能不得意?在這個城市裡想要求得一間獨立的帶有窗戶的辦公室是何等艱難的事,而他的辦公室竟然有三個並列的大窗戶,他該得意的。只是因為想到這些,我身體的火卻燒得更烈起來。想想我們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就可以背叛我和別的女人好了,那麼今天我以一個自由之身臨著一個優秀的男人坐著,我又何必苦著自己?拘謹著自己?
「為何不放縱一回!就一回!」一個強大的聲音從心底裡迸發出來,震得我的頭嗡嗡地響。身體裡的火越燒越烈,我終於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我相信我瘋了,一定是瘋了,我竟不由自主地向他靠過去,將我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我望著他,我的目光是灼熱的,我看不見自己的目光,但是我能感到它們在燃燒。他也望著我,目光竟也是灼熱的,我聽見了他急促的呼吸聲,我聽見他喘息著說「可嘉,別……」
我等不及去聽別後面的字了,我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飛快地將自己灼熱的唇貼住了他的唇。這下可惹了大禍,他立即也瘋了,緊緊地抱住我,狂熱地吻。我掙扎著將他從沙發上拖起來,一路將他拖進臥室,我們一直都沒有分開,始終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老天,我真是瘋了,這不是我!激情和慾望正如岩漿一樣噴薄而出,我忍不住動手去扯他的領帶,直把他的領帶從襯衫上扯了下來。這下我可把他徹底惹火了,他瘋了似的將我撲到在床上,撲上來扒我衣服,我們彼此撕扯著,糾纏著,彼此燃燒著,炙烤著……我只覺得一陣陣的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只覺得一陣陣的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我戰慄我痙攣,片刻似入了地獄油煎火烤般的難捱,片刻又如進了天堂,飄飄欲仙,恍若到了極樂世界。
這一場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翻雲覆雨令我體驗到了以前從未體驗到的,而當一切都復歸平靜的時候,我不禁癡了,傻了。我發覺自己竟未做過真正的女人,發覺自己竟未被真正的男人愛過,這是我萬萬都沒能想到的,然而沒能想到的還遠遠不止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