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帆用五分鐘沖了個澡,我用五分鐘洗掉了臉上的面膜,然後我問她睡沙發還是睡臥室,她問我睡哪兒,我說我睡書房。她問我幹嘛睡書房,好好的臥室為什麼不睡?我不說話!她瞪著我看了半天,然後鄭重地聲明說她要和我睡一張床,因為她要和我聊天,所以我們都要回到臥室去睡。
「你愛睡哪兒睡哪兒,我反正要睡書房!」我說完便轉身要溜回書房去,卻被於帆一把扯住了。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那間臥室犯了什麼罪?」她衝我嚷!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回去睡!爭氣點行不行?讓簡輝見鬼去!」她繼續嚷!
「你可以去那裡睡,你可以讓簡輝見鬼去!」我幽幽地說,情緒突然就又沮喪起來,這一整天的激情和興奮突然悄悄退去了,我這才發現,一時的鼓舞原來並不意味著徹底的轉變。本來我還以為我就要做到了,卻原來還差得很遠,仍然不能面對那間臥室就是證明,我想簡輝怕是要成為我這輩子甩也甩不掉的陰影了。
「可嘉!你不能……」
「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該!可是離婚的是我,不是你們………」我也沖於帆嚷了起來。
「……。」於帆沒再繼續跟我嚷,這就是於帆,永遠知道適可而止,不像美玲,如果今晚換做美玲在這兒,我的日子可真就不好過了,她很可能用繩子把我捆起來,然後把我丟到臥室的床上去!美玲完全幹得出來,幸好今晚來的不是美玲而是於帆。不過於帆還不是最好的,要是能換成是楚秀就更好了,楚秀是一句觸痛我的話都不會說的,幾個朋友裡,她是最細膩最溫婉最柔順最善解人意的一個。如果我說
「不」,她便會小鳥依人地挽著我的手臂說:「好的,咱不!」。不過,最好的楚秀不在,最壞的美玲也不在,這個無可無不可的於帆雖然不是特別令人滿意,也將就了吧!
「好,我不強迫你回臥室去睡,不過,你得答應我陪我喝酒聊天!」於帆一邊說一邊跑去從她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大堆好吃的,都是從上海帶回來的,看上去還真誘人。
「可是家裡沒有酒啊!」我說。
「我有!」她說著又從小皮箱裡翻騰出一瓶兒紅酒,「看見沒,酒會上順的,還是法國的呢!」
「你可真行,出去開會還帶搞副業的!」
「嗨,不順白不順,給那些資本家省什麼呀!說來說去,這還不是從我們這些勞苦大眾身上剝削去的?喝吧!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們公司真的要被併購了嗎?」
「是!不過管它呢,咱不過就是個打工的,老闆姓啥都沒關係,只要薪水不少就行了!」
「給我吧!」我從於帆手裡接過那瓶酒,去廚房啟開,又隨手拿了兩個杯子,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於帆正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