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緊雙腿,林雪舞終是不想與他溫存,手心絞著被單,她皺眉,望向床單裡邊,不肯對上他深邃的黑眸。
「幻宇陌,折磨我,你就這麼開心嗎?」她冷聲,明顯感到那個男人動作停了下來,伸手拿起被褥遮住光裸的身子,林雪舞不願再去揣摩他的想法,怎樣,都與她無關。
「你真以為本王非你不可了?」他退開身子,僅是理了理身上的褶皺,眸光中,一絲寒冷閃現,讓她有些瑟瑟發抖。
「怎麼會呢?恐怕這皇城中,想上陌王床的女子數不勝數吧,我又何德何能?」她聲音有些顫抖,卻又帶著自嘲,讓他更是怒火狂燒。
這女人,為什麼就是這麼倔!
「林雪舞,你到底想要什麼?裝得這麼矯情,你為的是地位,還是錢財?」他憤怒的聲音傳來,徹底擊碎了她脆弱的心,原來早已破碎的心,也可以這麼疼。
背著身子,她抬手拭乾了頰邊的淚珠,「如果我說,我要的不只這些呢?我要你休了於淑兒,將我重扶為正室,此生不再娶妻,你做的到嗎?」
只見那男子微微一震,接著那聲音竟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林雪舞,本王倒小看了你的貪心!」
「王爺,如果您連這都給不起,就別碰我。」她自負地說著,其實早已淚流滿面,為什麼從頭到尾他都只當她是貪圖名利的女人?
門被人強行甩上,聽得出那人的怒焰,抬眸之際,房間裡只剩她獨自一人。
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人是月兒,手上拿著一件新衣裳,粉白相間。
「主子,王爺讓奴婢幫您拿了新衣裳。」月兒小聲說著,走到床榻前,卻撞見主子滿臉淚水的楚楚模樣。
「月兒姐……嗚嗚……」她乾脆放開聲音哭,所有的委屈恨不得一瞬間全部發洩出來,「他為什麼就是要欺負我?為什麼?我是不是不該回來,是不是不該?」
他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她不過是個多餘之人,該退出的。
「主子,您別難過啊,王爺,王爺一定會記起您的,到時候他寵您都來不及呢,主子您別放棄。」月兒柔聲安撫著,眼眸裡閃著心疼。
「可是,他今天……」
月兒明白,捧起林雪舞的臉,語氣很是認真,「影大哥說,今天王爺去閔淑閣後,被那於主子下了烈藥,後來,王爺出了那裡,影大哥說給他傳侍寢,可王爺只是搖頭,奴婢想,王爺想要的人,始終只有主子您,畢竟這五年來,王爺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即使是閔淑閣的於主子。」
「他……被下藥了?」林雪舞止了哭聲,水眸望向門邊,柳眉輕蹙。
她本以為是那於淑兒沒能給他,而他便將她當做了發洩的工具,所以她推開了他。只是,幻宇陌,您為何不說?為何連一句話都不告訴我?
轉念一想,林雪舞苦笑,她的阿陌一直都是高傲的,將所有事都藏在心裡,又怎麼會同她訴說呢?那個人,遠比她還要倔強。
讓月兒替她穿了衣裳,林雪舞立即起身,走出房間,卻見他站在不遠處,那兒一棵桃花樹立在那裡,又是一年三月,桃花盛開得旺盛,他是不是記得一點什麼?不然為何會在這裡種桃花樹,她記得以前這裡是一片綠草地。
悄悄走近,她站在他旁邊,而他似乎並未察覺,也許是他倦了,不想。
雙眸微闔,他似乎在沉思什麼,胸前白色的衣襟上早已染滿了幾處鮮紅,看得林雪舞心疼不已。
「為什麼不讓影哥哥給你傳侍寢?」她聲音輕輕的,素手接起一片掉落的花瓣,輕輕吹開,看著它飄好遠。這副唯美全數落入他深邃的黑眸裡,如此熟悉。
良久,聽不到他的回答,她轉頭,卻見他癡癡凝著她,一雙諱莫如深的眸比那星辰還要耀眼幾分。
咬了咬下唇,她再次質聲,「為什麼不去找女人?幻宇陌,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存心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存心讓她擔心是不是?他明明知道中了烈·藥,如果不在一定時間內交·歡,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他就這麼不在乎嗎?
可該死地,她偏偏很在乎!
「本王不想碰其她的女人。」他淡淡地說道,聽在她耳裡卻像是一種承諾,非她不要的唯一。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林雪舞埋了頭,卻終是不爭氣地問了出口,「為什麼?」
幻宇陌輕笑,望向遠方,那聲音淡如清風,一吹就散,「很久以前,似乎有個人對本王說過一句話。」
說著,他望著她,一字一頓,很是誠懇,「她說,不愛,不該吻一人。」
「阿陌……」她顫聲,眼眸中閃著銀光,一滴一滴落下眼角,「你還記得……」
她笑,卻帶著淚。
「林雪舞,本王沒法保證記起你,但本王發誓,本王會努力,一定將過去的那個男人還給你!」他粗聲說著,拳頭緊握,絲毫不明白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這個女人,讓他想要掏心掏費地付出,自從遇上她,彷彿心裡某個地方開始慢慢甦醒,某種情緒發酵蔓延,是身體裡那個人對她的喜歡嗎?
想到這,幻宇陌竟覺得很是不捨,他想佔有她,哪怕她喜歡的是那個擁有記憶的阿陌,不是現在殘忍的他。
不愛,不該吻一人。
這句話不過是他在抽屜裡一章小札裡看到的,似乎是他以前寫下的字句。倒沒想到真是她與他之間的一段記憶,這樣,算不算他違規?明明,連一份記憶的零星碎片,他都不曾捕捉到。
自嘲掛在嘴角,幻宇陌將視線調得很遠,一雙眸竟是那般落寞。
笑著牽起他的手,林雪舞踮腳,右手揉了揉他緊蹙的眉心,「幻宇陌,如果你是幸福的,就不需要記得我,只要你開心,對我來說,就是最完美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