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後,幻宇陌才讓月兒替她收拾好衣物,準備回府。有些不捨,林雪舞一一與鄉親們道別,還讓白無邪好好照顧這些孩子們,有時間她會再回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她清楚自己的命運,這一生,她不可能和他共度一生,既是這樣,她也不強求,只希望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可以好好陪著他,而分離之際,她會做了斷,讓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馬車裡,有些顛簸,而幻宇陌一直緊緊環著她。
「在想些什麼?」頭頂上,那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林雪舞微微一愣,抬眸,見他一臉擔心。
「想你不行麼?」她淺淺一笑,伸手環住了他,不想讓他心生疑慮,這段時間,她會努力給他最好的幸福,哪怕不會長久。
「要是讓本王知道你在說謊,你就慘了。」他低眉,捏住她的鼻子,她用力推著才放開,深邃的黑眸裡滿是得意。
幼稚的男人!
林雪舞輕哂,揉了揉被他捏紅的鼻頭,又捶了他一下,「敢問王爺,怎麼個慘法?」
「喔?倒學會挑釁了?」他瞇眼,俊顏危險地靠近。
下意識打算逃離,但隨即一想,他根本不會捨得打她,林雪舞輕笑,一眨不眨地回視過去,「是又怎樣?你倒是說,要怎麼個懲罰法?」
幻宇陌淡笑,狠狠吻了吻她的唇才放開,「罰你一輩子陪著本王,替本王生很多很多可愛的小女兒。」
不語,林雪舞靠在他懷裡,眼眸裡閃著濕意。
她,又何嘗不想陪著他一輩子?只是,命運會允許麼?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樣,幻宇陌捧起她的臉,見小女人哭得梨花帶淚,有些心疼,「你若是怕疼,生一個就好了,本王不逼你。」
他以為她害怕生產時的疼痛,記憶裡,他的小女人很怕疼,脆弱得很。
搖搖頭,笑著看他吻去她頰邊的淚水,林雪舞心間一暖,這個倔強的男人,竟然這麼容易妥協了。只是現在的她,高興不起來,他陷得越深,她就越怕他受到傷害。
「阿陌,如果……我只說如果,如果哪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能回到你身邊了,你會等我嗎?」她淺淺問著那個她不敢想像的問題,卻又想知道他的答案。
「本王不喜歡你的假設,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如果真的發生了呢?我想知道答案,阿陌。」她急急道,水眸裡透著濕意。
「不會!」他乾脆答道,讓她心間一沉,隨即淡淡的嗓音飄過,帶著無奈,「因為本王沒辦法容忍你不在,如果真不見了,本王會滿世界去找你,直到將你帶回,永遠鎖在身邊。」
「如果找很久,都找不到了呢?」她繼續試探著,小手緊緊拽著他胸口處的衣衫,幾絲緊張被他收入眼底。
「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本王絕不允許你逃離!」以為她又想逃,他堅決的語氣不容半絲質疑,甚至,有些怒意。
只是這樣的強硬,她並不想要。
將頭埋進他懷裡,悶悶的聲音傳出,「阿陌,如果找不到,就不找了好不好?即使不在你身邊,我也會幸福,所以,也請你幸福,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生活,就當,從未遇過我。」
「你還在想逃?」他不悅,質問道。
他能給的都給了,她為什麼還想著要逃?當真,他這麼不值得她留戀嗎?
溢滿霧氣的眸凝向他,一顆顆掉了下來,幻宇陌立即斂了怒氣,將她揉進懷裡,「好,隨你,行不行?你要是真不想留在本王身邊,想去哪裡都隨你行不行?只要你開心,林雪舞,本王絕不會強求了。」
他的聲音很大,不難聽出那裡面的違心,這個男人,情願自己受苦,也不捨得她流半滴淚,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我都說了是如果,你這個臭男人是不是想趕我走啊?」她故意嬌嗔道,抬起袖口拭乾淚珠,一雙眸清麗明亮,「阿陌,我會陪你,直到我死,我都不會走了。」
這是,她唯一可以做出的承諾,不管以後如何,她會兌現,哪怕到了那個世界,她也一直守在他身邊,永遠不離開。
「這可是你說的,笨女人。」他將她擁緊,似乎怕她逃離。
林雪舞緩緩揚唇,身子又偎近他幾分,至少此時,她還可以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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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陌王府的時候,已是黃昏,嗜睡的林雪舞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卻見皇室的一干人都在陌王府等著,面露愧色,林雪舞知道她的事一定驚動了大家,但全員到齊倒是她沒有料到的事。
「阿陌……」喚了他一聲,她示意他將她放下,而那個男人卻一概不理,望向候在大廳的幾個人,嗓音透著不悅,「都來做什麼?」
「喲,二哥這語氣,太傷人了吧?」幻宇曦揚眉,做哀傷狀,林雪舞一見,扯了扯幻宇陌的衣袖,示意他別太過分。
有些不情願,幻宇陌終是將她抱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才轉頭看向那幫來勢洶洶的人,他們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他前腳才將人接回來,他們立即就跟上來了?
「說吧,什麼事?我想小女人的魅力應該不會這麼大才是。」他倪了一眼眾人,恢復到冷冰冰的模樣。
「唉,我桑心啊,二哥只疼愛二嫂,對我們就這麼淡漠,果然,男人不能娶妻啊。」幻宇靈兒故意撫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惹得眾人狠狠鼓掌附和。
不愧是演技派,煞狗血的演出照樣可以博得滿堂彩!
「如果你們是無聊過頭了才來這裡,那麼,大門在那裡,不送!」幻宇陌揚眉,淡淡道,一雙黑眸波瀾不驚,對於這樣浮誇的表情,早已見怪不怪。
「你生辰快到了,我們過來,看你想怎麼慶祝。」見幻宇陌滿臉不耐,幻宇軒好心說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