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你說話要算話。」她將頭靠著他的肩上,任由他抱著,卻索要一個答覆。
他步伐穩健,踹開了她的房門,然後掌風一縷,門扉安然關上。
「那要看你的表現。」放下她,幻宇陌並沒有強求她,逕直走到床沿坐下,他黑眸深晦,望著她,彷彿在傳遞什麼訊息。
眼眸垂下,她明白,她必須表現得讓他滿意。
輕移蓮步,她緩緩走到他面前,下唇被咬出了絲絲痕跡,她眸間現著淡淡的猶豫。
「即是這般不願,本王不會強求。」他沉聲,站起身,要走。
「別走,我願意!」她急著拉住他衣袂的衣角,大聲說道,素指扯下腰間的細帶,她褪去了僅剩的單衣,藍色抹胸遮住了胸前,她的下身也只有純白褻褲。
「那就繼續脫!」他厲聲,黑眸微掀,彷彿在告訴她,他的耐心有限。
屈辱的感覺襲上全身,她顫抖著手扶向頸後,抹胸的束帶,閉上眼,她索性直接扯落一身的遮蔽物,全身上下,不著片縷。
「這樣,可以了嗎?」她顫抖著嗓音,雙手覆在胸前,感覺到他打量的黑眸,宛如她就是那賣笑的風塵女子。
「舞兒似乎並不理解取悅的含義,你以為本王看到一個女人不穿衣物就會想要她?」他冷笑,將她拉到身前,扣住她的手伸到他的下腹,嗓音愈發邪魅,「誘惑本王,直到本王想要你,才算!」
林雪舞臉上有了驚色,想縮回手,他卻不肯。
眉心緊凝,任她再怎麼無知,也明白手裡那股灼熱的意義。
手中的硬物愈發脹大,林雪舞試探一般,手指捏了一下,卻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想繼續,卻被他拿開了雙手,他黑眸愈發深沉,幽幽地望著她,似乎想將她吃下肚,骨頭都不會吐。
以前他佔有她之前,就是這種表情。
「阿陌,你想要我了嗎?」她喃喃問道,一雙剪瞳直直望著他,嗓音很小,卻像是在撒嬌。
他本想繼續羞辱她一番,卻發現她此般無助的模樣,竟然將他滿腔的怒火滅盡。
如今,他想做的,只是好好疼愛她一番,別無其他。
將她狠狠壓在床榻上,紅色床褥,將她的小臉襯托的越發迷人,也許只有她才可以撩撥他心弦。
「阿陌……」見他沒了動作,她輕輕喚著他的名,丁香小舌討好般舔舐了他的唇瓣,希望澆熄他沒由來的怒意。待她的舌尚未來得及收回,幻宇陌化被動為主動,吸引著屬於她的芳香,流連忘返。
「你,是答應了嗎?」嚶嚀之際,她拉住最後一絲理智問道,之前那個承諾,她還沒拿到手。
黑眸深邃,他撐起身子,目光留在她身上,好久,才給回應。
「要真厭了你,不用你說,本王也會趕你走!」話語鋒利,宛如一把利刃從他的薄唇裡發出。
低眉一笑,林雪舞不知該如何解釋心間的情緒,到底她高興多一分,還是難過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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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輝襲入,映在地上凌亂的衣衫前,感應到門邊的絲絲動靜,林雪舞睜開雙眸,起了身。
「主子,您醒了?月兒幫您淨身。」月兒溫柔地說道,命人將熱水送來,便合上門扉,等候她下床。
林雪舞微微點頭,頭一側,望向一般早已空空蕩蕩的地方,有些失落。
她記得,他昨夜並未多次向她索要,動作小心翼翼,似乎,只是單純的取悅對方,不含情愫。
以前,他是狂野的,激情的,可如今他已經對她不再熾熱了嗎?
她沒忘記,當她衣衫褪盡,誠服在他身下的時候,他穿戴整潔,甚至連褶皺都沒有。
歡愛過後,他便整衣離開,沒有像以往一樣留下,也許他和她之間,也只剩下簡單的交易了。
他,發洩慾望,她,默默承受,彼此之間,沒了情意。
如此,甚好。
眉心舒展,林雪舞望了一眼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燦爛。
月兒姐幫她沐浴更衣,選了一件她最喜歡的月白色落紗長裙,裙擺委地,只露出高腳旗鞋上錦繡的絲絲流蘇。
「主子,昨夜小王爺回來了,您要不要去一下?」月兒一邊打理著衣物,一邊問道。
兩個月之前,櫻靖宇便去了趟江南處理布坊的事,有些棘手,所以幻宇陌便讓櫻靖宇呆了近兩個月。
說來也巧,這兩個月,正是她林雪舞從大起到大落的時候。
兩月前,他寵她,待如珍寶,而兩月之後,他和她之間竟然可悲地只剩各取所需,無關情愛。
「嗯。」櫻靖宇是她在這裡的朋友,理應過去看看,即使她現在的身份特殊。
隨月兒走到門邊,林雪舞止住步子,有些呆愣地望著門邊的人。
「丫頭,好久不見。」櫻靖宇伸出手,嘴邊是不變的笑意,溫煦如三月春風。
不知怎的,她眸光映淚,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想念。
「櫻靖宇,歡迎回來。」她走上前,撲進他懷裡,以掩飾頰邊順流而下的眼淚。
「你和表哥的事我都知道了,還好嗎?」他撫著她的髮絲,一切都是那般自然,在他心裡,早將她認定為家人了,一個很可愛的妹妹。
她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有些無措,側過臉,終是點了點頭。
「傻丫頭。」他輕聲斥道,眸子裡閃著絲絲自責。
原本如此看好的一雙人,怎會經受這麼多的考驗?這丫頭表面上堅強,可才兩個月不見,她消瘦得這般厲害,怎像是沒事的人?
「櫻靖宇,別說我了,你還好嗎?」想轉移話題,林雪舞努力彎起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嗯,跟我去花園走走,我們說說話。」將肩頭的披風蓋在她肩上,他攬著她走出紫竹閣,雖是十月份的天氣,可陽光依然耀眼,暖洋洋的溫度照在大地上,舒舒服服。
走到庭院前,櫻靖宇定住,早晨的陽光在他眼瞼下灑下一層暗影,他神色有些凝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問出口。
「丫頭,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愛不愛表哥?」
身體有些僵住,林雪舞別開了眼,滿園裡除了臘梅躍躍欲試,繁花皆敗。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雖是模稜兩可的答案,可她眼眸下的一絲落寞,卻是說明了一切。
櫻靖宇嘴邊泛著一絲無奈,「愛,就設法得到他的心。」
「如果不愛了呢?」眼神呆愣愣看著手心裡的殘瓣,林雪舞嘴角微彎,眼瞼卻低下。
櫻靖宇看著心疼,將小丫頭按進懷裡,雙眉緊蹙,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如果真的不愛了,就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永遠!」
林雪舞淡淡一笑,想拒絕,卻不及另一道聲音快。
「這是想走到哪裡?私奔?」戲謔的嗓音透著揶揄,幻宇陌一身素衣,雙手負在身後,旁邊站著身著同樣色系長裙的白月素,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氣色很好。
相比之下,林雪舞倒有些自卑了,此時的她臉上一定蒼白一片,沒半絲紅潤。
她本就是現代人,身子適應不了這裡的冬天,自然差了點,保護不周,便容易感冒。
那雙深邃的眸凝著她,閃著狠戾,林雪舞低頭苦笑,他又得誤會了吧?罷,她管不了了。
稍稍推開了櫻靖宇的懷抱,林雪舞抬起頭,望進他的眼裡,乾淨得不摻雜任何東西。
「這麼巧?王爺和白姑娘也在?」笑不達眼,她卻虛情假意地說著客套話,緩和氣氛。
「舞兒在怪本王打斷了你們的好事?」幻宇陌一笑,眸光卻是越發暗沉,盯著她肩上的披風,恨不得將其撕碎。
才半日不見,這女人就撲進別人的懷裡了,這個女人,他真想殺了她!
「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畢竟眼睛不會騙人。」林雪舞輕笑,雖是百般忽視,可左心房的那一股刺痛越發厲害,險些將她打敗。
「林雪舞,你還真是恬不知恥!」被她氣到,幻宇陌的話越來越重,雙拳在身側緊握,青筋暴起。
「表哥,你又在誤會什麼?我和她之間,會做出那種事嗎?你對她不管不問也就罷了,還不讓我對她好?」櫻靖宇有些惱了,原以為表哥早已放下了白月素,原以為他會看清林雪舞的一片真心,可如今白月素回來,表哥就翻臉不認人,要否定林雪舞給他帶來的一切快樂嗎?
這種事,他櫻靖宇決不允許。
「這麼說是本王錯怪你們了?非得要本王在床上捉到你們才肯承認?」幻宇陌冷笑道,話語像一根根銀針劃過,痛得讓林雪舞簡直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