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段林風一臉不相信，那個險些被他佔有的女子，卻攔住幻宇陌的手臂。
「你敢護著他？」他未動，可一雙黑眸憤怒四起。
她居然敢護著那個人，她居然敢……
眼眸低垂，林雪舞輕輕鬆開握住他手臂的小手，轉而附在他胸前，緊緊攥著他的衣衫。
燭光所到處，她羸弱的身子，在隱隱發抖。
「讓他們都離開好不好？我只要你在身邊。」
細如蚊蚋，她的害怕卻一字不漏傳入了他的耳裡。
只是一瞬間，他眼裡的冷漠不復存在，取而代之，刀劍落地聲。
「把人帶下去，稍後處置。」
「是！」幻和影壓著段林風離開，房間恢復了初有的寂靜。
她沒說話，仍是靠在他懷裡。
而他更是不語，良久，他才有了動靜。
將她輕輕抱到床榻上，然後才起身。
「別離開……」她抓住他的衣擺，乞求道，雙眸含著淚意，還有害怕。
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他溫柔地哄道，「乖，本王馬上回來。」
隨即，他便出了門。
她輕靠在床沿，望著屋外，等著他回來，目光有些呆滯。
不到片刻，他便依言出現，手裡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溫水。
掌風一揚，門扉緊閉，他撩開簾子，步入她身旁蹲下。
「阿陌……」她望著他緊蹙的雙眉，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明白，他很介意。
這具身子，對他來說，其實已經很髒了吧？
低頭，她眸中含著淚花，一滴滴落下，浸濕了粉色的被單。
他愣住，眉心凝得更緊，將手心的毛巾擰乾，他伸手扯掉了附在她身上的外衣，一瞬間她的身子暴露在他眼前。
雙手環住前胸，她不明白，雙眸指責一般看著他，眼淚掉得更凶。
「乖，本王幫你擦掉那個人的痕跡。」他附耳，溫醇好聽的嗓音消除了她的戒備。
她低頭，望見他皺緊眉，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她脖頸處，胸前那一道道明顯的吻痕，原本的白皙，被紅色渲染，快滴出血跡來。
她望著他難受的神情，心間何嘗不難受？
他的力道很重，似乎想將那些吻痕逐一擦掉，卻忽略了她吃痛的表情。
「阿陌……」手心拽著被單，她疼，卻不願推開他。
她明白，他也痛。
紅色愈發濃烈，幻宇陌怒火橫生，索性甩開手中的毛巾，拋物線的軌跡，毛巾在空中滑下一個完美的弧線後，落入盆裡，激起一陣水紋。
他直接吻上她的胸前，用力吸允，用更清晰的記號蓋過先前那點點痕跡。
「痛……阿陌……痛……」她哭出了聲，雙眸含著委屈，終是開始捶打著他的肩。
他不理，大掌繞在她的脖頸後，扯開了之前那個人未褪盡的衣衫，她的一絲不掛，呈現在他的黑眸裡。
「啪！」
一聲震響，在寂靜的空氣裡，格外清晰。
理智被拉回，幻宇陌抬眸，撞見了那雙盛滿驚恐的水眸裡。
抬起大掌，想替她抹去那氾濫的淚珠，卻被她躲開。
「別碰我……別碰我……」她害怕地搖頭，雙手抱住前胸，神情有些恍惚，早已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誰？
收回手，幻宇陌暗罵自己，該死，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望著她衣衫褪盡的模樣，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他的行為，和段林風又有什麼兩樣？
「對不起，舞兒……」他嘶啞的嗓音響起，拾起被褥，附在她身上。
站直身子，他邁開步子，打算讓月兒進來照顧她。
可那股溫度，卻讓頓住步子，背部僵硬。
「舞兒……」
「你是阿陌，你是阿陌，你不是那個壞人，你是阿陌……」她呢喃著，語無倫次，雙手卻緊緊從身後抱住他。
他斂下眸，緩緩回過身，圈她入懷。
「對不起，舞兒，對不起……」
她搖頭，抬起淚雨連連的小臉，「阿陌，不要離開舞兒，不可以。」
他靜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很溫柔，彷彿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
「好，本王不走。」
嘴角堆起笑靨，她點頭，埋進他的懷裡。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心安。
那個你喜歡的人，可以一直陪著你，這就是幸福。
床簾落下，他將她摟緊，沒有任何動作，也不敢。
被褥下的她仍是衣衫褪盡，彷彿故意考驗著他的自制力。
嚶嚀一聲，她環住了他的脖子，小臉埋進他的懷裡，不安分地蹭著。
「舞兒……乖，快睡。」他伸手撫著她光滑的背，心間的渴望不減反增。
大掌移開她的溫度，他不敢繼續安撫她，不然他會迷失，一定會！
「阿陌，我喜歡你，只喜歡你……」她呢喃著，溫熱的氣息吞吐在他脖頸處，越發曖昧。
「本王知道，乖，睡覺。」聲音變得沙啞，他握緊雙拳，眉峰緊凝，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想他幻宇陌要什麼女人沒有，如今為了這麼一個人，把自己折磨得這麼慘。
「我不要，你知道段林風欺凌我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聲音很輕，甚至帶著哭音，她喃喃道。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世界末日到了，而殘留在腦海裡的最後一個人，就是他。
凝眉不語，幻宇陌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我在想，如果早一點把自己交給你就好了，那樣的話，即使我死了，也無憾。」她抬起小臉，漾著淡淡的笑意，如三月天的春風，沁人心脾。
的確，那一刻，她心中所想的，便是如此。
他的眉峰蹙的更緊，林雪舞有些緊張地拉緊他的衣衫。
也許，他不會願意聽到這樣的告白……
也許，在他心裡，她早已失去了擁有的價值。
也許……
他，仍沒有放下白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