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芷若你不會有事的,芷若……」
段譽緊緊地抱著懷裡已經顯得有些瘦骨嶙峋的周芷若的身子,一遍遍的呼喊著她的名字,終於,還剩下最後的一口氣的周芷若緩緩地醒轉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露出了一絲開心的微笑……
「段……段公子,是你嗎……太好了……在芷若死之前,還是能夠見到你一面的,一直聽著你的聲音,我知道,你一定會在最後的時候陪在芷若的身邊的……我一直都知道……」
周芷若的生命力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不過並不是和之前的滅絕師太一樣只剩下了一口氣,丁敏君給她留了足夠活上兩三天的生命力,至於究竟是為了想讓周芷若好好的和段譽告別,還是有著別的什麼陰謀,現在倒是沒有人知道了……
「芷若……是我!我在這裡!我一直都陪著你!你答應了做我的娘子的!當日在光明頂下已經答應我了!你應該喊我段郎,不應該喊我段公子的,難道你想要耍賴,我不會允許的!」
段譽眼中含著淚水,緊緊的將蒼老的周芷若的身子抱在了懷裡,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虧欠懷裡第二次佳人好多好多,自從那一天光明頂之下一別後,自己一直沒有好好的和佳人相處過,沒有好好的安慰過這個一直傻傻的深愛著自己的女子,直到之前聽到她要成為別人的新娘,自己的心裡才會痛,但是,當她重新的回到自己的懷抱的時候,卻是已經活不長久了……
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周芷若看著自己的白髮,低聲的對著段譽開口道:「段郎……芷若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好的,只是恐怕芷若不能夠繼續的陪著你了……現在的芷若,一定很難看,很醜陋對不對……段郎,芷若沒有資格這樣子成為你的妻子了……但是,在芷若死之前,很想要喊你段郎……一直都想要……明明知道這樣子的我不配,但是,我還是想這麼叫你……段郎,我是不是很不知羞恥……我怕……」
周芷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段譽打斷了,將她的身子又一次重新的緊緊抱住,開口道:「不!誰說你沒有資格!誰說現在的芷若難看了!芷若,穿著婚紗的你很美麗,很漂亮,真的……沒有一刻,我覺得你是如此的美麗……你早就是我的娘子了不是嘛……現在,我就和你拜堂!今日應該是你的大喜日子,不過,你的新郎應該是我!」
說著,段譽真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對著還聚集在大廳之上的那些武林中人開口道: 「今日,段某邀請在場的所有人見證,周芷若和我段譽在這裡拜堂成親,正式的成為夫婦!空聞大師,您是德高望重的大師,這場婚禮,我希望你來替我們主持!」
「阿彌陀佛——段施主如此的重情重義,老衲豈敢不為!」
空聞大師雙手合十的走到了中間,看著段譽小心的攙扶著周芷若在自己的身邊跪下之後,才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朗聲的說道:「一拜天地——!」
朝著門外的天地叩拜了一次之後,空聞大師又是接著說道:「二拜高堂——!」
將周芷若的身子攙扶著轉向了宋遠橋等人,段譽開口道:「大師伯,今日太師父他老人家不在,譽兒就將你們認作我的長輩高堂,你們都是我的好師叔師伯,該受的譽兒這一拜!」
隨後,兩人緩緩地向著這武當五俠叩拜了下去,除了張翠山已死,俞岱巖的腿傷還在恢復階段之外,剩餘的武當五俠全都在這裡了,欣慰的看著段譽,不過看向一邊周芷若的眼神中,也是帶著一絲惋惜和傷痛,而宋遠橋更是有著深深的自責……
「夫妻對拜——!」
隨著空聞大師有一聲的呼喊,段譽和周芷若兩人拜完了這最後的一拜之後,周芷若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了,她無數次的想過自己和段譽成親的場景,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自己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的時候,卻是第一個和段譽拜了天地!
「段郎……我……」
「芷若,不要說話了,現在你已經是我名副其實的娘子了要一切聽著夫君的話!這個時候,你只要安靜的呆在那裡就好了,知道嗎?」
溫柔的替周芷若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之後,段譽站了起來,對著空聞大師拜了拜,開口道:「多謝大師做媒,今日我和芷若的婚事,能夠有大師做主,也算是名正言順了!請恕晚輩要去陪著內人,不能夠在這裡和大師寒暄了,告罪!」
「阿彌陀佛……段施主,你……唉……但願你們這一段姻緣,可以走完這最後的一段日子吧……老衲恭祝兩位永結同心!善哉善哉——!」
因為周芷若顯然是不剩下幾天的生命了,所以,空聞方丈沒有說出後面的一句白頭偕老,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看著段譽,只能夠在心中不斷的歎息著了……
「多謝大師……晚輩一定會和芷若永遠在一起的!我不相信,芷若已經沒有救了!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一定會救活她的!」
堅定的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段譽就扶著周芷若的身子向著裡屋走去,竟然是不再理會在場的眾人了,不過眾人都是知道現在段譽心中的痛苦,都沒有去打擾他……
「段郎……你可以扶著我去峨眉山的後山嗎……我想要去看看師父和祖師爺的墳墓……」
被段譽攙扶著走到了安靜的地方後,周芷若低聲的對著身邊的段譽開口道。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段譽小心的攙扶著已經連走路都是十分費力的周芷若,一路向著後山而去!
當日滅絕師太死之後,周芷若就將她的身子直接的埋在了那郭襄祖師的墳墓旁邊,只是,沒有一口好的棺材,讓滅絕師太的身體就這麼呆在了土地裡,一直讓周芷若的心中過意不去,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她也已經快要追著自己的師父而去了……
「段郎……當日在那萬安寺之中,師父曾經逼我發了一個毒誓,讓我終生都不能夠和你結婚生子,可是,在啊師父臨終之前,卻是親自的用自己的三根手指,代替我破除了那答應她的三個要求,在她死之前,只想要看著我幸福……沒有想到,她的要求這麼快就可以實現了,段郎,芷若現在感覺到,全天下的女人,都沒有芷若一半的的幸福呢……」
周芷若坐在自己師父的墳墓之前,喃喃的對著段譽開口說道,一點點的將當初滅絕師太逼迫她,然後臨死悔悟的事情講給了段譽聽!段譽沒有想到滅絕師太這樣的人物,竟然有著這樣可悲的下場,不過人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只能夠在心中暗暗的祝福著下一輩子,滅絕師太可以過的幸福了……
「傻瓜,現在怎麼能夠算是幸福呢,我們還要永遠地在一起,等到一切結束了,我們一起去海邊,去一個美麗的小島上隱居起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樣的日子,才是神仙都羨慕不來的……」
耳中聽著段譽描繪的那美麗的藍圖和未來,周芷若的嘴角不自覺的又是掛上了笑容,隨後,才低聲的開口道:「段郎……芷若好像要和你一起過那樣的生活,芷若好想要和你就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什麼也不管,只要當你的小妻子,替你生一大堆的孩子,然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但是,芷若已經做不到了……段郎……對不起……芷若已經不能……不能和你有那樣的未來了……也許下輩子,芷若可以和你永遠地在一起,但是……」
「胡說——!不准胡思亂想,也不准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誰說我們不能夠有那樣的未來了!我說過容許你離開我了嗎?芷若,你記住,這輩子你是我的妻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也都逃不掉的!可是,我不要你現在就說什麼下輩子,下輩子我還會找到你的,但是,這一輩子我已經找到你了,就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會!所以,你不要說傻話了!現在的你,只要好好的想想,以後要怎樣的和我生活在一起,相夫教子吧!」
制止了周芷若的話,段譽將她不斷發抖的身子又是緊緊的抱在懷裡,帶著霸道的語氣對周芷若開口道!直到現在,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周芷若已經快要死掉的現實……
「段郎……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對芷若好……芷若也好想要一輩子都對你好,芷若也有很多的話要和你說,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辦……我想要遵從師父的遺命每年來祭拜這郭祖師,我想要親手替師父報仇殺了那個宋青書,我想要和段郎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過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但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段郎,芷若已經沒有多久好活了……對不對……?我可以感受到的,現在體內一點力氣都沒有……」
周芷若低聲的訴說,卻是只能夠讓段譽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留下來,他想要就周芷若,但是根本不知道怎麼救,如果只是內力的消失,那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這也是自己的北冥神功不被成為邪功的地方,因為北冥神功只吸取內力,卻是不會連生命力都一起吸取的,但是這可怕的移花接木就不一樣了,連生命力也是隨著內力一起吸收到了體內,讓現在的周芷若身子十分的脆弱,段譽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卻是根本不敢胡亂的將自己的內力輸入到周芷若的體內,因為此刻已經完全的老化的周芷若的器官,恐怕是承受不了自己這樣程度的內力灌輸,很有可能不但救不了她,反而會將她當場害死!所以,段譽不敢試……
「誰說的……芷若你不要想的太多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我一定要你活轉過來,我要你永遠地都呆在我的身邊!聽見了沒有,周芷若,我以一個夫君的身份,要求你永遠都不准離開我的身邊!這輩子也好,下輩子也好,永遠都不准!」
段譽眼睛紅紅的,注視著懷裡的佳人,大聲的喊道!
微笑的伸出手,勉強的才舉起了撫摸著段譽的臉龐,周芷若輕聲的說道:「段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的你被體內的陰毒所困擾,有經歷了爹娘死去的傷痛,好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連飯都不肯吃,還是我一勺一勺的餵你,你才肯吃的……好懷念那個時候在船上的那一天,那時候,你還小,我也是一樣,我記得,你說過以後長大了,如果沒有死,一定要娶我為妻,你知道嗎,在那個時候,芷若就已經在心裡回答你了,我好像告訴你,不論多久,芷若都會永遠等著你的,不論多久,一直會……」
「嗯……所以我回來了!芷若,我回來娶你了!現在該是你向我承諾的時候了,芷若,別離開我……好不好!別離開我……!」
周芷若看著段譽,又是微微的笑了,低聲的說道:「段郎……自從幾個月之前在那光明頂之下後,你一直都沒有吻過我了,但是,芷若怎麼樣都忘不了那一晚你偷偷的溜進我的帳篷想要欺負我……那時候的你好壞,但是芷若偏偏就是喜歡著你,無怨無悔的被你欺負著……段郎,在芷若走之前,請你閉上眼,想著芷若從前的模樣,那個美麗的樣子,然後可以吻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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