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蕭以沫。」真一重複一遍,看向茶祭北,「據說茶先生和以沫小姐關係甚密,等您養好了病,就可以帶她一起回去了。」
晴天霹靂!
蕭以沫!
這該死的丫頭!
居然又為了他而跟那些闊綽子弟們來往了嗎?!
那天他所說的一切,沒有一句被她聽進去了嗎?
他的憤怒,他的不堪!
她一點都不能體諒嗎?!
他的生命……
他好不容易又撿回來的命……
又是這樣骯髒……
這樣這樣骯髒……
「她……她……」茶祭北的雙唇突然蒼白下去,彷彿凋零的花瓣,毫無生氣。
他居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是BOSS的……」
嘩啦——
房門突然被推開。
尹崇絕和蕭以沫跟著走了進來。
真一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們。
蕭以沫的心情彷彿極好,她的笑容沒有任何隱藏的漾進了他的瞳孔。
「祭北哥哥,祭北哥哥你沒事了!」她興奮地朝他跑來。
然而,當她要像往常一樣撲進他的懷抱的時候,卻被他嫌惡地躲開了。
「蕭以沫!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遍!為什麼每次當我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時候你都非要讓我覺得生命那麼難堪不可!」茶祭北的聲音顫抖地不可思議,幾乎是發了瘋一樣地衝她吼了出來。
蕭以沫突然怔住,彷彿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究竟在生什麼氣。
尹崇絕也突然愣住了一樣,他剛才還保持著溫柔的笑容,他想要把最美麗的一面留給她的,可是,他笑不出來了。
「祭北哥哥……」蕭以沫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他還是不肯原諒她嗎?!
她的眼底浮現出單薄的霧氣……
茶祭北只顧自己生氣的朝著門外走去。
他走得好快,他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意識到這一點,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祭北哥哥……」
他卻毫不猶豫地打掉了她的手。
蕭以沫嚇了一跳。
正當他要發怒的時候,尹崇絕突然將蕭以沫護在懷裡,「以沫,你冷靜一點!」看著她的眼睛,滿是哀傷,「你讓我怎麼答應你?這就是你所謂重要的人?這就是重要的人對你的態度嗎?我絕不會把你交給這樣對你的人!」
為什麼她還是這麼幼稚,一點都不成熟?總是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為難自己?
他對她凶不起來,可看到她痛,他比她更加痛苦。
為什麼所有人都對她不好,她卻還是不肯回到自己身邊?!
茶祭北的唇角浮現出淡漠的冷嘲。「蕭以沫,你夠可以的,三天居然可以爬上兩個人的chuang,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
啪——
清脆的耳光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嚴肅的臉頰浮現出憤怒的情緒。
瞳孔驟然緊縮。
蕭以沫顫抖著唇,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彷彿不相信一向最聽話的孩子會突然甩給自己耳光。
她痛苦而怒憤地看著他緊皺著眉頭的嚴肅臉龐,終究未能說出一句話來。
轉身,她衝出了房間。
茶祭北好像木偶一樣地愣在了原地。
尹崇絕想也不想就要追上去,茶祭北卻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請你離她遠一點!」
尹崇絕想要甩掉茶祭北的糾纏,快點去追蕭以沫,可是他卻死死地纏著自己,不讓他離開。
尹崇絕只好看向他,幾乎厭惡地說道:「你根本就不配她這樣對你。」
他怎麼可能放心把以沫交給這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曾經照顧過以沫一整年的話,他真的會立刻殺了他!
「那麼你呢?!」一向淡漠的茶祭北突然無比憤怒地看向尹崇絕,「趁人之危的你呢?!我瞭解她,我當然瞭解她!為了報恩,她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今天她可以為報我的恩而跟了你,明天也可以為了報你的恩而跟任何人!」
「茶祭北!她一整年都在你的身邊,難道你就是這樣看她的嗎?!」尹崇絕簡直快要瘋了,為什麼每一次想要讓她自己選擇的時候,都會發現她的選擇錯的這樣離譜。
如果她的選擇是對的,那麼,就算他再痛苦也好,他一定會成全。因為愛她,所以成全。
但是,如果她的選擇是這樣的,他絕對不能答應!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看?!」
「那麼,你永遠都不用再看了。」尹崇絕冷漠地推開茶祭北,轉過身去快步追了出去。
以沫她一定傷心極了,他要去找七彩石。他不能任由她難過!
茶祭北的身體打了個踉蹌,他的眼瞳驟然緊縮。
冰冷的腳步聲中,有一句話在不停地迴響……
那麼,你永遠都不用再看了。
不用再看到她了。
再也,不會讓你看到……
「茶先生,你要是在意以沫小姐,就快點去追吧。她可是BOSS最愛的妹妹。」真一見他僵持在原地,立刻開口提醒他。
妹妹……
也就是說,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了親人嗎?
是自己錯怪她了嗎?
茶祭北低咒了一聲,瘋了一樣地追了上去。
真一看著茶祭北的背影,眼神突然暗淡了一下:BOSS,對不起。
除了讓你看見她找到好的歸宿之外,實在想不到其他的方法,讓你對她死心。
尹崇絕記得的。
以往每一次她不愉快了。他都會想方設法去找七彩石。不管她多難過也好,看到七彩石總是會破涕而笑。
那個,類似誓言的秘密,如今,只有他一人記得了嗎?
尋找這座城市裡所有的七彩石,只為了,讓你將所有的煩惱都丟出去。
不想看見你哭泣。
因為會覺得,看著你難過,自己也會跟著難過起來。
茶祭北找到她的時候,她站在噴泉旁任由水花濺落在自己的身上。
冰冷的觸感可以讓她忘記很多事情,忘記痛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
「又鬧脾氣了。」茶祭北一臉嚴肅地走向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身上單薄的白色外套脫下來,「每次鬧脾氣就去淋水。」
蕭以沫看向他,眼底浮現出單薄的霧氣。原來,他知道。她也不曉得為什麼每次都會去淋水,只是想哭嗎?還是……想要想起誰?
他依然朝著自己的方向走著。輕輕歎息,「你究竟想要讓我拿你怎麼辦?」
她眼底的霧氣越來越多。
「罵你也不行,打你更不行,不理你還是不行。」他已經完全走到了她的面前,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祭北哥哥……」她突然伸手,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的身體微微震了一震。之後,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死死地擁住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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