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露天的餐廳進行,吹著海風,看著星星,吃著海鮮,最重要的是,喜歡的人陪在身邊,這是一件人生樂事。
「乾杯——」一起舉起杯子,交錯碰著。
「你不能喝。」卜風的杯子被奪了去,是護士小姐,她不讓卜風喝酒,「小千,他身體不好,不能喝,不過關於勸說,還是得由你來。」
「我沒事了。」卜風瞪了一眼寧寒,不知這傢伙到哪裡找來這麼難纏的護士,伸手就要奪回自己的杯子,讓小千拉住了:
「不能喝。」她輕輕柔柔地說著,那目光在夜燈下顯得特別柔,讓卜風看得有些發呆,如果不是聽說她要結婚,他真的以為,她是陪伴自己一輩子的那個人。
「那你代他喝。」寧寒將杯子交給小千,「能勸住他的人還是你啊。」面對她,他的心還是澀澀的,不知何時,他會把她從心底裡搞去,然後找一個女人走進婚姻的墳墓。
卜風見小千接過被子,很不爽地瞪了一眼寧寒,他不明白這傢伙要幹什麼,小千的酒量一向很淺,他是知道的。於是,伸手抓住了小千的手,搖著頭,憐愛之意在無言間盡顯。
「沒事,我就喝一點。」小千盯著他笑,笑得那樣迷離而虛幻,讓卜風幾乎感覺不到她手中的溫暖,她似乎變得很遙遠。
最後,卜風只好讓大家別喝酒,他捨不得小千喝醉,醉了會很難受。晚餐結束時,飯桌上只小千和卜風,另外二人很識趣地閃了。
「要不要吹吹海風?」卜風很想送她回去休息,卻又捨不得離開她。
「我有點熱。」小千眸子一眨,嘟起唇,撒著嬌,喝了一些酒,身體熱熱的,小手纏住了卜風,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隨著她的動作,兩人肢體的磨擦,卜風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沸騰,這不是好現像。
他微微抽離著自己的身體,卻在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柔軟,心砰然跳起,如同毛躁小子般,立刻感覺口乾舌燥,他明明沒有喝酒,竟會有一種醉的感覺!
顫著雙手,他摟緊了小千,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海灘上拉長,相偎著,交錯著,如同最親密的伴侶。
「你真的沒事了?」小千仰著頭,看向他,等著他的回答,記得上一次他的離開,似乎已經很久很久,而她卻一直沒有忘記他。
輕輕地撫上他的胸膛,她有一種欲哭的衝動,不知是酒醉或是心疼。她選擇的是馬寧,為什麼還對卜風如此念念不忘?她的心滿是不安。
「你真的要嫁給他了嗎?」卜風握著她的小手,不讓她再碰觸自己,他害怕她可以撫觸到那心跳,失去她的傷一直不能癒合。
「是我先問你的!」小千很不滿,甩開他的小手,用力地往他胸口就是一捶,然她未料,卜風就勢落地,將她往懷中一拉,二人重疊。
這一刻,風也輕了,海也靜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在碰撞……
「我想吻你。」暗啞的低語,接著付諸行動,他直想將她揉入身體,那樣就可以永不分離,她就無法逃離他的世界,也不會再有別人……
低泣中,小千閉著雙眸,回吻著他,近似絕望地吻著他,她告訴自己,不能留戀,她不可以耽誤他的人生,她說過,他只是哥哥。
察覺冰涼的淚水,卜風徹底清醒,縱使再多不捨,還是全數嚥下,鬆開她的唇,別開了臉:「原來,我對你已經沒有了那種衝動。」這一句違心的話,他不敢看著她說。
聽著毫不客氣的話,小千氣紅了臉,小手一推,整個人躍離他的身上,「臭卜風,明明是你要吻我的!」他在做戲,那她也很配合,她怎麼會感受不到他的沸騰?他要掩飾,是因為希望自己心安,她又怎麼會猜不透?
微怔了下,卜風從沙灘上爬起,長腿一伸跑了起來,「我們跑回去,看誰最快。」如果這樣的分離是完美的,他又何必去引起更多的淚水?
痛,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愛,就讓他一個人來慰藉。
月夜下,是他們揚長的身影在跳動,刻意的輕語隨著海風飄遠,不知道會散落到何處,但願沒有人撿拾,因為這是一種疼痛的離別。
同一時間,另一個地點。
一個沉著臉的男人正對著電腦發呆,屏幕裡的一對男女親密相近,深深地刺痛著他的雙眸,他以為自己承得住,卻發現心都已成碎片。
緊緊握著雙拳,極力壓抑著不往那屏幕揮去。
風揚著她的發,起落飄散,襯托著那一臉的笑意,如此柔美的她,卻是為另一個男人展開笑顏,她這一次前去,早知道會遇上那個男人嗎?
「他們也挺配的,不是嗎?」身後,響起一把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能勾起人的憤怒。
「你是不是走錯了?這是我的房間!」男人轉過身,展著一張因憤怒而變色的臉。
「馬少、不,大哥——」小習微掀著嘴角,毫無拘束地靠近,「我只不過是想請你一起喝幾杯。我可是敲了門的。」他的視線同樣落在那屏幕上,久久不能移去。
「你只要侍奉好馬爺就行,不必跟我來套近乎。」馬寧萬分不爽,大掌一伸,啪的一聲將電腦屏幕合上,「我沒心情。」
逐客的意圖甚為明顯,小習倒也無所謂,聳聳肩轉身就走,只是一邊走,一邊陳述:「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小千心裡的人怕是不止你一個……」
接著,是一陣不高不低的笑聲,是自嘲或是嘲笑別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給我滾!」馬寧聽著這礙耳的聲音,幾乎要抓狂,小千答應了他的求婚,說好回來就會結婚,如今,她卻跟卜風糾在一起,她到底想怎麼樣?
小習回頭,看著馬寧痛苦而糾結的神色,卻沒有一絲喜悅,他突然明白,愛上小千是一種痛苦,心甘情願的痛苦。
馬寧定在原地,恨不得立即插上雙翅飛到小千身邊,他想要問她,到底愛著誰,為什麼要背著他與卜風相見?
相見也就算了,他們為何這般親近?她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想著,他飛快地衝下樓,當出現在大廳裡,只見小習與馬玲正在喝著甜品。
「哥,你也來喝一碗,有助睡眠。」馬玲說著,讓管家給馬寧盛了一碗,「我剛剛打電話給嫂子,她說明天就會回來——」
明天回來?!
馬寧突然想起,小千的確說過明天回來。她還是決定回來嗎?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