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酒店大堂。
一樓的電梯,咚地響了,從裡頭走出來一對男女,他們尚未走到大堂,一個人影衝了過去,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
頓時,尖叫聲四起,電梯口處亂成了一團。
卜風抬頭,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雙手握成了拳,卻是沒有動作,只是看著身邊的女人,發現她異常的冷靜,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她還愛著這個男人嗎?
「跟我走!」來人大掌一伸,拉過小千,轉身就要走。
「放手!」小千吃力一甩,退後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馬少,請你自重,這是公眾場合。」她未料馬寧也來了,心裡有些不安,卻強作鎮定。
「跟我走!」馬寧還是這一句,定定地看著她,眼前的女人依然好看,依然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是我的女人!」卜風適時插了一句,讓馬寧聽得渾身長刺。
「她是我的!」馬寧再次上前,伸手推開了卜風,他就是收到消息,他們在這裡開房,他才火急趕來,他不能接受小千跟卜風在一起,她明明是他的女人!
「我不屬於任何人。」小千冷冷地說完,抬起腳步離開,這裡已經變成了螢幕,可是她不想當女主角。
卜風立即跟上,拉過小千的手,「我送你回去。」她說了給她時間,可是她的選擇會不會是他,他仍是沒有答案,所以,他不希望小千跟馬寧相處,哪怕是一秒鐘,他都不願意。
「小千,你給我站住!」馬寧也跟了上來,攔住了他們,「告訴我,你愛的人不是他!」馬寧一直相信,小千是愛自己的,他不能接受小千跟卜風在一起,他無法接受!
「這好像與你無關。」小千依然冷漠,這些年,她沒有打聽過任何關於馬寧的消息,但是她也知道,馬寧離婚了,而且一直在找她。不過,他們已經沒有可能了,過去的一切永遠只屬於過去。
「你愛的人是我!」馬寧拉過她的手,語帶深情地道著,「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回想分開的那一幕,馬寧心裡無比難過,如果不是他,小千不會受那樣的污辱。
「不是的,我不愛你。」小千說這話之時,很輕很輕,卻很冷靜,在馬寧的注視下,她牽起了卜風的手,讓他送自己回家。
馬寧不敢相信,小千竟在他的面前牽起卜風的手,心頓時碎了,難道她真的不愛自己?可是,他不願意放手:「我不相信!」他固執地攔著她,不讓她離開。
「相信與否,那是你的事情,早在兩年前,我們的一切就斷了。」小千已經不願回想,那時候的義無返顧,然後到今天的不堪回首,她只想平靜下來。
愛,其實是一種奢侈品,她沒有精力去消費。
「那時候,我……」馬寧語塞了,他能說什麼?那個時候,他什麼也不能做,而她,就是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都過去了。」小千同樣不願回想那一幕,在她的腦海裡,馬寧愛的人不只是她,還有方茹,她一直都知道,那時候,他受傷不只是因為自己,更重要的是因為方茹。
「沒有過去,我已經跟方茹離婚了,因為我愛的人是你!」馬寧著急了,把恢復單身的信息告訴她。他只想告訴她,他們再也沒有要分開的理由,他不想失去她!
「馬寧,真的過去了!」小千聽著馬寧的表白,心裡發疼,曾經,她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幸福,可是她弄丟了那個選擇的權力,只為了傷害身邊的另一位。
「請你不要再打擾她,她說了,她不愛你!」卜風忍不住出聲,拉著小千快速地離開,剛走到路邊,已經看到了司機在等候,「上車吧,我們走。」面對突然呆立不動的小千,他心裡同樣不安,小千愛著誰,他也沒有答案。
小千輕輕地點了下頭,鑽進了車子。
卜風終於鬆了一口氣,問小千要了碧姐的地址,讓司機過去。只要她不愛馬寧,他就有希望,不是嗎?
半小時之後,車子在一座院子停下。
「到了。」小千輕聲說了句,自己推門而下,拒絕了卜風的護送,「你回去吧,你應該也很累了。」她疲憊地眨了眨雙眸,身體得到釋放,卻是耗盡了她的精力。
「我送你進去。」卜風緊跟著下車,拉過她的手一同往裡走,可是只走了兩步,小千就甩開了他的手:
「我真的很累了,請你回去吧。」小千語氣過於疏離,讓卜風聽得心驚,自從見了馬寧,她的表情似乎都變了。
「小千,我不希望他影響了我們……」卜風想了又想,還是開了口,好不容易得到她說一句給她時間,可是一見著馬寧,一切都變了樣。
「對不起。」小千雙眸微垂,她明白卜風的意思,可是見著了馬寧,她心情難以平復,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現,她發現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當初,她為了報復,那可笑的報復,犧牲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而今天,她才發現,她的任性,讓馬寧痛苦,還害了另一個女人:方茹,他們離婚了,她一點也不開心,反而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想要你!」卜風不安了,心急了,她竟對自己說對不起,這代表著什麼!
「其實,你原諒我,是因為你愛我,可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讓你痛苦,也讓馬寧痛苦……」小千第一次主動對卜風說當年的一切,「我一直想報復你,可是你告訴我,我所堅持的都是錯的。也許,正因為這樣,我沒有資格得到幸福……」
「不,小千,你會幸福的,我會給你幸福。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師父很愛你的,不然,他不會留下這樣的一封信。」卜風激動地抱緊了小千,他不想放手。
「那你是真的愛我,還是要替你師父照顧我?」小千抬頭,帶著太多不確定的情感,似是不安,似是掙扎。
「我愛你,只因為我愛你。」卜風低喃著,他不知道,這三個字原來可以這麼輕易出口,想當年,聆子怎麼逼他,他也說不出口。
「可是,我不相信。」小千輕吐著一句,使勁推開了他,轉身就跑。
卜風追了過去,在她未曾踏進大廳之門時,抱住了她,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陣熱吻,全然沒有理會,那漸近的腳步聲——